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止血流出来,坐在副驾驶的张军,从兜里掏出塑料袋,套在了老张的头上,一连套了四个,并用包装绳紧紧扎了起来。
几个人把老张的尸体塞到了后备箱里,又回三毛家里拿了四个装满汽油的大雪碧瓶子,随后把车停在了附近一个隐蔽的地方,然后继续按之前的办法,去搞第二辆出租车。
此时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街上的出租车少了很多,由于上一辆车是红色的,按照之前的计划,第二辆车要选择不同的颜色,因此找车的难度就更大了。
三毛和张军转了一大圈,也没遇到合适的出租车,两人一路溜达到二十五中附近,突然看到一个大排档门口,停了一辆白色的富康出租车,而且没装护栏,但是司机并不在车上。
当时这个司机跑了半宿车,有点饿了,正在路边的大排档吃东西,这个司机姓贾,当年25岁,是个给别人开夜班的替班司机,刚刚开出租车第四天。
张军见大排档里只有一个人在吃饭,觉得应该就是司机,于是便上前搭话,果然不出他所料,两人很快就坐上了小贾的车。
还是之前那套办法,上车直奔工人新村,等马汉庆上车之后,三毛一枪将小贾打死,套上塑料袋之后,把尸体塞进了后备箱。
这些事处理完毕之后,已经是1月10号凌晨一点多了,三个人开着这辆出租车,准备返回三毛家里。
可是在开车的过程中,张军发现这辆车有点问题,怠速不太稳,等红绿灯的时候总熄火,而且发动机的声音听着也不太对劲。
另外三毛刚才开枪的时候,子弹穿过了司机的前额,把风挡玻璃打了一个洞,张军觉得这辆车不行,这要是关键时刻熄火了,那麻烦可就大了。
张军把这情况说了之后,几人本来还想再搞一辆车,但最后觉得时间太晚了,于是便放弃了。
三个人开着这台车,回到了三毛家里,取上装汽油的雪碧瓶子和一个蛇皮袋子,又把车子开到汉口,在距离工商银行古田分理处不远的辛家地批发市场后面,找了一个偏僻的胡同,把车子停在了这里。
锁好车之后,三个人约定第二天早上在这里碰面,随后打车返回武昌。
马汉庆跟着三毛去他家里休息,张军又把刚才那辆红色出租车开了回去,停在了距离白色出租车200米左右的另外一条胡同里,这才返回自己的家。
第二天早上七点半,张军等老婆上班之后,又把女儿送到了幼儿园,然后赶紧打车去了约定地点。
马汉庆和三毛已经在这里等他了,三个人在附近的一个早餐店吃了点生煎包,吃饭的时候,再次确认了一下流程,为了避免出现意外,马汉庆最后决定,那辆白色的出租车不用了,全程都用那辆红色的出租车。
吃完早饭之后,三个人开始行动,他们来到停放红色出租车的胡同里,张军把车打着预热,接着又去白车里拿上蛇皮袋子,并且用一条毛巾,把挡风玻璃上的那个弹孔挡住了。
因为按照计划,事后这辆白色车也要烧掉,为了节省时间,张军故意留下副驾驶的车门没锁,一切安排完毕之后,他返回红色出租车里,三个人出发直奔银行。
张军把车停在了银行对面,开始等待取款车出现,可是左等右等,已经过了预定的时间,却始终没看到取款车。
张军有点坐不住了,不放心的说道:“别出什么意外了,不行咱们去我老婆公司看看吧。”
三毛摇了摇头:“不行,万一我们一走,那车子就来怎么办!”
