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虚弱的少年,身上都是密密麻麻缝合的针线,从脖子到衣领往下蔓延,手上也有许多,尧突然有个奇怪的想法。
“那些外面的器官都是你的吗?”
尧的话让少年沉默,他的眼眸垂下,“是的,父亲为了研究我的特征,解剖了我。
他好奇天才的器官与正常人到底有什么区别。”
“所以你就是那个天才画家。”
长辞诧异。一个人被解剖了器官,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所以是用了怪物的器官移植,还是什么。
“恩,我叫叶枕席,我的画画似乎很受大家的喜欢,他们好奇我的灵感,更憧憬我的创作。
说实话之前我都是被爷爷抚养长大的,后来爷爷去世,我就被妈妈养在家里了。
有一天我画画的作品被妈妈的一个好友看见,他称赞我的天赋,想让我去当个画家。
可是妈妈不愿意,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还是被别人知道了,他们特别喜欢,蜂拥而至。
母亲害怕我的名气给她带来麻烦,她将我送进了医院里,只是我不知道这里是我父亲的医院。”
叶枕席一次性说了许多,好像许久没有说话了,声音带着嘶哑,看着尧和长辞耐心倾听,自己也说了许多。
“为什么你的母亲要将你送进精神病医院呢?”尧不解看向叶枕席。
“因为我的父亲是精神病院院长,他们说天才与疯子都是一线之隔。
我从小并没有受到好的培养,那么我的基因就是跟随了我的父亲,他们议论着我或许是精神病,是疯子。”
叶枕席说到这里时嘴角带着嘲讽的意味。
“母亲害怕又懦弱,她祈求我别再画画了,但是我第一违背了母亲的劝告,我喜欢画画。
后来我画到开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我觉得我疯了,终于病倒了,我得了病,是脑癌。”
叶枕席淡淡的说着自己的故事,言语间的悲切也是淡然的,仿佛只是自己代入了一个故事,很同情主人公的遭遇。
“为什么你不解释呢?”长辞不明白。明明去说清楚就好了。
谣言就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涌来。
那些试图自证清白的人总是会面临接踵而至的问题,再加上母亲的......决然放弃。
那时的叶枕席在得知自身处境之后,内心深处其实非常渴望能够证明一切。
然而现实却无比残酷,面对铺天盖地的怀疑以及各种莫名其妙的指责,他根本无从辩驳。
每一天都会有人对他表示不信,与此同时,还有数之不尽的无妄之灾降临到他头上。
曾经喜爱过他的那些人如今竟也站到了质疑者的阵营当中,这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叶枕席感到极度恐惧,茫然失措的他已经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天赋异禀的奇才还是被世人唾弃的疯子。
人们曾将他捧上神坛,但转瞬之间又毫不留情地将他狠狠抛下。
那些美好的往昔岁月仿佛给他带来了一丝甜蜜,但正是这份短暂的美好令他不愿轻易舍弃绘画这项事业。
于是,他选择了坚持,依旧不停地作画,一直到生命的尽头。
叶枕席带他们走进一个房间,房间可以看见那片公园的树,窗外的树枝都已经光秃秃,连最后一棵古老的榕树都开始发黄叶子掉落。
“你们看见那棵树的叶子了吗?等到树的叶子都掉光了,那么我也就会死去了。”
叶枕席想要描绘树的繁茂,但是自己从来没有看见过绿色的树。
或许有吧,小时候爷爷那边还是经常可以看见的,只是长大后,自己就很少看见白日里的光景了。
“你有想过离开这里吗?”尧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随口一问,但眼神里却透露出一丝迷茫。
叶枕席微微一愣,苦笑着回答道:“我出去又能做什么呢?
