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沉下脸望着赵翠花,“姑姑,人只能自救,你如果再这样下去,谁也救不了你。
赵氏为什么敢当着大伙儿的面和你撕扯?就是吃定了你和姑父不会还手,你难道一辈子都要让欺负吗?
这次要不是我出手,小旭的小家就散了,而她下一次再来时,散的就是你们这个大家庭。”
“可是……”
“姑姑,我不可能一直在你们身边,你和姑父如果不能自立,那么谁也帮不了你们。
你在同情伤害你的人时想想小旭,想想小俊,想想你自己的家,难道你要看着自己一家被人搞的七零八落才能认清谁才是你的家人吗?”
赵翠花讷讷的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刘大生拍拍她的肩,“翠花,小朗说的对,咱要看清谁才是咱的亲人,不能干仇者快亲者痛的事情啊。
这次要不是小朗,你就永远见不到你的小孙女呶呶了,这对小旭公平吗?”
赵翠花无助的望着刘大生,“大生,我错了吗?”
她娘从小告诉她,大哥是她在这个世上除了爹娘之外最亲的人,是自己最坚强的后盾,兄妹俩要相亲相爱。
娘还说,就算以后嫁了人,也要对大哥好,因为只有大哥一家过的好,她在婆家才能不受欺负。
这么多年她一直遵从着娘说的话,即使公婆去世,已经没有人再压在她头上作威作福,她依然在听娘的。
她听了娘的话,可是大哥…是自己坚强的后盾吗?
刘大生见不得自己媳妇快要破碎的样子,但也希望她能认清现实,便咬着牙点了点头。
赵翠花见此苦笑一声。是啊,若大哥真是自己的后盾,在公婆磋磨自己的时候,自己回去向大哥大嫂哭诉,他们又怎么会无动于衷呢?
赵翠花茫然的望向众人,自己相公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满是担忧。
远处,已经挨完十大板的大嫂有气无力的趴在木凳上,正双眼怨毒的盯着自己等人。
她将视线移向自己的亲大哥,他神情冷漠的望着自己,眼神不像是在看自己的亲妹妹,倒像是在看一个仇人。
这一刻她忽然发现,小朗说的是对的。
自己活了快四十年了,却还没有二十岁的人看的明白。
孩子们才是自己的亲人啊,而她为了不爱自己的哥哥嫂嫂,差一点让自己的孩子妻离子散。
她哽咽道:“小朗,姑姑知道该怎么做了,谢谢你,谢谢你让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赵朗笑了笑没说什么。
县令一拍惊堂木,“赵有福,赵氏,刘大生夫妇状告你们二人讹诈了他们五十两白银,可有此事?”
赵氏挨了十板子后已经是进气少出气多了,哪还有力气回复,只能瞪着眼望着赵朗几人。
赵有福跪在地上朝县令磕了个头,然后一脸平静道:“大人,赵翠花和孙绣娘母子合伙拐卖了草民的小女,草民和贱内才去找她索赔的,并没有讹诈他们的银钱。”
赵翠花不可置信的望向赵有福,大哥他……他说是自己拐卖了赵雪?他明明知道自己最疼爱赵雪,为什么还要污蔑自己!难道就为了那五十两银子吗?
此刻,她的心被刀割似的疼,大哥这是没拿她当亲人啊。
她擦干脸上的泪也跪了下去,“大人,民妇乃赵雪的姑姑,又怎么会伙同他人拐卖自己的亲侄女?还请大人明鉴。”
县令一拍惊堂木,“赵有福,你可有证据证明赵翠花参与了赵雪拐卖案?”
赵老汉的身体不可控的轻轻一抖,他咽了咽口水说道:“启禀大人,草民,草民的小女就是被她骗去学刺绣,才和马良认识的。
孙绣娘母子为什么偏偏就拐走了我家小雪?要不是赵翠花和拍花子提前谋划,放任马良接近小女,小女性子单纯之人又怎么会听信马良那厮的花言巧语,最后被他给骗走?
就是这人和孙绣娘母子合谋,引诱小女上当,最后被拐走的!”
县令见他说完,又问赵翠花,“赵翠花,你在接赵雪去学刺绣时,知道孙绣娘母子是拍花子吗?你是否有意引导赵雪和马良相识,从而给了马良拐走赵雪的机会?”
赵翠花砰砰砰磕了三个头,哭诉道:“大人,民妇先前并不知道孙绣娘是拍花子啊,民妇听闻镇上来了一个刺绣大家,要免费教大伙儿刺绣。
民妇想着女子手上若有一门手艺,以后嫁去婆家也能被高看一眼,所以才将赵雪接到镇上去学手艺的。
赵雪是民妇的侄女,民妇怎么会让她和其他男子私下见面坏了名声啊。”
“就,就是你,就是你和其他人合伙,拐走了小雪。”赵氏挣扎着开口。
赵老汉将头磕在地上声泪俱下道:“大人,就是赵翠花与人合伙拐走了我家小雪,如今又诬告我们讹诈,你可得为我们做主啊。”
“赵有福,你别血口喷人!翠花是你亲妹妹啊,你怎么能这么冤枉她!”刘大生愤怒的望着赵老汉,恨不能上去捶他两拳。
“肃静,肃静!”县令又拍了拍惊堂木。
赵朗向前一步,朝县令抱拳施了一礼,然后说道:“大人,想必何捕快已经对你说过从山泉村了解到的情况了。
赵翠花作为赵有福的妹妹,一直对赵家的孩子疼爱有加,她每次回娘家都会给几个孩子带礼物,有时候是衣服鞋子,有时候是零食玩具。
赵翠花没有女儿,所以将赵雪当成了自己的女儿来对待,不但经常接她去镇上小住,就连每次买的礼物也都是最贵重的。
十几年来一直如此对待侄子侄女的人又怎么会将自己的亲侄女推入火坑呢?那可是她当亲女儿一样看待的孩子啊。”
“大人,赵翠花对小雪好,就是为了骗取我们的信任,好找机会将她给卖了!而这个孽子和我家有仇,他联合赵翠花一起拐走了我女儿,大人,他的话不可信啊!”
赵氏这会儿缓过了神,又开始嚎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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