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抄袭,一旦曝光,对双方都没好处。何苦两败俱伤呢?况且他们愿意提供一定比例的赔偿。“
“你觉得我急需这个?“周蔚挑眉,一副满不在乎的表情,轻松反问。
傅行知眉头紧锁,沉思片刻后善意提醒:“你刚回公司,公司正处于重建期,资金紧张。无论从时间还是精力上,这场官司对公司不利。“
周蔚摊开双手,漫不经心回答:“看来傅总认为我能力不足。那我告诉你,k-te,我已决定追查到底。“
起身开门,示意傅行知可以离开。傅行知欲言又止,周蔚却根本不看他。他认为周蔚此刻心情不佳,不是谈判的好时机,于是先离开了。经过周蔚身边时,她冷言道:“傅总,与其关心我,不如更关心一下自己的公司,毕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他们争论不休,最终却让有心人有机可乘。此时,他们尚未明白周蔚话中的深意。然而,当他们反应过来时,公司已经陷入危机。
送走傅行知后,又有一位不速之客到来。莫如带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闯进周蔚的办公室,连秘书都无法阻挡。
周蔚抬头看见莫如神采飞扬,身后跟着两位身着黑色西装的职业女性,却没有看到小胡。她放下笔,靠在椅背上翘起二郎腿,疑惑地问:“莫律师,这是怎么回事?“
“我是k-te的代理律师,今天来是想和周总谈谈和解的事宜。“
“哦,看来莫律师是来拆我的台的。“
她脸上冷淡,气势逼人,显然不像来寻求和解的。
“周总您过奖了,其实是您的秘书拦住了我,我别无选择,只好采取这个办法。这是我们提出的条件。如果没有异议,您可以签字了。他恭谨地将文件放到周蔚面前,然而周蔚连看都不看一眼,坚定地说:‘莫律师,这条件我毫不怀疑,我一定会签字。’“
“我知道周氏集团近期纠纷不断,内外纷扰,周总可能也是力不从心。如果你们接受我们的条件,kte也会尽全力协助周总重建周氏集团。“周蔚轻轻按住文件,微笑着婉拒道。
“您的好意我心领了,但和解是不可能的。正如你说的,周氏集团需要振作,如果我们赢了这场官司,将极大提升公司的士气和凝聚力。相比之下,我更关心员工们的精神状态。”
“周蔚,你不要不知好歹。……他微微俯身,居高临下地警告周蔚:“巧合的是,我这个人只喝罚酒,不领人情。你在这里浪费时间跟我闲聊,不如好好查查kte最近又出了什么问题?”
据她所知,kte高层中有人暗中挪用公款,很快就会受到警方调查。面对周蔚自信而古怪的笑容,莫如内心有些不安。因为一直以来,她与kte的负责人接触不多,对kte的了解仅停留在表面。
她不清楚是什么疏忽让周蔚如此自信。一开始就没看到小胡,此时他凑到莫如耳边低语,眼神犀利地审视着周蔚:“这是你的杰作。”
“当然不是,之前酒会上,kte的总裁故意为难服务员,这样的新闻你应该有所耳闻吧?“
他也听说过,只是没想到会是kte的总裁,这样的事莫如也无法拒绝。
“我们有的是时间。”
“我也很期待与莫律师较量一番。“这个从国外归来的女子背景神秘,周蔚并未掉以轻心,首先派人调查莫如。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着莫如气势汹汹离去的背影,周蔚招手示意陈景,悄声吩咐跟踪她,看看她究竟与何人交往。周蔚深知莫家在海外的实力不容小觑,但并非财大气粗。
况且昨天还是沈召的亲信,今日却成了kte的律师,这样多重身份的人身后必然有人指点。十分钟之后,关于莫如的消息和照片同时出现在周蔚的邮箱里,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回到公司后,她用繁忙的工作麻痹自己,坚信时间能冲淡一切,许多人和事终将被时光治愈。
目前来看,她似乎该去拜访白先生了。据说,白先生在医院安静地疗养,期间并未有人前来探望。
医院内部宽敞而明亮,走廊清晰地标记着各科室的方向,反射出柔和的光线。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那是一种既让人安心又略带压抑的氛围。
病房内,病床井然有序地排列,医生和护士不时地巡房查看病人的状况。
周蔚和陈景立于门口,正巧医生和护士外出。
“稍后我们会带病人做一次核磁共振,检查头部是否有积血。”
“今天的药物剂量……”
……
浅蓝色的窗帘将白先生与昊阳的病床区隔开来,小护士欲拉起窗帘,转头看向他们:“你们是……”
“我们是朋友,能否请你暂时离开一下,谢谢。”陈景礼貌地做了个请的手势,让护士先行离去。
周蔚凝视着床上的白……沈召,微微皱眉,原以为她内心平静如水。她压制住内心的涟漪,嘴角微扬,“白先生。”
“周蔚……我……”
周蔚抬起手,打断他即将解释的话语,“首先,我要感谢你救了我的母亲,其次,有些事情我想询问你。”
“周蔚,别这样。”
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根本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她弹了一下手指,陈景将文件递给了白先生,代替周蔚继续说:“莫如律师目前是kte的法律顾问,所以莫如是你的同伴吗?另外,你和kte有何关系?”
