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气的送走王大夫,周阳就在医院门口转起了圈。心里蹦豆子一般,“怎么办?”
“好丢人啊!”
“嫂子生孩子他竟然被吓晕了。”
“最恐怖的是,还被5岁的佑安拎着在医院里遛了一圈。”
“救命~”
“谁来救救他啊~”
想到医院里的人看自己的眼神,周阳就觉得脸发烫。恨不能立刻离开。
可是···他好想见见大胖侄女啊。
护士说有八斤重呢。一定白白胖胖、可爱极了。
“怎么办啊?”周阳愁的挠脑袋,这才发觉头皮有点疼。循着感觉一点一点摸过去,嘴里哀嚎出声。
“啊~”
“我的头发!!!”
周阳破防。
十五六岁的少年正是开始爱美的时候,出门都要对着镜子梳理许久,把头发梳的板板正正,一觉醒来,发现自己突然秃了。
秃了。
周阳哭死。
花兮兮听见哀嚎,从窗户往外看,看到少年抱着脑袋蹲地上哭嚎。一阵心虚。
怎么办?
周阳不会想不开吧?
应该不会。
就是丢了点头发,又不是丢了清白。
不至于为此寻死觅活的。
安慰好自己,花兮兮挪开视线,看向床上的外甥女。
萧研刚醒,正对着自己八斤重的大胖闺女傻笑。
她闺女真可爱。
白白胖胖、肌肤似雪,小小的嘴巴、高高的鼻梁,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眉毛像她,细细长长的,一看就知道是个美人胚子。
视线在闺女身上不断打量,越看越稀罕。看了一遍又一遍,等视线落到孩子头顶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萧研心里嘀咕,这孩子,头发看着好像有点少啊,好像还有点秃鬓角。
不会是像她爸爸吧?
心里担忧,嘴里不自觉说了出来。
“不会秃吧?”
“不会,当然不会。”花兮兮矢口否认。她以为萧研发现甜甜把周阳弄秃的事儿了,吓得顿时一个激灵。
萧研笑着道,“我也觉得不会。”
“我头发又黑又密,我闺女随我。”一定不会秃的。
“对,这孩子一看就像你。”
花兮兮这才发现,刚刚是自己吓自己,顿时松了一口气。怕萧研发现异常,开始对着孩子一顿猛夸。
“你看,这孩子又白又胖还有小酒窝呢。”
“哎呦~,睫毛也长,长大了一定是个美女。”
“还有这头发,这头发···”花兮兮视线在婴儿头顶看来看去,实在说不出‘头发浓密’几个字,吭吭哧哧好久,憋出一句,“这胎毛又软又细,以后一定是个娇娇软软的乖孩子。”
“妈妈说谎。”甜甜在一旁拆台,“妹妹都没头发。”小姑娘很气愤。
妈妈天天教育她跟哥哥不要说谎,现在自己竟然睁眼说瞎话。
妹妹的小脑瓜上明明就只有头顶有几根毛毛,看着跟她看过的故事里的三毛一样。
花兮兮想捂闺女的嘴都来不及,只能对着一脸幽怨的萧研干笑,“甜甜没看清,明明咱们宝宝头顶黑亮黑亮的。”
这下不光甜甜不乐意,就连佑安都忍不住了。小手指着妹妹黑黑的头顶,道,“妈妈,妹妹头上黑漆漆的是泥巴。”才不是头发呢,他看的可清楚了。
花兮兮一张脸瞬间碎了,看向儿子,儿子小脸一脸认真。
“啊~”
萧研这次是真的破防了。
哭着抱着大胖闺女端详,越看越替闺女担忧。这发量是真的让人有点着急啊,以后闺女长大了顶着这样几根毛,还能找到婆家吗?
