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馨语的眼睛骤然缩紧!
她用视线扫过三个男人,笑得勉强:“你们先出去吧,我有事和他说。”
谁都看得出来她在强颜欢笑,秦皓和明斯深深的看了李馨语一眼。
他们早就怀疑馨语的身世有问题,馨语明明是孤儿,哪来的父亲?
司景哲并不知道燕盛弘和李馨语有什么纠葛,他想问,但这不是问的场合。
三人怀着满腹疑问,以及对她的担忧,先后出去了。
伴随白子翌的关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李馨语的肯定声:“你恢复记忆了。”
“恩,我都记起来了。”
李馨语看着白子翌走过来,从他俊朗的面部轮廓,依稀可以看见前世阳光又青涩的模样。
为什么说是依稀呢?因为他身上正散发着浓郁的哀伤。
是在为燕盛弘难过吗?他凭什么替燕盛弘难过?他知不知道燕盛弘当初都做过什么!
李馨语的精神都崩溃了,泪意涌上眼眶,她怒视他: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爸是心脏病突发吗?你知道我为什么和你离婚吗?燕盛弘说,他找到了适合我爸的供源,前提是,我必须和他结婚。”
白子翌眼眸颤动,李馨语现在只想点醒他,让他清醒一点!
“他强迫了我,逼我和他发生关系!”
“你别忘了,我们是在愚人节离婚的,他让我们的婚姻,成了一场笑柄!”
“你更别忘了,他的手下绑架了我,才害死了你!”
李馨语一句一句的说着,说到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眼泪止不住的往外飙!
白子翌看见她哭,心疼得心都要碎了,他把失控的她抱进怀里,顺着她的话说:“馨语不哭,燕盛弘是个混蛋,他不该惹我们馨语生气。”
“呜呜呜。”她才不听他的,她要一直哭一直哭。
白子翌摸着她的脑袋,一直哄一直哄:“我现在就去太平间把燕盛弘的尸体拿出来揍一顿,十拳,二十拳,三十拳,四十拳……”
怀里的哭声小了些。
“哎呀,你说多少拳就是多少拳。”他的声音又无奈又宠溺,眼里都是爱意。
李馨语哽咽着从白子翌的怀里抬起头,泪痕还挂在脸颊上。
她眼泪汪汪:“你说的是真的?”
“真的。”他怜惜的用手,擦掉她的泪。
她突然就没那么气了:“那算了,人死如灯灭,我才不想欺负尸体。”
白子翌纵容的笑,他就知道,他的馨语,很善良。
“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们说好不发脾气。”
“嗯,你说。”这时候她的情绪已经趋于稳定了。
“伯父的供源,和你的供源是同一个人。”白子翌扶着她的肩膀,漆黑的眼睛对上了她的眼:“那个供源,就是燕盛弘。”
也许是燕盛弘预感到自己命不久矣,在燕盛弘进行了第二轮抢救后,他就被叫进了抢救室。
燕盛弘当时已经被系统折磨得不成人形,眼里都是红血丝,两侧的鬓发被汗水打湿贴在脸上。
他抓着他的手臂,他低下头去。
然后,他听见了真相。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燕盛弘没有理由骗他。
“怎么可能是他,我看过供源人的报告。”李馨语只觉得可笑。
“他在上面动了手脚,他原本想救伯父,但发现能匹配上你后,就选择了救你。”白子翌安慰性的抚摸着李馨语的肩膀,低声继续说:
“伯父因为心脏病突发而死,你却因为我没有求生意志,一直不肯接受心脏移植。”
“原来是这样。”李馨语喃喃。
她想起前世燕盛弘一次又一次拿着她的检查报告,让她接受心脏移植,她却把报告打在他脸上,恶狠狠的让他滚。
李馨语听见自己粗重的呼吸声,心慌意乱中,她急切的想要找补自己是对的!
“那我被绑架的事呢?如果不是我被绑架,你又怎么会死?”
“他的公司股权分配不均,其中一位股东派人绑架了你。”白子翌道。
恨了一辈子的人,竟然现在才发现,有一大半的恨,都白恨了……
李馨语突然有种无力感。
“翌,我想休息。”她垂下眼睛,声音疲惫。
“好。”白子翌握住她那只没有扎针的手,十指紧紧相连,灯光在他脸上映出了浅金色。
他柔声说:“别怕,无论发生什么,你还有我。”
他不会再让系统残害馨语,宁死,也不会。
白子翌出去后,李馨语就拨通了陈子昂的电话。
走廊里,秦皓和明斯不知道在低头想什么,而另一人则闭着眼睛,用手拨动佛珠。
倒是白子翌在出去的瞬间,那人睁开了眸。
因为是vip病房,病房的隔音很好,他们听不见里面说了什么。但司景哲从他们之前的对话里知道,他们的朋友去世了。
司景哲走上去,他轮廓英挺,黑眸有种佛性的温和:“这位先生,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为你的朋友超度,助他往生净土。”
白子翌没有拒绝,能出现在馨语病房中的人,不会是泛泛之辈。
他礼貌一笑:“我是白子翌,很高兴你的帮忙。”
听到白子翌这三个字,司景哲明显愣了一下,但他很快又微笑起来:“不用客气,我是司景哲。”
医院里的一队专家匆匆赶来,他们向几人点头,随后就敲开门鱼贯而入。
二十分钟后,温常纶也带着研究团队来了。
他们这次需要和医院的专家团队共同商议,明确李馨语的心脏移植时间。
在温常纶来了后,明斯立即拿过温常伦递来的报告,神色复杂,又震惊不已:“怎么会是他……”
“确实是燕总,这份文件是翌队在一个小时前让人送来的,各项指标非常符合。”
温常纶也倍感意外,他没想到燕总已经故去了。
更没想到,燕总早在一年多以前,就签好了捐献协议书。指定捐献的病人,正是馨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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