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淮安顿时大囧。
而现在更让她觉得有点不自在的是因为周以律刚才从后背揽住她的动作,让她看起来几乎是整个人都被周以律圈进了怀中。那股冷杉的味道,似乎在这一刻浓烈到了顶峰。
姜淮安伸手就要推开跟前的怀抱,她眼神有些飘忽,“……那都是抓拍,我怎么知道会这样?”她辩驳着说。
微凉的掌心撑着身后人的怀抱,胡乱按住了周以律胸口的位置。
对于姜淮安来说,现在虽然已经开春,但也算冬日,毕竟穿得还很厚实。可是对于周以律而言,接近二十度的温度,已经是初夏,他只需要穿着一件薄薄的,奔跑时都能让人看见隐约的胸肌轮廓的薄T。
所以现在,姜淮安隔着那层薄薄的短袖,却是能感觉到身畔的人有力的心跳声。
苍白的指尖几乎是立马泛红,就连指甲盖上,都染上了一层可可爱爱的粉色。
颜色嫩得让人有些气血翻涌。
周以律没有追究姜淮安现在这话里有几分真意,他的重点不是这个。
“怎么样?”周以律被姜淮安一推,顺势松开她,但他嘴角噙着笑,眼神也一直没有从姜淮安身上转移。
姜淮安:“什么怎么样?”
周以律低笑,好似胸膛都在震动,他转头,那双深情的桃花眼将跟前的人笼罩,连声音好像都被晕染,勾得人有些慌乱。
“满意吗?”周以律问。
这没头没脑的两句话,分开听好像令人摸不着头脑,但连在一起,姜淮安脑子里立马反应过来这人是在说什么。
她脑子里轰地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开,在这瞬间血色上涌。
满意是个什么东西啊!
姜淮安抬头瞪了跟前的人一眼,论无耻,她甘拜下风。
少年腰腹间像是巧克力板的腹肌,看起来有些过分诱人。
只是惊鸿一瞥,也足够让人铭记在心。
没想要刻意记住那是什么模样,可是身边有周以律这个混不吝的,非得不停让她勾起刚才看见的画面,好像在记忆中,少年衣角翻飞露出来的那一抹旖旎,余味绵长。
姜淮安抿唇,没吭声。
周以律笑得恣意。
五点过一点时,周以律就送姜淮安去了车站。
等坐在公交车里,姜淮安看着还在站台上等自己离开的眼睛明亮的少年,耳边忽然响起来刚才周以律的声音。
“明天还去图书馆吗?”
——
周一,姜淮安起床看了眼天气,外面下着小雨。
春日的雨,没有夏日的那么声势浩大,而是缠绵淅沥,绵绵不绝。
姜淮安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烟雨朦胧的美感什么的她没心情欣赏,周身好像都笼着一层水雾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舒服。
到了教室后,姜淮安擦了擦发尾被“飘风雨”沾湿的像是撒了些白糖的雨水,拿出课本。
陈兹漫显然没有从好不容易休息的周末里回过神来,周一综合症来得迅猛又明确。
“啊啊啊!我不想上课!什么时候才高考啊!鲨了我吧!还下雨,今天下午的体育课只能去室内了!我不想!我想晒太阳!我要太阳!”
一阵发疯似的抱怨后,陈兹漫拿出课本,翻到了高一的背诵篇目,面无表情地开始“东风不来,三月的柳絮不飞,妈的,下雨柳絮也飞不起来啊”。
姜淮安听得一阵闷笑,“听说上两届高三都没有体育课,你就知足吧。”
这几年教育局要求学校减负,不允许学校私下补课,从前学校周六都是有安排课表,现在还算是人性化,至少勉强还能算个双休。
耳边传来陈兹漫的哀嚎,显然她无法知足。
到了下午,果然,雨还没有停下来。
教育局要求德智体美全面发展,所以就算是下雨,也没有主课老师占用体育课的时间。
姜淮安跟陈兹漫共用一把伞去了室内体育馆。
刚进门,场馆里喧嚣的声音就不讲道义地一股脑儿涌进了两人的耳朵里。
原本低眉丧眼的陈兹漫猛然抬头,在看清楚了室内篮球场的人都有谁后,立马扯了扯姜淮安的衣服,眼中哪里还寻得到半点沮丧?
“姜姜!快看快看!是周以律!”
室内篮球场是木质地板,篮球砸在地板上的声音特别响亮,而现在在整个体育馆里,最拉风的应该就是只穿着背心和短裤的一群身高目测平均都在一米八以上的大男生。
露出来的小臂和小腿,看起来肌肉紧实,结实有力,奔跑跳跃投篮的动作,引得不少围观的人低呼。
“我靠!都是校队的人!”陈兹漫抽了抽自己的眼镜,激动道,早知如此,今天就戴隐形了,还看得更清楚!
姜淮安被陈兹漫晃得有些头晕眼花,听着耳边传来的声音,她不由轻笑一声。这一直是她很佩服陈兹漫的一点,她不明白陈兹漫是如何做到在高三这么忙碌的时间里,一边平衡课业,一边不忘记搜集校内八卦,以至于连校队里这些人的名字和绯闻都能对得上。
“跟周以律一队的,那个看起来个子最高那个,跟一头牛一样的,叫王宇。他其实不是国际部的,但是个四肢发达头脑有点简单的蠢蛋,在K2班。啧,体育特长生招进来的,K班的人,这文化课能烂到什么程度啊!”
陈兹漫还在跟姜淮安科普校队成员。
市一中分配班级是按照成绩划分A至K班,理科后缀1,文科后缀2,A1和A2两个班级,就是市一中文科和理科最好的火箭班。
其实就算是在K班,只凭文化课的成绩,每次模拟小测的成绩,也都能挂住本科线的尾巴。只是作为火箭班的前十选手,实在是看不上成绩挂在本科线尾巴上校友。
姜淮安听得失笑。
这时候估计是到了篮球场上那群人中场休息的时间,即便是在校队里,周以律也绝对是那个中心视觉点。
有的人天生自带一种魔力,让周围的人会不由自主地朝着他聚拢。
周以律原本没注意到门口走进来的有什么人,但转过头时,他就看见了人群中的姜淮安。
只一眼,周以律就掉了头不再看对方。
“嘶,姜姜,我怎么觉得刚才周以律好像回头看了我们这边一眼?”陈兹漫搓了搓自己的手臂,“那眼神还带着杀气。”
姜淮安嘴角的弧度微微压了压,“你看错了。”她说。
“估计是。”陈兹漫没有怀疑她的话,“我们顶多也就只有上一次在做游戏的时候认识吧?听说周以律又分手了,这速度可真是够快的,他有跟谁交往的时间超过两个月吗?”
姜淮安没说话,她低着头,心里很明白刚才周以律看向自己时那冷淡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她放了大少爷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