萧研泪眼汪汪的地看向花兮兮,咧着嘴道,“姐~,你那里能不能弄到假发?你外甥女秃了啊~”
花兮兮沉默了。
那玩意儿商城里有是有,但是孩子这么小,皮肤娇嫩,戴假发,多遭罪啊。而且,咱先不管会不会过敏、长痱子之类的,这么小,脑袋上捂个套子,不秃都对不起这份儿心意。
“嗷~,我闺女秃了啊~”萧研还在抱着闺女嗷嗷哭,孩子不知道是被妈妈吓到了,还是被抱的太紧不舒服,也跟着哭。
甜甜、佑安见了,急的围着母女两转圈安慰,“小姨,妹妹不长毛毛没事儿。二甜毛毛多,等回家,咱把二甜的毛毛剃下来给妹妹。”
二甜:···有你是我的福气。
佑安跟着点头,“还有田小安,咱们给妹妹织个帽子戴上。”这样别人就看不到妹妹的光脑门儿了。
“戴帽子有什么用,还是秃~”萧研一点都没有被安慰到,对着花兮兮哭,“姐,你存的大金条记得给你外甥女多留点,以后长大了,嫁妆要丰厚一点了。”
花兮兮:“留、留、留,回头我就拿金条给我外甥女融金项圈、金手镯、大金锁。”祖宗,求求你别哭了。没看已经有人在门口瞅了嘛。
大人哭、孩子叫,这场面闹腾的花兮兮心跳加速。想要晕一晕。
只能说关心则乱,两人想的都是现代针对秃头的办法,压根儿没想起花兮兮拥有功能强大的商城。
周阳隔老远就听到嫂子的哭声,隐隐约约好像还听到嫂子说什么“秃了”。周阳不自觉又抬手摸了摸脑袋,嫂子说的是他吗?
他真该死啊,嫂子刚生完孩子,因为他这点事儿哭, 伤了身子怎么办?
母亲生他的时候,听说父亲在外面搞刺杀,担忧的日日以泪洗面,身子直接就垮了。没几年,人就没了。
要是嫂子也这样,等他哥回来,他怎么跟他个交代?
周阳心里懊恼的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脚下的步子也不再犹疑,急速向病房走去。
“嫂子,秃就秃吧,没事儿。”一进门,周阳焦急的安慰。
萧研听见这话,刚刚要止住的眼泪哗一下子又流了下来。嘴里哭的呜呜咽咽,“怎么会没事儿~,怎么会没事儿啊~”
她闺女是个秃子啊~
这时候又没办法植发,秃了,就真的只能戴假发了。
周阳听见嫂子的话,眼眶一红,接着装作没事儿人一般道,“嫂子,咱们这样的家庭,在外面靠的是自己有没有本事,头发多点少点没啥。”
“怎么会没啥,差远了~。”
萧研看到周阳,瞬间就想到了周毅,心里更加埋怨周毅,都怪他,闺女就是随他。
但是,她也明白,这事儿跟周阳无关,自从她怀孕,小伙子苏州、南京来回奔波,营养品、补品都是大车一车往家里送。除此之外,小伙子每次过来,都会给宝宝带上一两件自己亲手做的小玩具。
毫不违心的说,小叔子这是把孩子爸爸不在身边的遗憾都弥补上了。
萧研自觉自己不是不讲理的人,擦擦眼泪,打算将孩子递给小叔子,让小伙子看看小侄女。
谁想到,抬头就看到周阳狗啃一样斑秃的头发,震惊地话脱口而出,
“小阳,你怎么也秃了?”
周阳:···“也···。”还有人跟他一样也秃了?
“嗯,呜呜~”萧研又想哭了,“小阳,你侄女是个秃子~”
“谁、谁?”周阳不敢置信道,怀疑自己太在意自己的头发了,秃了之后出现了幻听,听什么都‘秃’。
“你侄女,我闺女。”萧研把怀里的孩子往前递了递,让周阳能看清楚。
周阳红着眼眶向小侄女头顶望去,只看到几缕软软的毛毛孤零零在那里。小伙子瞬间绷不住了,眼泪哗一下子落了下来。
完了,完了。
小侄女跟他一样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