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赵朗去军营请了一天假,然后带着林安去了县学。
有王长青打点,县学门房的人并没有为难两人,还热情的给两人指了卢夫子的位置。
赵朗往门房手里塞了一块碎银,门房满脸欢喜的接过,叮嘱赵朗,若找不到地方或有什么不懂的就来找他。
赵朗说了声好,带着林安去进了县学里面。
县学很大,有学堂有校舍饭堂,除此之外还有骑马射箭的地方,可谓是君子六艺的学习场所都包含在内了。
怪不得县学难进,人家这里是什么都教。村里的学堂,能教你学识已经很不错了,谁还会教君子六艺啊,就连那些夫子都不会这些东西。
县学西南角,一栋独立小院中,胡须发白的卢斐坐在院里的槐树下闭目养神。
县令昨晚派人来说,今天会送一个学生过来,希望他能教导这人学问。
所以他今天没有去授课,就在这里等人。
他倒要看看,这个托关系才能进入县学的学生到底是谁。
赵朗根据门房的指示来到小院门口,却见大门紧闭,里面静悄悄的。
没人?
王长青不是说已经安排妥当了吗?说自己今天带林安过来就可以了,现在又是什么情况?
林安迟疑道:“姐夫,是不是卢夫子不在?”
赵朗摇摇头,既然王长青敢让自己今早过来,说明卢夫子今天一定在这里。
“小安,上去敲门。”
林安应了一声,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大门,门内没有动静。
林安又敲了两下,大门依然纹丝未动。
两人等了十几分钟,林安第三次敲响大门,这次,里面传出一道沉稳的声音,“进来。”
林安一喜,“姐夫,卢夫子在里面。”
“嗯,进去吧。”
两人推开门进去,见院里的槐树下放着一把躺椅,躺椅上坐着一位六十来岁的老者,肥嘟嘟的脸已经冻的通红,此时正拉着脸望着两人。
“你们是何人,为何打扰我睡觉?”
睡觉?深秋的大清早,在院里的树下……睡觉?
脸都冻红了,能睡着就怪了,不就是托了个关系进的县学嘛,可能和你的理念相左,但你何至于跟自己的身体过不去呢?
但这话赵朗当然不会说出来,他做出一副惶恐的样子赶忙行礼,“卢夫子,在下赵朗,这是妻弟林安,早听闻您学识……”
“谁要来县学?”卢斐打断赵朗的话。
“额……是我妻弟。”
“那你可以回去了。”
赵朗:……
这老头心眼真小。
当然,赵朗也不能在这时候说老头子心眼小之类的话,只能拍拍林安的肩,让他自行应对。
林安点点头:“姐夫,你先回去吧,我一个人可以。”
赵朗小声叮嘱他一番,朝卢夫子行了个礼便转身离开了县学。
他不担心卢夫子会真为难林安,林安是王长青亲自推荐的,卢夫子再怎么样也会给王长青一点面子。
估计老头是因为看不惯自己走后门这种投机取巧的方式,又先入为主的认为林安要通过托关系才能进县学,说明学识肯定很差。而王长青却让他教这样的学生,他心中有气,所以才想为难一下自己和林安。
这对林安来说也算是一种考验,就让他自己去解决吧。
回了家,林念问赵朗怎么样,赵朗让她安心,没什么问题,林念见他这么说便放下心来。
上午,赵朗和刘大生父子一起将牛圈的顶和门窗都安好,又往窗户上糊了一层油纸,牛圈算是盖好了。
只需下午再做个食槽,便彻底完工。
中午刘大生和刘旭吃饭在赵郎家吃饭,赵朗刚端起饭碗,却见何捕头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赵兄弟,县令大人有急事找你。”
赵朗脸色一变,放下碗就往外走,边走边问何捕头,“发生了什么事?”
“县令大人没说,只让我过来找你。”
赵朗到达县衙书房时,王长青正在桌案前凝眉沉思,赵朗关上门问道:“表哥,出什么事了?”
王长青面色沉重,“探子来报,查干部内部已经达成统一,决定南下了。昨日已经开始集结兵马,不出三日大军便会动身。”
“三日?”
王长青点点头,“查干部离丰台最近,一日便可抵达仓北坡,若仓北坡失守,不出一个时辰丰台县城就会被围。”
“此事司马南宫知道吗?”
“已经派人去请了,想必很快就到。”
正说着,房门被推开,司马南征大步走了进来。
见赵郎也在,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又望向王长青,“下官参见县令大人。”
司马南征虽然是镇国大将军的嫡长子,但王长青的身份也不简单,他的职位又比司马南征高,司马南征自然要对他行礼。
“南征,查干部要南下这事你听说了吧?有什么想法?”
“大人,据探子报,查干部欲出动四千兵马突袭丰台,劫掠一番后立即撤回草原。下官有信心守好丰台,还望大人能确保军中后勤补给。”司马南征开口。
王长青点点头,“你放心,不会亏了将士们,晚些时候我会送一千担粮食去军营,三天后这个月的饷银就能先行发放了。”
司马南征抱拳朝王长清行了一礼,“下官替军营的将士们谢过大人,大人,敌人来势汹汹,下官准备下令坚壁清野,还望大人准许。”
坚壁清野?这倒是个好办法。
查干部想闪击丰台,必然不会带太多粮草,若将周围村镇的人和粮食全部集中到县城内,再固守城池,查干部想劫掠就只能攻破丰台县城才可。
可是查干部一路走来粮草得不到及时补给,攻城又是个体力活,他们又能围城多久呢?
只是,坚壁清野也有坏处,那就是城内一旦人员过多,必然会生出不少事端,只是小偷小摸还好,若是趁乱混入了敌军奸细,那才叫危险呢。
两权相较,王长青还是决定采纳司马南征的建议,至于人多生乱的事,只要维持好城内的秩序,应该问题不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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