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色燃烧,黑夜灼灼其华。
心有所愿,自当砥砺前行。
深夜向来都是惊悚的,深不见底,更摸不着边际,处于这样环境下的叶如初,本应是胆怯的,在认清自己,看透迷茫之后。
她不再害怕黑暗。
她目光幽幽,望向远方。
黑夜笼罩着,她那寒潭般深邃的双眸,无人能窥见其中的情绪波动。
小小年纪的叶如初,此时此刻,竟给人一种那般高深莫测的错觉,充满了神秘之感。
师父给了她七日时间。
到底是七日,还是七个小时。
叶如初的心底有了答案。
以师父的聪慧,想必早就知道,师祖会在一旁提点与她,那这七日,必然不是七日而是七小时。
她看着这天,夜色像是刚刚降临一般,心中警铃大响,随即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查看时间。
距离师父离去,已然过了六个小时,还有不到十分钟,就满七小时。
心想完犊子了!
她现在去哪里找师父啊!
救命!
她需要救命!
她丧气地低垂着眼帘,不知所措,心里急得快冒烟了,也不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师父。
理智告诉她要冷静。
于是,她蹲在地上,拿起树枝圈圈画画,排除一个又一个师父可能在的地方,一段时间后,她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思绪。
整个人像在做困兽之争。
无从找起。
师父的心思很难琢磨,又很容易明白。
要真的想躲她,她找一辈子都找不到。
这可如何是好?
此时此刻,她算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又不敢回去问师祖,毕竟师祖不可能一次次都能救她。
“哎……”
她无声叹着气,想着要不认命,结果身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怎么?又唉声叹气?”
叶如初听见这话,猛然回头,视线与言尘相撞,眼神交汇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停滞,周围喧闹的环境竟也安静下来。
“师父!”
言尘招呼着她跟上,领头在前面走,叶如初踮起小碎步,紧跟其后。
走向房间的过程中,言尘侧身看着她,视线里满是打量,说出口的话里带着些许无奈。
“看你这样子,应该是想明白了。”
“是的,师父。”
听见她的回答,言尘转头不再看她,自顾自在前面带路,走几步,往后看几眼,防止身后人没有跟上。
等走到房间里,她拉过躺椅,慢慢悠悠地躺了上去,不再给叶如初任何视线。
直到,她听见关门声,知晓叶如初进了门。
她的眉梢微微一挑,露出那抹标志性的坏笑。
“那你可知,你过时了。”
话音未落,叶如初快步走到她面前,屈膝跪了下去,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平稳,却在说话时露出了几分颤音。
“师父,如初知道自己过时了。”
“还请师父不要生气,如初愿受师父惩处。”
她自知理亏,师父的惩处,她还是要接受的,虽然她并不愿意接受这样的结局,可是她实力不允许呀。
谁让她脑瓜子不灵光,未能及时醒悟。
言尘看了眼跪在地上的她,未理会她所说,身子躺在躺椅上,吱呀吱呀地晃动着,一双修长的腿,随意的摆放着,姿态慵懒而冷酷。
半晌,她懒懒地抬起眼皮,看了眼叶如初,那看起来漫不经心的态度,却让叶如初慌了神。
她磕磕绊绊地开口:
“师父,您罚我也好,别这样。”
“我害怕……”
看着乖巧可爱的逆徒,言尘笑眯眯开口:
“你想明白什么?说来听听,为师要是满意,便放过你,若是不满意,自去取根柳条来,我们再谈。”
乍一听见柳条,叶如初条件反射似的,身体直哆嗦,一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她肯定挨不住!
呜呜呜!
她是不是逃不掉挨揍的命运了?
注意到叶如初的反应,言尘轻笑出声。
“小如初,还没揍呢?抖什么?”
言尘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明显的挑逗,温和的语调里带着惯有的严肃。
“讲!再不说话,丢出去跪着。”
言尘注视着她,冷冰冰的声音里,染上了几分不耐烦,她好言好语说着,结果某人不领情,那就别怪她凶一点了。
她呀,其实很好说话的。
只可惜,某人不乐意。
“师父……您怎么突然这么凶……”叶如初的声音越来越小,小如低语。
“小如初?”言尘周身散发着寒气,直逼叶如初的身心,席卷着她的理智。
呜呜呜!
她今天又又又要挨揍了!
叶如初立马缩在地上,努力缩小自己的存在感,试图等师父的怒气消散些,再开口,以免火上浇油。
她现在恨不得自己是只蚊子,能飞走的那种,再待下去,她觉得自己要完犊子!
“师父息怒!”
“如初等您消气了再说,现在如初不敢说……”
“消气?”言尘拧眉看着她,那眼神似乎要把她撕碎一般,“取规矩来,我们再谈。”
“啊!”
叶如初惊呼出声。
这这这……
挺突然的,怎么就要她取规矩了,她能说不去吗?抬眼看了看师父眉眼的厉色,吓的瑟瑟发抖。
完全不敢不去。
这架势,要是让师父去取,那还得了,自己去取还能活命,师父去,那她岂不是彻底完蛋!
说时迟那时快,叶如初嗖的一下跑出房间,快速跑到规矩所在的地方,取了规矩就往回跑,一点时间不敢耽搁。
待到她跑回房间时,早已气喘吁吁。
叶如初一刻都不敢耽搁,不顾自己越发急促起来的呼吸,直直朝着言尘走去。
叶如初恭敬伸手,递出规矩,在规矩离手的瞬间,她的手心还在冒汗。
同一时间,她被言尘按住,身子死死抵在墙面,动弹不得,那模样像极了待宰的羔羊。
早已,无力改变。
言尘微微低头,看着那身后厚重的衣物,随手轻轻一挑,厚重的衣物,瞬间落地,露出洁白的肌肤。
下一秒,规矩兜风而落,毫无章法。
“啪……”
只不过十来下,叶如初竟感觉恍如隔世,原本还昏昏沉沉的脑子,瞬间被痛感填补。
规矩一下又一下地落着,叶如初紧紧咬着牙关,熬着这麻木般炸开的痛。
背后的衣衫,已经因为汗水湿了一片。
其实,她想躲的,又怕恩师生气。
受罚时,她侧头往身后一看,在触及恩师阴沉沉的脸色时,她再没了反抗的心思。
自己认的师父,受着吧。
言尘严厉的声音,自上而下,传入她的耳中,语气里寒意深沉。
“本来呢?”
“为师的打算,是让你先答,不满意再进行下面的事情,既然你非要往枪口上撞,那为师自是不介意。”
“趴稳!”
叶如初哆嗦着身子趴稳,身后的疼痛肆虐着,疼得她泪水不断滴落在地。
早知道这样,她刚刚就应该顶着那冷气压,说出自己的想法,不至于给自己惹得这顿罚。
此刻,得知躲不过重罚的她,泪流满面,就连肠子都快悔青了!
呜呜呜!
追悔莫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