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蛙被吓到了,呆滞地回答:“我……我不知道。”
“你……”沈召甩开手,飞奔出去,拦住一辆出租车,吩咐老鼠帮他追踪周蔚当前的位置。
“司机,去西海岸咖啡馆。”
“司机,能快点吗?”沈召焦急地看着时间。
“先生,现在是红灯。”
正值下班高峰期,车辆寸步难行。
沈召眉头紧皱,付完车费后,迅速找到一辆电动车,跨上疾驰而去。每一秒流逝,沈召内心恐惧加剧,但他告诉自己,周蔚懂跆拳道,一定能自保。
抵达现场时,沈召已满身是汗,豆大的汗珠从脸颊滑落,落在沙滩上。警察正在处理事故,周蔚与恶徒搏斗受了伤,幸好有几个路人帮忙。她裹着别人的外套,沈召大步上前,紧紧将她拥入怀中。
“疼。”她发出猫儿般的哀鸣,如羽毛轻轻触碰沈召的心弦,既痒又痛。
“没事了,没事了。”他温柔地安慰,紧紧抱住她。
沈召抱着周蔚上了救护车,一路护送她去医院。
安排好周蔚后,他又秘密安排了几名保镖暗中守护。
沈召凝视着病床上熟睡的周蔚,眼眶泛红,心疼不已。他用手指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然后轻柔地将她的手放进被子里,准备离开。
突然,手腕被拉住,他回头一看,周蔚不知何时已醒来,含泪的眼睛乞求地看着他:“别走。”
沈召轻轻拍着她的手,温和地说:“我不走,你好好休息。”
周蔚似乎半梦半醒,很快再次陷入沉睡。
吱呀——
周蔚睁开了清澈的双眸,嘴角扬起一抹微笑,仿佛回到了剧场的某个场景。
程一诺正与顾导深入探讨角色的表达方式,突然,一群身着黑衣的人闯入,大约有十几人,他们整齐划一地冲进来,排列成队,大步跨进。人群中有人问道:
“这是谁啊?”
“是程小姐的保镖吗?真是酷毙了。”
顾导浓眉紧锁,起身询问:“你们是什么人?”
然而,领头者并未现身,身后的保镖们也没有回应他的问题。此时,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却不见其人:
“我家主人请程小姐过去一趟。”
昊阳一只手指按着西装的扣子,阔步走进来,浑厚的声音穿透整个剧院,甚至带有一丝回声。
程一诺微微皱眉,瞥了一眼同样一脸困惑的顾导,又看向昊阳,疑惑地问道:“你们家主人是谁?”
“见面就知道了。”
昊阳抬手示意,随后两名保镖走上前来,强行将程一诺拉出,向外拖去。程一诺挣扎着,脚尖在地上摩擦,肘部不断扭动,口中呼救:“顾导,快报警!救命啊!”
昊阳抓住正欲报警的顾导,嘴角微翘,眼神冰冷,威胁道:“别担心,我们不会对她怎样,但如果你真的报警,你在业界的未来就难说了。”尽管他面带微笑,但周身散发的杀气不容小觑。
“你们究竟是什么人?”顾导怒不可遏地质问,昊阳没有回答,而是环视一周,高声道:“忘掉刚才的不快,继续工作!”说完,他挥挥手,示意队伍继续。
顾导愤怒地将剧本摔在桌上,他痛恨被威胁,但他知道,剧组里还有数百人的生计要维系。他无法承受这部戏的失败,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程一诺被昊阳带走。
程一诺被带上车后,眼睛被戴上黑色眼罩,双手反绑,嘴巴还被塞入一块抹布。一路上,车辆颠簸不平,她感到五脏六腑仿佛要被颠出体外,胃里翻江倒海,却又吐不出去。
半小时后,
程一诺被人粗鲁地拉下车,丢在一旁。她的双手得以松绑,四周空荡无人,弥漫的尘土直钻入鼻孔,让她难以呼吸。
咳咳咳——咳咳咳——
她转动手腕,扯下眼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眼睛上,照亮了她眼前的困境。
她眯起眼睛,审视着周围的环境。一个通风口、一扇门、一张床和一张桌子,在光线的照射下,尘埃在空气中飘舞得清晰可见。她挣扎着从地板上站起,轻轻敲门,试探地询问:“有人吗?你们是谁?多少钱我都愿意支付。”
她白皙的肌肤因敲门而泛红,小拳头用力敲击着巨大的铁门,尖锐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余音缭绕。无论她如何呼唤,无人应答。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她缩在墙角,双手搓着手臂取暖。滴答声在耳边格外刺耳,似乎在警告她危险近在咫尺。她只能默默祈祷,期待有人能及时解救她。
室外的阳光逐渐消退,房间的温度下降,阴冷潮湿的氛围让她的双唇变得苍白。
咔嚓一声,门被推开了,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进了来,后面还有一个推他进来的人。
她虚弱无力地抬头,看着两人,颤抖着问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程小姐触犯了不该得罪的人,难道不应该有所教训吗?”
