之后的很多年,乐坛都没再出过那样惊才绝艳的新人。
然后的粉丝每天游荡在微博评论区和超话,连自家正主的影子都找不到。毕竟然后是出了名的不爱发微博,哪怕是出新歌,都只在上架之后分享一个链接。
他的粉丝是出了名的钢铁心脏,不论面对什么样的抹黑和谩骂,都云淡风轻,遇上再难缠的水军和黑粉都不落下风。
这段时间却一反常态的,然后的超话气氛很是低迷,一向欢欢乐乐、致力于怼死自家正主的粉丝也突然就沉寂了。
只是因为然后发了一首新歌《悬崖上开出的花》之后,跟着窜上热搜的一个话题。
#然后,悬崖上开出的花#
本来粉丝是高高兴兴地点进去和大家一起讨论新歌的,但根据知情人的爆料,这首歌里让人觉得痛苦绝望的所有歌词,都是然后的真实经历。
粉丝本来是想反驳的,但一条一条看下来,她们只剩下沉默和心疼,她们中很多人在然后早期刚开始直播时就认识了他,所以才更清楚那些细节的真实。
——她们都知道他高一辍学,但不知道他当初成绩优异,有很喜欢的大学。
——她们知道他很早就出来打工,但不知道他因为未成年被拐进黑工厂,被克扣工资,一度连饭都吃不起。
——她们知道然后最初很缺钱,但不知道他是为了将钱还给当初的监护人。
——她们知道然后后来赚得很多,但不知道他将大部分钱全部捐掉了。
——她们知道然后曾经在除夕那天泡吧,却不知道他原来是无家可归。
也不知道背后的人扒了多久,把原身和许然到来之后做的事情全部扒了个底朝天。
热搜是半夜上的,等音乐森林花钱降热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上午,讨论度居高不下,刚降下去,就又被顶上来。所以当许然开直播的消息传开的时候,不只是粉丝,还有很多慕名而来的路人。
镜头里的许然坐在小马扎上,在雕一块木头。
匆匆忙忙闯入直播间的粉丝:【?】
【哥你的手是用来弹吉他的不是用来拿雕刻刀的> <】
【就……我竟然一点也不意外?】
许然抬头对着镜头笑了一下,“好久不见。”
【哥你在干嘛?】
许然将手里雕到一半的木头拿起来在镜头前晃了晃:“雕个老虎玩玩。”
他想了一秒钟,又说:“顺便聊一聊我新出的那首歌。”
这句话一出来,弹幕就立刻被“心碎”和“流泪”铺满了,她们进入直播间之后很笨拙地像从前一样插科打诨,但实际上她们很难过,只是怕许然比她们更难过。
拿着雕刻刀还分心很危险,裴清渝在一旁伸手,将他的刀没收了。
许然很无奈地耸肩,认真看了几秒弹幕,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这么难过啊?”
裴清渝捧着雕刻刀坐在一旁发呆,闻言小声替粉丝回答:“怎么可能不难过。”
他昨晚刷到帖子,一整夜都没睡着,因为是自己很在乎的人,所以只有受一点点苦都觉得难过,更何况是那样沉重的苦难。
许然和他们分享自己创作这首歌的原因:“因为存在过,所以觉得得留下点什么。”
无论是替他,还是替原身。没有家的孩子长大不容易,更没有人替他们记录。
许然笑了一下,很坦然地说:“但是现在是真的过得很好,所以才想写出来。”
原身在另一个世界有了很美满的人生,而他也遇见了足以抚平过往所有苦难的爱人。
“没想到大家会知道那么多,”许然顿了一下,解释道:“文字的渲染力很强,大家又都太感性了,实际上身处其中的时候没有那么夸张。”
他替原身解释了一下为什么要把钱还给对他并不好的监护人:“太想斩断联系了,想让自己的人生跟他们没有任何关系。”
《悬崖上开出的花》是送给原身的,这样短暂的一生,他所做的已经很了不起,许然来到这里,想送给他迟到的肯定。
【呜呜呜哥你还捐了那么多钱,你都没有说过】
【然后真的是超级温柔的一个人】
【天呐,人家十九岁的时候捐了几十万,我在干什么】
【之前然后还是主播的时候其实就不找粉丝要礼物的】
【以前成绩真的很好,太可惜了】
许然摸了摸自己雕刻出的小老虎的脑袋,好像有些疑惑一样地说:“你们对我的滤镜开的也太大了吧。”
“之前捐款是因为我男朋友很有钱,基本上没有需要我花钱的地方。”许然承认自己有一点炫耀的小心思:“之后我的工资卡上交给他了,那些钱都是他捐的,非要写我的名字。”
许然很苦恼的叹了口气,看向镜头的眼睛却是分明的笑意。
他又恢复了粉丝们最为熟悉的,懒散又轻佻的语气:“实在是没办法。”
身旁的那只小马扎“啪”地一下倒了,有个人红着耳朵匆匆离开。
许然挑眉笑道:“怎么办,都怪你们,待会儿又要哄了。”
语气里却一点苦恼的意思都没有。
【???】
【不愧是你】
【行,你男朋友有钱,你了不起】
【你自己惹的怪我们?】
【特么的人家是撒狗粮,然后是自己把狗粮灌你嘴里】
最后,许然弯了弯唇,思考了一秒,还是只有一句很简单的话想说:“祝大家幸福。”
无论是原身,还是许然自己,其实都很珍惜她们的爱护。
关闭直播后,身后有人递过来一杯蜂蜜水。
许然摸了一下对方泛红的眼尾,轻声呢喃:“有一点麻烦。”
裴清渝问:“什么麻烦?”
许然说:“没那么善良,要怎么告诉你才好。”
原身会把钱还回去,但许然选择的是用杀戮结束一切。
至于捐款,是因为小世界的金钱对于他来说远不如这个世界的人重要。
所以他真的没这么好,该怎么解释。
裴清渝思考了一秒,然后握住他在自己脸上作乱的手指:“我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就很喜欢你了。”
所以,没什么好解释的。
许然被他说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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