如果白先生在kte拥有股份,周蔚或许会因为他的面子而结束抄袭事件。
“莫如是我们国外的朋友,至于她与kte的关系,我不太清楚。”白先生回答时,始终紧盯着周蔚,试图从她脸上捕捉任何异常。
周蔚显得冷漠疏离,仿佛对面的是一个陌生人。
隔壁床的昊阳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拉开窗帘,瞥了陈景一眼,脸色苍白:“陈助理,能帮我去做检查吗?”
陈景犹豫了一下,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点头同意。
“好。”
未经周蔚同意,她便扶着昊阳离开了病房。病房内顿时陷入寂静,周蔚轻笑道:“我很疑惑,我该称呼你白先生,还是沈先生?”
“周蔚,我一直都是沈召,‘白’是我的母亲的姓氏。”他收敛眼神中的急切,长睫低垂,掩饰了内心的情感。
“其实你有很多机会向我解释,为什么没有这么做呢?”
周蔚审视着自己刚做的美甲,又看了看掌心,轻轻摩挲着,漫不经心地问道。沈召沉默不语,他艰难地坐直,大手包裹住她的纤细,惨白的嘴唇无声地颤动。
“你过去曾在沈家被送到国外三年,回国后一直陪伴在祖母身边,对吗?”那时沈逸舟的母亲还在世,这很容易联想到。
“我对你的过往并不感兴趣,白先生的真实身份已昭然若揭,无论是他的未婚妻身份,还是沈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这些都不再是秘密。“周蔚抽回手,轻轻一拍,猛然起身,“很抱歉,让你成为我这么久的情人。今天起,我们两清,各自走各自的路。“
沈召紧紧抓住她的手腕,恳求道:“别丢下我,好不好!“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几分哽咽。周蔚的背影虽单薄,却坚定而挺拔,面对他时背对着。
“周蔚,求你,无论未婚妻还是继承人,没有你,我什么都不是。如果你生气,就让我留在你身边,好好折磨我,好吗?“周蔚心头一震,血液仿佛逆流,双手冰冷,她缓缓掰开沈召的手指,一言不发,大步离去。
砰——噗通——
站在门外,周蔚听见屋内传来声响,眉头紧锁,犹豫不决。她用力握紧双拳,手背上的静脉凸显。下一刻,她头也不回地离开。
———
医院附近停着一辆红色跑车,她戴着大大的墨镜。陈景为周蔚打开车门,两人离开后,她也驾车跟在后面。
“周总,有人跟踪我们。“
周蔚闭目养神,嘴角轻扬:“去附近的停车场。“
陈景将车停妥,后面的红色跑车也随之停下。一位金发波浪的女子下车,紧身吊带裙勾勒出她的B5腰身。她俯身敲了敲车窗,陈景遵照周蔚的示意,降下车窗。
“周总,能否聊一聊?“
周蔚转过头,细眉挑起,红唇微启:“好啊!“
“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刨冰店,我请你。“
周蔚选择了一个相对安静且洁净的店铺。女子摘下墨镜,审视周围环境,然后用纸巾擦拭座椅和桌面,才优雅坐下。
“卡尔丽女士。“
卡尔丽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用生硬的口吻问道:“周总认识我吗?“
“不,我不认识。“
她让陈景顺着线索查探,发现莫如何海外商家族与某个家族有紧密联系,那就是卡尔丽女士,有望继承米勒家族的全部财产。
周蔚点了两份刨冰:“你先选,应该没尝过吧?“
卡尔丽的眼神满是嫌弃,皱眉深重,仿佛能夹死苍蝇。周蔚不再推辞,拿起一份,若无其事地开始品尝。
“周总,我来找你是为了白的事,也就是沈召的事。“她怕周蔚不清楚,特地强调了沈召在国内的名字。
周蔚搅拌着刨冰,静静地聆听。
“你在国内帮了不少忙,所以我专程飞来,邀请你参加我们的婚礼。“她从包里拿出白色邀请函,上面写着详情,周蔚只匆匆一瞥。
“周总,我想你会出席的,对吧!“
挑逗、试探,甚至……警告。
见她不回应也不拒绝,还刻意推近了些,仿佛担心她看不见。
“很好!以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将给你们送上一份厚礼。”
周蔚嘴角上扬,笑眯眯地注视着对方。
她的反常举动出乎卡莉丝的预料,原本准备好的话语此刻全然说不出口。
周蔚嘴角勾勒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让卡莉丝心中升起一丝不安。
思索间,卡莉丝的手机铃声突兀响起,让她猛地一惊。
是莫如的来电,周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卡莉丝接听电话,脸色微沉,目光中酝酿着风暴,直视周蔚。
“周蔚,你做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把kte这些年来逃漏税的证据提交了。”
自从莫如出现后,周蔚全面掌握了关于莫如的信息,自然了解这位与她亲密无间的闺蜜——卡莉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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