“你是周蔚的人?呵,我就知道那个贱人没那么容易死去。”
程一诺瞳孔瞬间放大,直视对方,昏暗的室内看不清他的脸。
她挣扎起身,单膝跪地,一步步走向他,试图看清那张面具下的面孔,却只露出半边面具。
“说吧,你打算如何为她复仇?”
“程小姐,让我们来做笔交易吧!”男人低沉开口,鹰眼般的目光犹如猎豹锁定猎物,紧紧盯着程一诺。
程一诺警觉地瞪视着男人,讽刺道:“你戴着面具玩弄神秘,我凭什么跟你做交易?”
“程家,还是你的未婚夫,你选一个。”男人的话语掷地有声。
程一诺愣住了,原以为这男人是为周蔚复仇,但……难道他有男性倾向?
短短几秒内,她思绪纷飞,却仍未理清究竟是哪个环节出错。白先生皱眉,冰冷地问道:“难以抉择吗?”
程一诺摇了摇头,不假思索地反问:“你……真的喜欢沈召?”黑暗中传来模糊的笑声,严肃的昊阳也忍不住轻笑出声。
白先生保持着沉默,他铁青的脸色与夜色融为一体。
“程家这次进口的钢材不符合标准,通过沈老先生的关系,才勉强通过海口进入D市。你想,如果这个消息泄露出去,程家和沈家会面临怎样的后果呢?”
他对程家和沈家的关系了如指掌,程一诺开始感到恐惧,她惊慌地看着他,重复着同样的疑问:“你究竟是谁?”
“如果你在二十四小时内无法将程小姐安全送回,我会将我的答案告知程小姐本人。”
寒风在耳边呼啸,漆黑的公路上空无一物,程一诺颤抖着握紧手机,一次又一次地拨打,始终无人接听。
远方,一辆越野车的车灯照向她,车辆停在她身旁,一位身穿西装的男子下车。
......
医院里,
周蔚藏在蛙蛙的怀中,睁大眼睛凝视着面前的老人,问道:“蛙蛙,他们是谁?”
“我不认识。”沈老先生长期在国外,对于这位十八线明星蛙蛙而言,他是陌生的面孔。
“请问您有什么事吗?”蛙蛙试探性地问。
沈老先生抬手示意,两名保镖上前,不由分说地带走了蛙蛙。
“你们想干什么?”
周蔚紧紧抓住蛙蛙的手,指尖泛白,身体前倾,几乎要从床上滑落。
看着蛙蛙被带走,她激动地质问:“你们抓我未婚夫做什么?再这样,我就要报警了。”
“周小姐,你……”
“我姓陈,陈!你们听不懂吗?我叫陈娣,我不认识你们口中的周小姐,请你们立刻离开这里。”
周蔚指着门口,愤怒地喊道。
保镖们带走人后,随手将门关上。
老者面带愠色,深陷的眼角纹路仿佛能困住苍蝇。他低垂的眼皮慢慢抬起,浑浊的目光审视着周蔚。
过了许久,他缓缓开口:“不管你是谁,无论是周蔚还是陈娣,我都希望你不要再出现在沈召身边,干扰他的生活和判断。”
周蔚眉头微蹙,以惊讶的语气问道:“你是沈召的亲人,看你的样子,应该是他的祖父吧。”
老者并未回应,而是递出一张空白支票给周蔚,沉声道:“陈小姐,这张支票随你填入任何数额,权作对你和你夫君的补偿。”
“无功不受禄,你究竟有何企图?”
“离开这座城市,开始新的生活。”
“你们这些富人是否总认为金钱可以解决所有问题?如果我不接受呢?”
老者垂下眼睑,眼底的阴霾被睫毛遮掩,但周蔚仍能察觉到他眼中的杀意。
“我有很多种方法能让你们离开。”
“是吗?那只会让沈先生对我的思念更甚,不是吗?”
面对老沈,陈娣毫无惧色。那一刻,老沈仿佛看到了周蔚的影子,那个夜晚他们的对话同样不欢而散。
今日,面对与周蔚面容相同的陈娣,老沈立刻采取压制的态度,试图恐吓她,仿佛她真如孤儿一般无助。然而,从他清澈的眼神里,看不出丝毫的畏惧,她显然不是任人欺凌的柔弱女子。
周蔚的话确实动摇了老者,目前最重要的是促成程家与沈家联姻。沈召在此关键时刻做出有损家族名誉的事,理应受到严惩。不过,他首先要找到一个彻底解决周蔚的办法。
“沈先生若担心夜长梦多,不如尽快让沈召和程小姐完婚。”
“我不需要你来指导我,听说你并无正当职业,我正缺一位保姆。”
既然无法驱逐,不如将她留在身边,随时监视。周蔚毫不犹豫地拒绝:“不,绝不。”
在周家老太太虽不喜欢她,但她这些年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从未干过粗重活,绝不可能去当保姆。
“年轻人,别急着拒绝,要不要听听条件?”
