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陈澜心里怎么想的,他对谢茹的精神控制好像一夕之间消失得干干净净。
谢茹竟然不在意他的想法,甚至从他进家门后就没有搭理他,一直在和浮白说话,两人的兴趣都是衣服和穿搭,聊得非常投机不说,竟然把谢琛都忘在一边。
于是陈澜就看到谢琛委委屈屈地坐在浮白身边,好几次想要插话,却都找不到话题插进去,最后只能无奈抓起浮白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把玩着。
任谁来看,他们三个都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人。
而他陈澜,只是被排除在外的、毫不相干的人罢了。
这个认知让陈澜内心升腾着怒火,恨不得将浮白拉起来赶出陈家的门。
但他知道他现在就算这么做了,离开陈家的就不仅仅是浮白了,谢琛和谢茹也会跟着离开。
陈澜不知道怎么了,为什么一夕之间所有事情都不受自己掌控了?
明明在此之前,只要他一句话,一个眼神,那些人都会乖乖听话的。
思及此,陈澜胸中的怒火酝酿成阴冷的杀意,他再看向浮白的时候,眼神变得黑沉冰冷,仿佛淬着毒。
陈澜的眼神犹如实质,浮白想感觉不到都不可能。
他转头看向陈澜,嘴角微微勾起。
明明只是一个浅淡的不带任何情绪的笑容,在陈澜眼中却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陈澜眯了眯眼,阴毒的目光在沙发上的三人身上一一掠夺,而后转身回到楼上。
回到自己房间后,陈澜拿出手机拨打了一通电话。
他的声音似乎不受情绪的影响,依旧温柔清透。
“我录完节目回京城了,什么时候有空,我们出来喝一杯?”
电话那头的人没想到陈澜会主动约自己出来,很惊喜地回答:“好啊,我今晚就有时间。”
陈澜:“那老地方见。”
通话很快结束。
挂断电话的那一刻,陈澜的嘴角扬起,嗤笑了一声。
刚刚和他通话的这个人名叫周盛康,是京市的地头蛇,和他来往的人来自三教九流。
陈澜知道对方喜欢他,为了得到他的青睐,可以说是对他达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陈澜也知道,对方手上并不干净。
既然都不干净了,应该也不建议再添上一点污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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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家楼下客厅。
谁也不知道陈澜在打什么算盘,浮白和谢茹聊得投机,说着说着谢茹便说到她下个月要和陈澜的父亲一起出席一场宴会的事。
知道浮白想成为一个服装设计师后,谢茹主动提出要给浮白当模特,她可以在宴会上展示浮白设计制作的衣服。
那是一场高端的宴会,来往都是国内的上流圈子里的人,如果浮白设计的衣服能让宴会上的太太小姐们看上,也算是成功地迈出第一步了。
有人愿意给自己当模特,还去高端宴会上展示自己的设计制作的服装,浮白乐意至极。
当下,谢茹叫来佣人给自己测量身材的数据。
浮白就在一旁,将这些数据导入电脑中。
之后的步骤和在别墅小屋时,浮白给舒畅畅设计衣服的时候差不多。
很快,谢茹就在浮白的平板电脑里看到了设计效果图。
她捧着脸,惊叹了一声:“天呐,这也太好看了。我现在就有点迫不及待想要将这件衣服穿上。”
她无法想象,那天参加宴会的自己,会是多么众星捧月的存在。
谢茹握住浮白的手,由衷赞美道:“白白,你的设计真的很有灵性也很好看,阿姨相信你一定会成功的。”
浮白:“谢谢阿姨。”
谢茹又问:“你是想开服装公司还是开一个高定工作室?”
浮白还真考虑过这个问题,谢茹问了,他便把自己的计划如实说出来。
“我想先开一家高定工作室。”
等知名度打开之后,再成立一个较为低端的品牌,卖平价的服装。
谢茹眼睛一亮,说道:“正好,阿姨在商业街有一家三百多平的店面,原来的租客房租到期了,阿姨把它送给你。”
怕浮白不答应,谢茹握着浮白的手,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别看阿琛才十九岁,但他从小就偏执,看上什么,到手后就不会放手了。”
“这么多年来,他只对游泳感兴趣,并且一直坚持不懈地努力,要不是我……”
说到这里谢茹的眼中又一次蓄起泪水,但她还是忍住,没让眼泪落下来,只是声音里带了哭腔。
“过去的事,我就不说了。”
“反正阿姨能看得出来,阿琛对你是认真的,比对游泳还认真。虽说谁也无法预测未来发生的事,但阿姨可以保证,阿琛对你的喜欢对你的爱是会持续一辈子的。”
“那家店铺,本来就是阿姨准备给儿媳妇的礼物,现在阿琛带你回来了,阿姨自然而然要把它交给你。”
浮白认真听着,谢茹脸上满是温柔的神色,提到谢琛的时候,她眼中更是充满了愧疚。
这确实是一个深爱自己儿子的母亲。
谢茹捏了捏浮白的手,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白白,阿姨这两年做了很多对不起阿琛的事,他现在已经长大了,阿姨也知道他有自己的事业。我不知道如何补偿他,那家店算是我对他的补偿之一,你要是不收下,阿姨……”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浮白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但他也没有理所当然地收下那家店铺,而是坦坦荡荡地说道:“阿姨,店我就收下了,不过它算是阿姨入股我的高定工作室的资金。”
浮白自信满满地笑道:“我以后带阿姨赚大钱。”
听到浮白这么说,谢茹本来有些低落的情绪被一扫而空,伸手将浮白揽进怀里,心满意足地笑道:“白白,谢谢你出现在阿琛身边。”
谢琛见谢茹和浮白越来越亲昵,他的嘴角抽了抽,酸言酸语道:“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才是亲母子呢。”
他不仅说,还伸手将浮白从谢茹的身边抢了过来,委屈地用脑袋蹭了蹭浮白的脖颈。
“白白,你说说看,你都多久没和我说话了。”
谢茹无语:“谢琛,你幼不幼稚?连妈妈的醋也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