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俩就这样,再次陷入了温柔的回笼觉之中,仿佛整个世界都为她们按下了暂停键。
再次睁开眼时,已接近晌午,阳光已经热烈而明媚。
秦小雨一眼瞥见墙上的时钟,小脸上顿时浮现出懊恼的神色:“早知道这样,真不该贪睡,说好要做的熏鸡怕是要泡汤了。”
“晚上吃也行嘛。”
宋暖暖边说边拉起秦小雨,两人一同起身前往洗漱间,开始了新的一天。
早餐过后,母女俩携手踏上了去往菜市场的路,今日的购物清单上,除了必买的鸡,还多了几只肥美的鸭子,准备大展厨艺。
整个下午,家里弥漫着熏制食物特有的烟雾,熏香四溢却又有些呛人,迫使她们暂时转移到了院中。
宋暖暖担心秦小雨受凉,灵机一动,用粉笔在地上画出了一个个跳跃的格子,母女俩在游戏中欢声笑语,享受着难得的亲子时光。
当夕阳开始缓缓西沉,屋内的烟雾逐渐消散,一只只金黄油亮的熏鸡熏鸭也宣告完成,香气扑鼻,令人垂涎三尺。
未到晚餐时分,秦小雨就已经迫不及待,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色泽诱人的熏鸡,宋暖暖无奈又宠溺地撕下一只鸡腿,先解了女儿的馋虫。
夜幕降临,秦凌云结束了一天的工作回到家中,宋暖暖立刻将精心准备的两只熏鸡、两只熏鸭交给他,吩咐他带给好友余贵仁。
秦凌云提着这些美味,刚踏上归家的小路,便远远看见两个人影正提着大包小包朝他家的方向而来。
由于走得匆忙,忘记带上手电,他只能凭借微弱的月光隐约分辨出那是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看似是一对夫妇。
那对夫妇在他家门前停下了脚步,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抬手敲响了门。
随着门铃的响起,秦凌云加快了脚步,心中充满了对来客的好奇与期待。
小红那急促而略带警告意味的吠声,自宁静的院落中猛然传出,划破了夜晚的寂静。
秦凌云脚步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直到近前,月光下,来人的面容逐渐清晰,竟是平日里交集不多的周正与莫春燕,这让他的心不禁沉了一沉。
“有何贵干?”
秦凌云的眉头轻轻蹙起,眼神中透露出几分戒备。
院中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长,显得孤寂而又坚决。
周正见状,连忙堆起一脸谦卑的笑容,语气中却难以掩饰一丝谄媚:“秦副厂长,您怎么这么晚才下班,真是劳苦功高啊。”
那句刻意强调的“秦副厂长”,如同一枚无形的针,刺进了秦凌云敏感的神经,让他意识到,今晚的来访,绝非寻常寒暄那么简单。
“有何事?”
秦凌云的声音比夜风还要冷冽几分,目光如炬,直视着二人,显然对他们深夜造访毫无好感,甚至是隐隐的厌恶。
周正见气氛不对,急忙转换话题,手中的盒子仿佛成了此刻唯一的救命稻草:“年关将至,亲戚从外地带回了一些土特产,想着您工作辛苦,特意给您送些来尝鲜。”
他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地将盒子递到秦凌云的眼前,试图用这份微不足道的礼物缓解紧张的氛围。
然而,秦凌云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那盒子,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心领了,但按照规定,不能接受私人馈赠,还是请回吧。”
他的拒绝,干脆而果断,不留丝毫余地。
这时,屋内的宋暖暖被外面的动静吸引,缓缓走出,正巧目睹了这一幕,心头不由得泛起疑惑,这对平时少有往来的夫妻,今夜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正见状,立刻改变策略,试图将手中的物品转向宋暖暖:“嫂子,这是我们家的一点心意,给您们送点特产。”
宋暖暖闻言,脸色微变,连看都不看那盒子一眼,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必了,心意我们心领了,谢谢。”
在与莫春燕的恩怨纠葛下,她怎敢轻易接受这份不明不白的礼物,生怕其中暗藏玄机。
秦凌云见此情形,干脆地站到了二人与宋暖暖之间,语气坚定地重复:“我们的心意已经领了,但是礼物不能收,请二位还是请回吧。”
说完,他大步迈向院门,准备结束这场突如其来的访问。
然而,莫春燕似乎并不打算就此罢休,她迅速站到门中央,阻挡了秦凌云关门的动作:“我们是真心实意来向暖暖道歉的,虽然我平时说话不注意,但真的没有恶意。如果过去有什么地方得罪了,今天我特地来向你道歉,希望能得到你的宽恕。”
言辞间,既有恳切也有无奈,试图以诚意打动宋暖暖。
面对如此直接的道歉,宋暖暖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能勉强抿嘴一笑,不做明确回答,以免失了风度。
莫春燕捕捉到她微妙的表情变化,脸上也随之展露出一丝微笑,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正欲推门而入,不料秦凌云像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牢牢守在门前,任凭莫春燕如何用力,那扇木质大门竟纹丝不动,她的笑容逐渐凝固,僵硬在脸上。
“我的话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东西不能收,请二位不要让我为难。”
秦凌云的声音平静而坚决,随后,门板在他手中发出沉闷的响声,干脆利落地隔绝了门外的一切。
周正提着那个未能送达的礼物,尴尬地悬在半空中,他无奈地望了莫春燕一眼,轻叹一声:“罢了,我们走吧。”
来之前,他其实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毕竟自己家那位与宋暖暖之间的嫌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化解。
莫春燕内心五味杂陈,原本就不满宋暖暖的她,如今却不得不低下头来示好,反被如此冷遇,愤怒与挫败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冲破胸膛。
周正的抱怨,无异于在她心头燃烧的怒火上又添了一把柴。
“如果不是你始终不成气候,我又何须低声下气来求和?”
莫春燕的声音夹杂着愤慨,“要是今天升职的是你,恐怕现在上门道歉的就是她了!一个大男人,没有半点上进心,还好意思埋怨自己的妻子?”
言语间,尽是失望与不甘。
周正感到自己被一连串尖锐的问题堵得喉咙仿佛被一团棉花塞住,满腹的委屈和不满如同被冬日寒风凝固,只能默默地压抑下去,化为内心的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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