马汉庆想了一下,同意了张军的意见:“没事,路线咱们已经很熟悉了,就按取款车的路线来走,应该出不了错,就算车过来了,咱们也能看到。”
就这样,三个人开着车,很快就来到了有机合成公司门前,张军拿了一个抹布下了车,一边假装擦车,一边观察公司院子里的动静。
早晨八点半,公司的取款车终于出动了,之前的取款车,一直都是一辆切诺基,没想到这次换成了依维柯,看到经警上车之后,三个人这才暗自庆幸,幸亏过来看了一眼。
张军开着车子一路狂奔,终于赶在依维柯前面,到达了银行,他把出租车停在了银行对面的马路上,随后那辆依维柯就停在了银行门口。
依维柯上下来了五个人,走进了银行里面,马汉庆和三毛赶紧下车,在银行门口附近分开等待,两人都把手插进兜里,随时准备掏枪。
20分钟之后,1996年1月10号上午9点,五个人从银行里走了出来,其中两人抬着一个钱箱子,到了走到依维柯车尾,打开车子尾门,把钱箱子放了进去。
几乎是同一时间,三毛和马汉庆把帽子下面的一个女士丝袜往下一拉,蒙住了面部之后,快步向依维柯走来。
两人只用了几秒钟,就冲到了依维柯旁边,还没等钱箱子放稳,三毛掏出手枪,一枪就把抬着箱子的经警副队长戴某打倒在地,接着又调转枪口,把另外一个抬箱子的公司会计袁某打倒。
随后他又几步走到车头位置,一枪打倒了另一个会计杨某,回手又给司机冯某来了一枪。
三毛动手的时候,马汉庆全程握着手枪,死死的盯着周围的情况,两人分工明确,十分镇定,下手干净利落,十几秒就解决了战斗。
此时周围已经一片大乱,负责押运的五个人,被打倒了四个,另外一个趁乱逃离了现场,事后会计袁某死亡,其它三人重伤。
解决掉四人之后,三毛伸手把装钱的箱子拖到了车门口,与此同时,马路对面的张军一脚油门,把出租车开到了依维柯旁边,做好了接应准备。
可就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个小意外,本来银行门口停了几辆拉脚的电动三轮车,这边枪响之后,几辆三轮车都吓的远远躲开了,但其中一辆三轮车,不知道什么原因,突然奔着这边开了过来,马汉庆抬手就是一枪,把三轮车司机连人带车打翻在地,司机梅某当场死亡。
随后马汉庆和三毛抬起钱箱子,放到了出租车后座上,三毛上了出租车后排,马汉庆跳上副驾驶,张军油门踩死,快速驶离了现场。
车子开出去四五百米后,后排的三毛掏出一把匕首,把钱箱子撬开,随后便把钱往提前准备好的蛇皮袋子里装。
张军一边开车,一边问三毛:“一共有多少钱?”
三毛也来不及数,顺嘴说了一句:“比预计的多,有好几坨。”
事后根据银行的记录得知,被抢现金共计六十五万零九百七十块钱,其中100元面值的五捆,一共是50万元,里面有一捆钱1000张都是连号,50元面值的一捆,共五万元,10元面值的9捆,共9万元,剩下的一大堆,全都是五元的,一元的,还有五角的零钱。
他们带来的蛇皮袋子并不算太大,三毛把整捆的钱装完之后,袋子就装满了,他在后面喊了一句:“装不下了,还剩一点零钱。”
张军听到之后,赶紧在前边说道:“剩下的零钱都给我。”
三毛翻出一个塑料袋,把零钱胡乱的塞了进去,随后打开了雪碧瓶子,把汽油浇在了出租车后座。
到了水厂附近,张军把车停了下来,三毛拿着蛇皮袋子下了车,三个人约定,晚上七点钟,在三毛家里一起见面分钱。
三毛走了之后,张军开着车带着马汉庆,回到之前藏车的那个胡同里,他把出租车停在了一辆东风货车后面,然后打车回家,接下来烧毁两台车的任务,就交给了马汉庆。
到目前为止,整个抢劫过程顺利结束,根据张军和马汉庆落网之后的口供,这个过程并没有太大的出入,但接下来发生的事,两人却各执一词,让案情变得扑朔迷离。
由于马汉庆落网时,张军早已经枪毙多年,而三毛也在案发不久之后,面对警方的围捕,选择了当场自杀,所以接下来,我只能根据卷宗里的已有证据,尽量为大家还原本案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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