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此番可有所获?我可是有意未将你之事告知阿尧。”
周晏清手持折扇,闲庭信步般走到长辞面前。
双眼微眯,似笑非笑地上下打量着长辞,。
嘴角挂着一抹戏谑的笑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
长辞默默无语,缓缓坐于石凳之上。
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落寞与哀伤。
他轻轻捏住一片翠绿的竹叶,无意识地将其折叠起来。
仿佛那单薄的叶片能够承受住他心中沉重的思绪。
“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阿尧他患有回避型人格障碍。”
长辞的声音低沉而轻柔,仿佛怕惊扰了周围的宁静。
他的目光凝视着手中的竹叶,仿佛透过它能看到那个让他心疼又无奈的人。
“哦?看来你早就发现这个事实了?
我曾学习之时听闻,回避型人格者似乎从不主动表露情感。
更别提说出‘喜欢’二字。
难道阿尧从未向你倾诉过对你的喜爱之情吗?
哈哈哈,长辞啊长辞,真是好笑至极!”
周晏清情不自禁嗤笑,笑声回荡在空气之中,带着几分嘲讽与怜悯。
长辞的脸色愈发阴沉,努力克制着内心的痛苦与愤怒。
周晏清的话语无情地刺穿了他最后的防线。
他紧握着手中的竹叶,指尖微微颤抖。
在考虑现在杀死周晏清好,还是下次让他出尽洋相的好?
“总比某人恩情之意居然是死敌好吧?听闻你与鹤霖关系匪浅?”
长辞扬起笑容回敬,看着周晏清笑着笑着就呛到声。
“阿尧什么都跟你说?他这是重色轻友!”
周晏清合拢扇子,放在石桌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不过,阿尧真的从来没有说过喜欢你吗?”
好奇的眼神不断瞄向长辞。
看着长辞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
“阿尧他昨日好像意识到了,这是我未曾想过的方向。”
一开始源以为阿尧是有回避型的方向,所以对自己的情感会拒绝。
没想到他自己本人也不知道这件事……
周晏清不免弯了弯嘴角,看长辞吃瘪真的令人愉悦。
“因此,你是有意引起他的怀疑,从而促使他更接近你吗?
难道你天真地认为通过这种方式就能让他爱上你,并原谅你所撒下的谎言?”
“并非如此简单,阿尧唯有情绪起伏愈发强烈,方会越发关注我。
故而,我定要激起他的愤怒与猜忌之心。”
长辞一边轻声说道,一边将手指浸入茶水中。
随后在桌面上轻轻滑动,似是在写字。
周晏清见状,不禁发出一声不满的轻叹。
“如此优质的茶水,竟被你这般糟蹋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亦随着长辞的动作而移动。
只见长辞在桌上写出“阿尧”二字后,又抬起双眸,朝着远方的对岸望去。
周晏清的视线也随之转向那个方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思索之意。
“不过,你就不怕翻车了?”
长辞转头看向周晏清,似乎对这个问题感到不可思议。
“翻车?我有翻车的机会吗?
如果失败了不单单我会死,你也会死,这游戏里包括外面的人都会死。
周晏清,你别想临门一脚还找机会逃跑。
既然与虎谋皮,那就要做好跌落万丈深渊的准备!”
长辞嘴角微扬,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眼中闪烁着疯狂和决然。
他的语气平静,但却透露出一种无法撼动的疯狂劲。
周晏清不禁打了个寒颤,他觉得眼前的长辞已经完全陷入了癫狂之中。
他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是真的疯了,迟早阿尧也会被你带疯。”
长辞的笑容变得更加阴森,他冷笑着回应。
“也许吧,但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为了实现目标,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人又如何,神又如何?
只要我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事情。”
周晏清对长辞的狂妄不容置否,他确实可以做到的本事。
只是这条道路注定会不平稳,腥风血雨。
所以自己不能如此放心把所有人的安危放在两个疯子身上。
看着周晏清若有所思的状态,长辞轻饮一口茶。
“阿尧早就疯了,你以为他还冷静吗?哪怕是你周晏清,你还正常吗?”
面对长辞的质问,周晏清突然愣神,自己也疯了吗?
“是吗?”
长辞的话直戳自己心窝,他没必要说谎骗自己。
“哪个正常人会一心想要解救其他人?
人都有私心的,只是你周晏清早就丧失了你自己的意识。
如果不是为了这个事,你还撑得下去吗?
你早就自杀了吧。”
是啊,当初被折磨的早就想死了。
无数次的药物治疗和电击,在那非人一般的白色病房中被关押着。
如身处牢笼的困兽,又似在狂风暴雨中摇摇欲坠的孤舟。
小孩子怎么可能有那么强大的承受能力呢?
周晏清陷入自证怀疑之中,他该如何去反驳长辞说的话?
自己一心为了大家,哪怕可以付出性命。
可是自己为什么要如此无私奉献?为什么不是为了自私去守护别人呢?
如果不是遇见鹤霖,在副本中存活下去。
为了解救更多人成了自己活下去的信念。
他早就死了。
原来自己也早就疯了,没了理智,还以为自己是个正常人呢……
“也罢,起码我知晓自身行径目的为何。
倒是你,长辞,实在惹人厌烦,阿尧怎会钟情于你这种人?”
长辞心下了然,面上却故作姿态。
有意将手指上佩戴的戒指亮出来,稍稍转动,似是在炫耀。
“当然因为是我本就归属于他。
自我存在之刻起,便只为他一人而活。
世间众人皆有可能背离于他,唯独我不会如此。”
其言语间饱含深情,这副缠绵模样令周晏清心生妒意,一阵反酸,浑身不适。
拿走长辞身前的茶碗,遂开口驱赶道:“走走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我已提醒过阿尧,你那些小伎俩又能隐瞒多久?
余下之事无需你插手,我自会处理妥当,少在我面前说你与他的情爱之事!”
长辞似乎仍未过瘾,心满意足地站立起身,悠悠然抛下一句。
“若遇急事,可寻预言家相助,如今他已是我的人了。”
说罢,转身离去,未曾留意到身后周晏清满脸惊愕。
预言家?那个传闻之中可聆听神明帮助大家走向正确方向的神职?
周晏清打开折扇在手中转了一圈,虽然自己已经在阿尧心中埋下种子。
不知道长辞和阿尧会发现吗?
自己疯了?哼,用心理战术勾起自己的情感?
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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