外面的世界对我来说太陌生了……”他的语气充满了自嘲和无奈。
“为了自由。”尧坚定地说,这三个字如同一把重锤敲在长辞的心上,让他不禁一颤。
尧感受到了长辞的惊讶,他轻轻地握起长辞的手。
“如果你们想要出去,那就去找底下通道逃出去吧。那里可能是唯一的出路。”
叶枕席默默地看了一眼尧,然后转身离去,留下一句话:“祝你们好运。”
“地下通道?”长辞疑惑地望向尧,眼中满是不解。
而尧此时正凝视着叶枕席渐行渐远的背影,若有所思。
“我想带他一起离开,长辞。”尧轻声说道,言语间流露出一种无法言说的渴望。
长辞心头一紧,鼻子突然有些发酸。
他知道,这并不仅仅是尧的想法,更像是尧内心深处对于某种解脱的向往——那种希望有人能带自己逃离困境的期盼。
“我们先去跟他们汇合,把情况告诉大家,然后再作决定,好吗,阿尧?”
长辞紧紧抱住尧,双手在尧的腰间摩挲,试图给予他一些温暖和力量。
“嗯,我们会一起离开的。”尧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长辞许下诺言,仿佛在向尧保证,无论前方等待着怎样的艰难险阻,他们都将携手共度,永不分离。
此刻通往电源房的众人已经深陷苦战,天已经黑了,他们无法抵挡怪物的追击。
“这里的怪物似乎比镜中的更加强大且难以对付啊!”
紫萝紧握着手中的权杖,奋力地挥舞着,与敌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也许我们一开始就想错了,没想到现实世界里的怪物竟然会比镜子里的还要棘手难打!”
南知的额头上已微微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仍咬紧牙关苦苦支撑着。
冰湫和洛野紧紧相依背对着背,而挡在他们身前的正是南知那面坚固无比的盾牌。
然而仔细一看便能发现,这面盾牌如今已是伤痕累累、濒临破碎。
“无论如何咱们必须得撑下去,要是连尧哥交代给咱们的任务都完不成,那也太丢脸了!”
冰湫眼神坚定,一道凌厉的雷击骤然劈出,同时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认真起来。
此时此刻的药药早已心急如焚。
她气急败坏地舞动着手中的藤蔓,死死缠住那些面目狰狞的怪物,并怒喝道:这些家伙为何如此难缠?本小姐偏不信这个邪!”
只见她全力以赴施展出大面积的治愈魔法,源源不断地为队友提供支援。
与此同时,她还操纵着各种植物与怪物展开激烈对抗。
“小湫,快将你的雷电力量加持到我身上!”
洛野突然高声喊道。 冰湫使用雷电甩向洛野的鞭子,一瞬间火焰附加雷电灼烧一片怪物。
可是怪物源源不断根本打不完。
“靠!看来老娘不得不使出那一招了!”
紫萝怒喝一声,身形一闪便跃上了药药的藤蔓。
她紧握着旋转的权杖,口中念起一段神秘咒语。
刹那间,一道巨大无比的水光屏骤然浮现于众人眼前,如同一面坚不可摧的护盾,硬生生地抵挡住了大部分攻击。
随着全面增幅的生效,众人感觉到自身力量猛然飙升,仿佛获得了无穷无尽的能量。
他们振奋精神,全力反击,与敌人展开一场惊心动魄的激战。
“这权杖如此强大,紫萝小姐为何不早些施展出来呢?”
南知一边飞驰战斗,一边疑惑地望向紫萝。
紫萝暗自咬了咬牙,狠狠说道:“你当我不想吗?
只是这招的后遗症太大,搞不好待会儿你们还要替我收尸呢!”
话音未落,她再度催动全身灵力,一股强大的精神波动轰然爆发。只见那些狰狞可怖的怪物纷纷惨叫倒地,数量骤减。
然而,紫萝的面色却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至下巴。
眼看着最后一只怪物也颓然倒下,紫萝方才松了口气,急忙收起异能力量。
可就在这时,她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一黑,整个人顿时失去了意识。
昏迷前紫萝心中只有一句暗骂,该死的不愧是尧爆出来的装备,破精神力那么高……
南知眼疾手快,迅速伸手扶住即将倒下的紫萝,并将其紧紧地抱入怀中。
与此同时,药药毫不犹豫地施展出强大的治疗术。
“紫萝姐姐,她现在情况如何?”
