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梦被李骏突如其来的发疯吓到,不由瑟缩了一下。
“李骏,你……你发什么疯?”
李骏现在胸口沸腾着怒火,急需一个发泄的渠道。
他是三皇子时,楚怡梦对他温柔可亲,让他以为她对他也是有意的。结果呢,他一朝从泥潭跌落,楚怡梦便想要抽身而走,眼底尽是对他的看不起。
他一颗真心错付,楚怡梦凭什么好好的?
李骏恶毒地盯着楚怡梦看了好一会儿,并没有继续打她,而是微微勾起唇角,扬起一个阴险的笑。
楚怡梦莫名心里一阵发虚,音量骤然拔高:“李骏,你到底想做什么?”
李骏轻轻抚摸着楚怡梦的脸,低声说道:“我还能做什么?我现在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阶下囚罢了,还能做什么呢?”
李骏越这样说,楚怡梦越害怕。
果然下一瞬就听李骏说道:“上次金国二皇子在你的医馆养伤期间,你是不是帮他传递过几封信?”
楚怡梦瞳孔骤缩。
李骏继续道:“你那时候差不多猜到他的身份了吧?知道他的身份后,你为什么还要帮他传信?因为他是金国二皇子,以后肯定可以给你想要的荣华富贵是吗?”
楚怡梦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楚怡梦不傻,她知道这个节骨眼上,戾王正在彻查和金国勾结的事,她若是再和金国扯上关系,就不是被关几天那么简单了。
“你果真不知道吗?”李骏不信,“楚怡梦,到了这时候,你怎么还不脱下你虚伪的面具?你明知耶律宗和是金国人,你还帮他传信,你到底安的是什么心啊?”
楚怡梦咬唇不语。
她没安什么好心,却也没安什么坏心。
她是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对这里本就没有什么归属感,大盛朝也好,金国也罢,他们谁好谁不好,又和她有什么关系呢?
她只要经营好自己的人生就行了。
耶律宗和气运强盛,很有可能是金国未来的主宰,她帮耶律宗和就是给自己留一条路。
李骏猜得没错,在救下耶律宗和后不久,楚怡梦就知道对方的身份。
她却依旧将耶律宗和藏在医馆里,还帮对方送信。
只是……
楚怡梦瞪着李骏,眼中尽是嘲讽之色。
“李骏,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所做的事不过是帮金国二皇子送个信罢了,可你呢?你可是大盛的三皇子,你又为何要陷自己国家的子民于不义,勾结敌国二皇子呢?”
是的,楚怡梦当时那封信便是帮耶律宗送给李骏的。
两人五十步笑百步。
但楚怡梦却觉得李骏比自己更可恨一点,毕竟身份的原因,她能做的有限,李骏却不一样,以他之前的身份地位,一念之间就可以让几十上百万的百姓死于战火之中。
李骏被楚怡梦踩了痛脚,却也没有生气。
他只是冷笑一声,俯身在楚怡梦的耳边说道:“我大概率是活不了了,你说我要是向戾王叔供出你,戾王叔会不会让你给我陪葬?”
楚怡梦:“李骏!”
李骏哈哈大笑:“黄泉路上太孤独,自然需要有个人陪我一起走。楚怡梦,谁让你让我对你动心呢?”
楚怡梦切实看到李骏眼底的疯狂,伸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含泪乞求道:“李骏,我求你了,再怎么说我也救过你的命,你不可以这样恩将仇报!”
“你不可以!”
李骏:“太迟了,你觉得戾王叔会查不出你做了什么事?”
仿佛要印证李骏的话,刑部大牢里忽然传来嘈杂之声,李骏和楚怡梦同时朝着声源处看去,便看到一队黑甲军如煞神一般走了进来。
他们步履铿锵,却给李骏和楚怡梦带来了绝望。
果然如李骏说的一般,黑甲军这边已经调查清楚了,楚怡梦曾经帮耶律宗和送过信件。
不过楚怡梦如何狡辩自己根本不知道耶律宗和的身份,通敌叛国的罪名却是跑不掉的。
李骏的罪名自然比楚怡梦更深重。
两人同时被黑甲军带走。
明明是从黑暗走向光明,可楚怡梦却看不到一点希望。
怎么会这样?
她是穿越者,又有金手指,怎么会沦为这个下场。
阳光倾斜地刺下,打在楚怡梦的眼睛上,她抬头眯眼,仿佛在刺目的日光里看到自己穿着凤袍母仪天下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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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怡梦和李骏被黑甲军带走的时候,浮白正在王府里,尚衣局的女官正在给他量尺寸。
李景行接了禅位诏书,经典的三请三辞后,确定了登基为帝的日子,就在下个月月初。
与李景行的登基大典一起举行的还有浮白的立后大典。
浮白嫁给他那天,没有大婚典礼,没有宾客祝福,只一顶轿子加嫁妆。
洞房之后,李景行便和浮白说过,缺少的以后会一并为他补上。
到了如今,李景行便要在自己的登基大典上,同时将浮白立为后,要名正言顺地告诉天下人,浮白是他的李景行的妻子。
礼部刚开始是反对的,但耐不住李景行的强势。
登基大典和立后大典一起操办,这段时间礼部上上下下忙得脚不沾地。
而现在距离大典,不到半个月的时间。
女官测量好浮白的尺寸,安安静静地退到一旁。
浮白是大盛朝历史上第一个男皇后,冠服的样式和形制对她们而言都是一个考验。
浮白对此倒没有什么要求,挥手让女官们退下了。
没多久,南星进来。
“王妃,马车已经准备好了,现在就回陈府吗?”
因为李景行想要给浮白一个完整的大典,大典当日,浮白需要从陈府出发,从正阳门前往皇宫。
从今天开始,浮白就要回陈府,准备一应的大典事宜。
李景行也要忙着登基的事。
浮白点头:“走吧。”
他说着,跨过门槛的时候,不着痕迹地扶了一把腰。
昨晚,李景行以他们要分开小半个月为借口,按着浮白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尚衣局的女官到来,才结束这荒淫无道的一夜。
这会儿,浮白的腰还是软的,腿也有点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