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给我打电话?何慕夕拿起手机查看。
是她妈妈打的。
“喂,妈!”
“你到你弟弟家里来,快点,他说他恶心呕吐,是不是病了?”
“病了?那得去医院,需要我给他打120吗?”
那边停了一下说:“先不要打电话,你过来看看是不是病了?快点啊。”
说完就挂掉了电话。
他怎么突然病了?恶心呕吐?是不是吃坏了什么东西造成的?
何慕夕有点担心,转念一想,为什么他生病了要她过去?
她不是医生,她过去也什么都做不了。
会不会……
突然,记忆里的一个不好的事,出现在脑海中。
前些年,他们邻村的一个女孩,外出打工谈了一个外地的男朋友。
春节回家说了之后,家里不同意,把她锁在了家里,后来让她嫁给了一个愿意出很高彩礼的人家。
嫁过去之后,男方发现她已经怀孕了,就像押犯人似的,把她带到一个小医院,强行做了人流。
那女孩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好妥协了,后来还给那男人生了孩子。
当年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何慕夕惊讶的无法形容。
这么多年过去了,他们这里的男人娶媳妇还是个难题,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男的那么多,女孩子那么少。
何慕夕叹了一口气,对于母亲和弟弟,她实在是无法完全信任。
摸出手机,何慕夕给何爸爸打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接。
“喂,爸爸,你在阳阳家吗?”
“呃……”怎么吞吞吐吐的。
“在不在?他什么情况?”
何慕夕很少给爸爸打电话,以前上学的时候就不常打。
偶尔有事也是给妈妈打电话,倒不是跟她感情深,而是因为家里她说了算。
突然接到女儿的电话,何爸爸不知道什么事,生怕说错话似的。
“他说他恶心呕吐,难受得很。”
何慕夕顿了顿,没听见有其它声音。
“他吐了吗?”
“刚才……刚才吐了……”
“阳阳现在是在院子里还是在屋子里?坐着还是躺着?”何慕夕静静地听着,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声音。
“呃……”
那边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不知道在做什么。
“爸爸!”
何慕夕喊。
过了一会,何妈妈的声音响起来:“夕夕,我不是给你打电话说了吗,你弟弟生病了,不知道怎么回事,你赶紧过来看看!”
“他……”何慕夕刚说了一个字,电话就被何妈妈挂掉了。
不能去,绝对有问题。
何慕夕想了想,觉得留在这里也不安全,万一他们把她关在这个院子里,那她也出不去了。
趁现在家里没人,她得赶快离开。
事不宜迟,何慕夕拿起随身带的物品,匆匆离开家门。
出了门,是一条不大的胡同,走出胡同是一条柏油路。
顺着柏油路走大约五六户人家,就能走出何楼村。
何慕夕往前走着,感觉双腿打颤,心跳加速,这就是逃跑的感觉吗?
不行,就这个样子,根本走不到张湾就得被追回来。
走到村口的时候,路旁有几个老头老太太在聊天。
何慕夕看了看他们,时间太过久远,她只看着他们面熟,记不清他们是谁了。
何慕夕走近些,问:“大爷大娘,我想去张湾,怎么走?”
他们便热情的给何慕夕指路。
“哦,有一里多路呢?我得走好大一会吧。我能借口水喝吗?”
“那有什么不能?跟我来吧。”
一个大娘颤巍巍站起来,领着何慕夕去她家了。
紧邻大路的这个院子就是她家,两步远。
土房子,土墙头,墙是半截的,估计是下大雨冲倒了没修理,半截墙头下,还堆着小山似的土堆。
老大娘给何慕夕倒了一碗水,放在堂屋门里边的桌子上。
何慕夕拉了一个小板凳,坐下等水凉。
老大娘也坐在那里,和何慕夕聊天。
“姑娘是从哪里来的?”
“大娘,我是从东明县来的,找我同学呢,刚才给她打电话,她说去县城了,我也没地方去,就想着去张湾等她吧。”
“哦,东明啊,离这里可不近。”
何慕夕见老大娘没有怀疑,就慢慢的和她聊起来。
一碗水喝下肚,何慕夕拿出手机,看了一下通话记录,和昭穆打过电话已经四五十分钟了。
还好,他快到了。
“滴——滴——”
院墙外面,有一辆汽车鸣着笛飞驰而过,何慕夕悄悄地从矮墙上往外望,立刻心里凉凉的。
那辆车,正是何慕阳的。
果然,他们要对她下手了!何慕夕气的浑身发抖。
不被爱的孩子,长大了也是不被爱的。
吸你血的人,只要你还活着,他就会一直吸!
算了,这样的亲人不要也罢。
何慕夕把手机调成静音加震动,她要保护好自己,不能出什么差错。
见她神态不对,老大娘担心的问:“姑娘,你是不舒服吗?我老眼昏花看不清,可总觉得你在哆嗦。”
何慕夕挤出一个笑容:“没事没事,大娘,我只是刚才走的路子有点远,累的。”
老大娘不再说话,上下打量着何慕夕,她总觉得这个姑娘哪里不对。
“嗡——”
何慕夕的手机响了。
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何妈妈。
何慕夕拿出手机,果然是她的电话。
何慕夕没马上接,她让自己平复一下心情,停了一会才接听。
“夕夕,你去哪里了?”刚刚接通,何妈妈尖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
“我……阳阳怎么样了?”何慕夕问。
何妈妈一愣,说:“他没事了,你在哪里?”
“我,我去张湾了,想给他买点药什么的。”何慕夕说。
“买什么药!让你来阳阳家,你为什么不来?”
“我!我去了能干什么!”想了想,何慕夕问:“那个房子的事情,你和爸爸怎么商量的?觉得我说的那样行不行?”
何妈妈好像不相信:“你真的能让昭穆买房子送给我们?”
在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说:“他有钱买房子,为什么不能直接给现金?我看,他别说二十万了,五十万也拿的出来。”
既然这样,何慕夕也不用客气了:“那又怎样,给房子,是孝敬父母,给现金是帮谁?我只是觉得,他买房子是他的事,为什么要打我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