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还沉浸在欢喜之中的少女,猛然抬头,对上一双富含深意的眼眸,不自觉心里苦闷。
她这才开心多久。
就灾祸临头了?
她拧着眉,心情十分沉闷。
要知道那可是北府。
北府是什么地方?
华国最高学府,无数天才辈出之地,有多少人想要进入北府,只要没有真材实料,北府都是被回绝的。
像那种强硬后台,想要塞钱把人送进去,无一例外,北府还是拒绝的。
北府之所以的华国最高学府,是因为它要求很高,而且波及方方面面。
北府从来不是鱼龙混杂,而是强强联合,它把各行各业的人才,汇集在一起,互相学习,共同进步。
它的特殊性质,不容任何人质疑。
北府择优录取,同时也看人品,看素质。
素质不祥,成绩再好,他们也不会要!
即使再严格,每年总会有学子拼尽全力,只为进入北府,因为他们知道。
北府真正做到了公平公正。
给平凡人一条跑道,助平凡人扬帆起航。
叶如初和他们一样,都向往北府的生活,她只敢想,从不敢去做。
她……
她一介普通人,没有任何背景,没有突出的能力,还是刚刚识得一些大字,懂得一些道理的普通人。
如何能入了北府的眼。
呜呜呜,她的命瞬间就苦起来了。
这和她直接去战场送命有什么区别?
一点区别没有。
她妥妥一个炮灰!
此时此刻,叶如初的心里又悲伤又绝望,完全看不到自己能活下来的希望,只能看见自己距离死亡还有多近。
太近了!
呜呜呜!!!!
她怎么可能通过北府的考核,进入北府。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外面鹅毛大雪慢慢飘着,叶如初的心情犹如从高山坠落冰窟,心里完全没底,浑身都是透心凉的感觉。
现在的她,就差没真的进去冰窟,体会一次那寒冷至极的感觉。
她无措地跌坐在地上,双眸里泛着丝丝绝望,冷风带来刺骨的寒意,却比不上她内心的寒冷。
她该怎么办?
这真的是她能做到的事情吗?
叶如初内心纠结良久,起身跪在了言尘面前,声音里带着几分哭腔。
“师父,我是不可能完成的。”
“您要是想罚我,大可不必找这样的借口,我俯身任您处置就是。”
看到突然跪在地上的她,言尘的呼吸瞬间停滞,忙起身把她从地上拉起。
一贯清冷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怪罪。
“小家伙,为师方才就说过,地上冷,不要跪,这是不长记性?”
叶如初呆愣地任由言尘拉起她,目光凝视着前方,师父的决定,让她看不清脚下要走的路,更看不透师父想要表达的意思。
心情又绝望又迷茫。
她自然知道师父为什么这样说,既然师父说了,表明师父知道,她能通过北府的考核。
可师父并不知道,她的期望像一座高山,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她在心里直叹气。
师父信任她是一回事,她信任自己是另一回事。
言尘的目光将叶如初的表情变化,尽收眼底,她看着她一步步怀疑自己,内心一直压制着想要劝导她的冲动。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叶如初能不能通过北府的考核。
她可以毫不夸张地说。
哪怕她教的,叶如初只学会一成,仅仅只有一成,那北府的考核,她闭着眼都能过!
原因很简单。
她对她的要求,一直都是高于北府任教的要求,既然她的要求都能过,北府的考核为什么通过不了?
只能说明一点。
她的小狐狸对自己的认知,还是太差!
她望着她,内心不由得感慨万千。
叶如初从拜她为师起,对自己的认知就是这样谦卑,永远把自己贬低,不曾看见另一个光彩夺目的自己。
她尝试过无数次警告。
打也打了,骂也骂了,重罚更是罚了。
依旧无法改变这样的她。
卑微似乎已经融进她的骨血,使她无法正视自己,这样的她极度缺乏自信,自我认知极差。
叶如初就像那漂泊不定的浮萍,纵使她拼尽全力,亦不曾真正抓稳她。
一向计谋多变的她,在面对叶如初的事情上,竟也是手足无措。
思绪再多,谋略再多。
她向前走,叶如初依旧在原地停留,这到底是不行的,她走了那么多步,而叶如初就连那唯一一步都始终没有踏出。
清冷的眼眸死死盯着叶如初看了半天,最终还是选择逼她一把。
她轻轻拍了拍还在发愣的叶如初,开口的一瞬间,那沉稳又疏离的语气,险些让叶如初再次跪在地上。
“给你七日时间,好好想一想。”
“小家伙,你做不到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去做,你什么时候能看清自己的能力,什么时候再来寻我。”
言尘话一出,叶如初整张脸刷的一下惨白起来,下意识想要开口挽留什么,却被她一口回绝。
“你的机会不多,有且仅有一次。”
“想好再说,日后这种情况再现,我只会罚,不再提醒。”
说完,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帐篷。
在她走出去的时候,叶如初感觉自己被黑暗包裹,怎么找都找不到出去的路,四周空洞又冷寂,像极了深渊。
她站在原地,目光望着言尘离去的方向,心里是数不清的迷茫。
她抬眸看了看身旁的三位长辈,原本水灵灵的眼神里,此刻充满着不解。
她不知道师父让她思考什么?
更不知道师父给她什么机会?
她刚刚不过是……
她紧抿着唇,一言不发。
事发突然,她真的不明白。
眼见叶如初那般无措,许知秋不忍再看下去,冷着嗓音提示道:
“叶如初,质疑自己的前提,是你足够认知自己,去看看现在的你,同曾经有何不同,这便是答案。”
叶如初眼前一亮,连忙道谢。
“多谢师祖提醒。”
她笑着说完,欢欢喜喜地离开了帐篷,去寻找她话里的含义。
如果没有方向,即使再给她七十天,她都不可能找到答案,许知秋的一番提醒,无疑是给了她一条明路。
“哎……”
三声不同嗓音的叹气声,传遍帐篷里。
“叶小狐狸的这番行径,不知是对还是错,日后究竟会不会造成,不可挽回的损失,真的难以估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