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季氏，温妍接到电话。
财务告诉她，有一笔五百万的债务人家上门来催。
她看了眼车后座，那里有一个黑色皮包。
犹豫了片刻，她开车来到最近的珠宝店。
“您好，有什么可以帮您？”
柜台后面，销售殷勤问道。
温妍把包放在柜台上，轻声道：“我想把这些卖掉。”
说着她打开拉链，里面是几件珠宝。
大部分是温老爷子还有两个哥哥这些年送她的，也有一部分是她自己买的，钻石都没有低于两克拉的。
温妍算过，这些加一起卖几百万不成问题，足够公司周转一段时间。
但她一直犹豫，毕竟很多都有纪念意义。
里面那个漂亮的王冠，是爷爷送她的十八岁成人礼物，那条蓝钻项链，是结婚的时候大哥送的，还有……
温妍没办法再想下去，抬头对销售员道：“麻烦估价吧。”
销售也被这么多珠宝惊到了，连忙叫来工作人员清点。
店铺外面，宾利车停下。
“怎么了？”
李斐然看向席云朔。
席云朔朝窗外看：“刚才那个进去的好像是温妍？”
李斐然不以为意：“女人逛珠宝店不是很正常吗？”
席云朔摇头：“以温氏现在的情况，她不可能买珠宝，而且她是拎着一个包进去的。”
“你的意思是她在变卖珠宝？”
李斐然神情复杂，叹气道：“看来温氏的情况不妙啊。”
席云朔冷嗤一声：“她应该感谢大哥，如果让温厉得手，温氏保不保得住都难说。”
说着他拿出手机，李斐然很意外：“你干嘛给大哥打电话？他应该不想知道温妍的事吧？”
“你可真是大聪明。”
席云朔瞥了他一眼，那边电话已经接通。
“说。”
季寒时一贯语言简练。
“我看到温妍进珠宝店，好像要卖珠宝。”
季寒时正在喝水的手顿住，刚才那花生酥卡在喉咙下不去。
“大哥？”
见他没反应，席云朔叫了一声。
季寒时放下水杯，淡淡道：“哪个珠宝店？”
“就是去年收购的那家，在华阳街这边的分店。”
席云朔瞥了眼外面，又看见两个年轻女孩进了珠宝店。
“知道了。”
季寒时挂掉电话。
“大哥怎么说？”李斐然问道。
“什么也没说。”
席云朔耸耸肩。
李斐然嘿嘿一笑：“我就说嘛，大哥不会管她这些事的，马上都要离婚了。”
席云朔推了推镜片，嘴角一翘：“这个婚恐怕没那么容易离。”
“你是觉得温妍不愿意离？”
李斐然猛拍大腿。
“未必。”
席云朔神秘一笑，没再说下去。
温妍正在等工作人员估价，突然进来两人。
“哟，瞧瞧这是谁？”
其中一人看见温妍，立刻提高嗓音：“这不是咱们温大小姐吗？”
温妍扭头一看，是赵倩莹和王金金。
对于这几个塑料闺蜜，温妍不想说什么。
温氏出事第二天，她就被这帮所谓“闺蜜”踢出千金群。
王金金扯了赵倩莹一下，看上去不想和温妍说话。
这也很好理解，现在温氏欠了大笔债务，都怕她开口借钱。
赵倩莹不理王金金，径直走过去，“你这是在干什么？不会是要变卖珠宝吧？”
这下王金金也忍不住了。
以前温妍是她们中过得最滋润的，得家人宠爱，珠宝最多最华丽，不知多少人羡慕她。
“天呐，妍妍，没想到你竟然沦落至此！”
王金金啧啧感慨，随即又假模假样地道：“我可不是幸灾乐祸啊，是替你可惜。”
“可惜什么，人家以前都享受过了。”
赵倩莹得意笑道，“只不过现在从富家千金，变成了负家千金，负债的负！”
这话一出口，两人捂嘴笑起来。
一旁的销售看温妍的眼神顿时变了，原来是个欠债的。
“你这些珠宝，看着都不错嘛，你来找我们呀，我们这些姐妹也可以买的，就当顺手帮你了。”
赵倩莹的目光落在一条钻石手链上。
那条手链每颗钻都是两克拉，精美无比。她手上正好也戴了一条。
但她的是仿品。
忽然，一个刺激的想法在赵倩莹脑海中出现。
看温妍正在核对清单，她佯装转身，不小心碰到皮包，里面的珠宝掉下来一部分。
“哎呀，真对不起。”
赵倩莹赶紧蹲下帮捡。
“我们要去鉴定一下珠宝。”
工作人员微笑着对温妍说道。
温妍点头。
赵倩莹本想离开，王金金却还想再看看。
过了一会儿，工作人员脸色难看地走出来：“抱歉，温小姐，这条手链似乎有点问题。”
温妍奇怪：“有什么问题？”
销售翻了个白眼：“就是假的呗，最烦你们这样的人，在一堆真的里面混假的，最后被查出来，我们这些人全部家当都要搭进去！”
“还没有搞清情况，麻烦你不要血口喷人。”
温妍皱眉回怼。
销售不屑冷笑，嘀咕道：“都破产了，还装千金大小姐呢！”
温妍拿起那条手链，看不出问题。
目光一转，忽然看到赵倩莹手腕上也戴着同样的手链。
她一下明白了什么。
“赵倩莹，刚才你是不是拿错手链了？”
她这是委婉的说法。
“温妍，你什么意思？污蔑我偷东西？”
赵倩莹态度嚣张，“以为说都像你们温家人似的，欠债不还，没有信用！”
啪！
下一秒，她猝不及防挨了温妍一巴掌。
“赵倩莹，说话嘴巴放干净点！”
温妍面色冷漠，“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说我家里人，可就不是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你——”
赵倩莹捂着脸，气得恨不得撕了温妍。
但温妍眼神中的冷狠，让她感到恐惧，她一时竟不敢反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