一直以来,南曦始终处于被众人呵护有加的状态之中。
如今面对眼前这种大家都能贡献力量而唯独自己无能为力的局面。
她不禁心生厌恶之情,对自身的存在感到无比懊恼。
“很糟糕,我并非主修精神力,虽然她的身体已无大碍,但精神值却始终无法恢复。”
药药满脸忧虑,紧皱着眉头,心情沉重异常。
“那我们赶紧去找阿尧吧!”
南知突然想起尧拥有强大的精神力异能,或许他能够帮助紫萝渡过难关。
“究竟发生了何事?为何会变成这样子?”
尧匆匆赶来,当看到不省人事、面色苍白如纸且毫无生气可言的紫罗时,心中不由得一紧。
尧轻轻抬起手,将手中的玉笛转了个方向,一道洁白的光芒骤然从笛口中射出。
眨眼间,这些白光便如同蛛丝一般缠绕住了紫萝的身躯。
伴随着悠扬的笛声响起,那道白光如同一股清泉般源源不断地注入到紫萝体内。
渐渐地,原本面色苍白的紫萝脸上竟泛起了一丝红晕。
“好了尧,你不能这样耗费自己的灵魂力啊!”
紫萝满是心疼地说道,但周围那些不明真相的人们却不禁暗自咋舌。
“阿尧,快点用玉佩吸收一些吧!”
长辞心急如焚,眼看着尧的胸口处亮起一团耀眼的白光,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我没事儿,大家都还好吗?
看来这里的怪物实力相当强大,否则你们也不会被围困这么久了。”
尧嘴角挂着一抹温和的笑容,目光缓缓扫过众人。
“嗯,确实有点麻烦,不过还好,前面就是电源房了,只要把它打开应该就能解决问题。”
南知一边迈步向前走去,一边镇定自若地说道。
“只是阿尧,我感觉这边的怪物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强。”
“或许与我们的发现有关……”长辞叹了口气,将实验室里的故事分享给大家。
“这对夫妻简直就是丧心病狂啊!”紫萝听完后,气得狠狠地砸了一下墙壁。
“大姐,你可真是操碎了心呐!这天底下的父母,又有几个是真正称职的呢?”
药药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意味。
平心而论,在他们这群人中,唯有冰湫和南知的父母算是比较好的了。
其他人大都遭受过不公正的对待。
“行啦,你也别这么悲观厌世了,走吧。
灯已经亮了,怪物也消失了,接下来我们要做的就是找到地下通道。”
洛野其实并不怎么喜欢这类少女,因此对药药也谈不上有多喜爱。
药药自然能够察觉到洛野的态度,但她根本不在乎。
反正又不是她非得跟着他们一起行动的,她看谁都觉得不顺眼。
“可是我们没有地下通道的地图啊。”冰湫发问。
“恩,所以我的意见是带上叶枕席一起走。”尧回答冰湫,眼里都是笑意。
“阿尧哥哥为什么要带这个NPC走呢?”南曦的发问让在场都开始沉默。
因为大家都知道尧曾经被困实验室里。
药药看向大家也觉得奇怪。
“南曦不希望我们带他走吗?”尧没有反驳只是柔和弯腰蹲下来摸了摸南曦的头。
“因为哥哥说这就是一个游戏,里面的NPC都不能出去不是吗?
阿尧哥哥带这个NPC出去会有什么作用吗?”南曦眼里都是好奇。
“也许吧,我只是想给他多一个选择的机会,我不想他一辈子都被困在这个不属于他的地方 。
看着树叶凋零他就觉得自己的生命也随之改变。”
尧叹了一口气,“南曦亲自去见见这个人你就知道啦。”
南曦点点头,虽然不懂为什么,但是自己真的也想见一见,这个感觉很苦闷的少年到底是什么样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