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绪冬的酒量并不怎么样,偏偏心里有事,一杯一杯地往下灌,不知不觉就有了醉意。
他站起身,有些天旋地转。
许然揽住他的腰,想送他回房,裴绪冬迷迷糊糊,下意识道,“别,别动。你伤还没好。”
许然敷衍地嗯了一声,按住这个醉鬼。
肩膀上忽然一重,许然微愣,裴绪冬双手环住了他。
“裴绪冬?”
身上这人没有被叫名字的自觉,只认真地看着许然的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随后,他恍然大悟一般,将自己的唇贴了上去。
仅仅是贴着,没有更深入的动作。
偏偏触感微凉,酒味蔓延,足够温柔,也足够缱绻。
“哥哥,接吻不是这么接的。”许然的嗓音有些哑,墨色的眸子也愈发暗沉。
裴绪冬刚刚亲上许然时酒已经醒了大半,等许然那声“哥哥”传入耳中,裴绪冬几乎是立刻打了个激灵。
许然是疯了吧!突然叫什么哥哥啊!
“嗯?酒醒了?”
裴绪冬听见许然带笑的嗓音,忙松开了自己的手,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对方却不肯放过他,揽在腰间的手微微用力,强硬地吻了回来。
裴绪冬惊讶地嘴唇微张,敌方趁机长驱直入,攻略城池。
“!!”
许然的吻比裴绪冬那个蜻蜓点水的嘴唇相触要具有攻略性的多,裴绪冬毫无招架之力,他眼神无法聚焦,脑子一片混乱。
酒意又上来了吗?
许然用手指轻按了按裴绪冬微红的眼尾,雾灰色的眸子茫然地看着他,似乎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裴绪冬懵懵地抿了抿唇,方才唇舌相交的触感尚未散去,他噌的升起一阵热意。
“去,去床上吧。”他声如蚊吟。
许然没明白,去床上干什么?
裴绪冬声音更低了,“你床头柜,我准备了东西。”
裴绪冬死死地低着头,耳垂是熟透一般的深红色。
骤然失重,他慌乱地去看许然的手,“你的伤——!”
他被“扔”在了柔软的床榻上,另一个人的气息猛然覆压下来,“哥哥,这么主动啊?”
裴绪冬瞪大了眼睛。
许然身体力行地告诉他,自己的伤一点事都没有。
“你别……”
“哥哥,看我。”
许然似乎要将从前没喊过的哥哥全数还回来。
裴绪冬眼神已经涣散了,听到这个称呼还是下意识的战栗。
实在是……太刺激了。
许然将人拉起来拥在怀里,“带你去洗澡?”
对方还是懵懵的,一向冷淡的眸子里染上情欲,竟然有些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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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胡闹的结果就是裴绪冬一觉睡到了晚上十点。
他一起身,就感受到身后不同往常的怪异。
天呐……
裴绪冬按了按额头。
如果酒后能失忆就好了。
床侧的温度是凉的,房间里也没有另一个人的身影。
裴绪冬打开房门,正对上穿着围裙的许然。
对方笑得毫无异样,“刚准备叫你吃饭。”
裴绪冬僵在原地。
许然笑了笑,拉了他的手,温热的触感从掌心传到心头,让人莫名安心。
“傻啦?我给你做了饭,一起吃。”
裴绪冬胡乱点头,随后反应过来,“你的伤!”
许然侧头看他,“真没事。”
裴绪冬神思不属地扒饭,脸几乎要埋进碗里。
许然夹了一块肉放进他的碗里,“怎么样,身体难受吗?”
裴绪冬,“不,不难受。”
他扒饭扒的更快了。
许然的公寓里没有洗碗机,吃完饭,裴绪冬自觉地收拾碗筷去洗碗。
做饭的人不洗碗这是共识。
许然却按住了他的手,眼底带着笑意,“今天准你休息。”
裴绪冬有些茫然,而后听见对方悠悠然开口。
“男朋友帮你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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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许然出了车祸,辅导员建议他休学。
但有系统的帮忙,许然清楚自己这具身体的恢复能力,拒绝了辅导员的好意。
回到学校正值期末周,关致和秦思远贡献了他们的笔记,许然认认真真复习,学校的期末考的不算太难,也没什么压力。
最后一门近代史考完是下午,出了考场就迎面一场大雪。
冒着寒风回到宿舍,关致和秦思远都在收拾东西。
“你们俩都是今天回家吗?”
“对。许然你呢?奥,你也没什么东西要收拾,你公寓不是挺近。”
许然想了想,“不回公寓,今天去约会。”
“靠!”关致不可置信,“你谈女朋友了?什么时候的事?”
许然认真纠正,“是男朋友。”
裴绪冬说了今天来接他,扔下两个震惊的室友,许然笑着挥了挥手,“我先走了,你们一路顺风。”
“我靠……”
关致转头看向秦思远,“你掐我一下。”
“嘶——”关致龇牙咧嘴,“真疼。”
寒来暑往,裴绪冬已经彻底接手了裴氏,许然没有干预他的工作,他充分信任裴绪冬的能力,这些年裴绪冬虽然吃了些不大不小的亏,但也成长的飞快。
裴父卸下担子,开始带着裴夫人到处旅游,也找回些当初年少时的感觉来。
因着许然在商业投资上出色的表现,裴父和裴绪冬都曾问过他要不要进裴氏,看许然确实无意,这才作罢。
许然没有放下学业,顺利保研,进了心仪导师的实验室。
二人并非隐瞒他们之间的关系,知道的人也越来越多,圈内大多嗤之以鼻,谈及裴家偌大的家业,裴绪冬早晚会娶妻生子。
谈及许然的成就越来越大,为了名声着想,早晚与裴绪冬一拍两散。
可一年,两年,十年,几十年,他们一如最初。
-你降临,我迷雾重重,终见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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