“不论多少,我都不会答应,你请立即离开。”周蔚反复强调,但对方无动于衷。她掀开被子起身,推着轮椅欲将他推出去,却不料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忽然站起,令她吃了一惊。
上次见面时,老者也是坐着的,似乎行动不便。这次为何……
老人拄着拐杖,稳稳地站起,正欲挥杖击向周蔚。病房的门突然被大力推开,强大的冲击使老人踉跄,然而拐杖仍击中了目标。沈召迅速抱紧周蔚,低沉地应了一声。
周蔚眼中掠过一丝惊讶,按捺住关心他伤势的心情,推开沈召后退两步,语气冰冷地说:“沈先生,既然你已回来,立刻与你爷爷离开。医生说我需要休息,还有,请释放我的未婚夫。”
沈召捂着肩膀,眉头紧锁,面色苍白,他弯腰对沈老者低声说:“爷爷,此事回家再说。”
“我让你现在表明立场,与那女人断绝往来。”
面对爱人恳求与长辈命令的双重压力,沈召仿佛陷入夹心饼干般的困境。
三人僵持,无人妥协。
沈老者严厉警告:“你信不信我现在就能让她永远消失?”
“呵,我信。当年母亲因不接受你的钱而命丧雨夜,如今你又要用同样的手段对付我所爱之人,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会安心?”
沈召飞快奔至桌边,抓起水果刀抵在自己手腕上,面容惨白:“既然如此,我就以死证明给你看。”
“住手!”沈老者与周蔚几乎同时出声制止。
但终究晚了一步,锋利的刀刃划破了他的皮肤,割断血脉,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周蔚急忙冲出病房,大声呼救:“医生!快来救人!”
正在护士站核对记录的护士长听到动静,如同百米赛跑般疾驰而来,目睹沈召倒地,周围是一片血渍。
“去拿急救箱!”她一边吩咐,一边扯过旁边的床单,用力按压止血。
同时,她撕下一块布料,迅速包扎住他的手腕。
周蔚和两名小护士慌乱地跟进,放下药箱,几位护士迅速处理沈召的伤口,但伤口过大,需要缝合。
这场意外发生得太突然,周蔚毫无心理准备,原以为沈召只是虚张声势,却未料到……他内心默默祈祷,但愿一切平安无事。
沈老先生狠狠地瞪了周蔚一眼,低声道:“你迟早会害了他的。”
“难道不是因为您的步步紧逼,才让他落到这一步吗?”周蔚反驳道。
沈召的过激行为引起了沈老先生的警惕,他决定暂时放过周蔚和蛙蛙。他安排了几名保镖在医院守护沈召,以防周蔚再次接近,并且通知程一诺前来照顾沈召。
“很抱歉,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老爷,程一诺的电话打不通。”仆人报告道。
沈老先生眉头紧锁,冷声道:“继续打。”
郊区
程一诺身着男式衬衫和西装外套,走出别墅,离开前还对着二楼亮着的窗户抛了个飞吻。一道光芒在树丛中一闪而逝,迅速融入月色中。
帕拉梅拉离开后,一辆黑色大众轿车紧跟其后,即使在黑夜中,他也未开启车灯,径直跟到了程家。
程父刚进门,便从楼上下来,面带愠色,厉声质问:“这么晚去哪儿了?”
“爸……”程一诺试图解释,但程父挥手就是一个耳光,怒吼道:“别再叫我爸!看看你都做了什么好事!”
他将照片摔在程一诺脸上,手指戳向她,咒骂道:“在国外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我睁只眼闭只眼就算了,回国后你还敢趾高气扬?这些照片要是被沈家知道,还想留你在程家吗?”
程一诺拾起照片,看着上面亲吻的镜头和从别墅出来的照片,她惊愕地问道:“是谁?到底是谁要害我?”
这场意外的打击让她暂时忘却了与面具男的约定,她丢下照片,情绪激动地说:“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让我解释,有人要害我,是周蔚……没错,肯定是她……”
程父甩开她的手,冷酷地说道:“事情解决之前,你依旧是程家的女儿,解决不了,以后也别再叫我爸。”
程一诺咬牙切齿地看着程父的背影,拳头紧握在地,满是愤怒和冰冷。
叮咚——叮咚——
“这么晚了,谁在外面?”佣人疑惑地通过可视电话询问。
“我是沈家的管家,沈少爷受伤了,需要程一诺去照顾。”仆人连忙跑向大厅汇报。
程一诺听到沈召受伤的消息,脚步骤然停住,背对着仆人,神情冷淡地说:“让他稍等片刻。”随即,她上楼更衣。
半小时后,程一诺在管家的陪同下抵达医院,望着病房里憔悴的沈召,她微微皱眉:“那两个人现在何处?”
“老爷已安排他们办理出院手续,并增派保镖守护,除您外,禁止任何人入内。”管家恭敬地传达沈老先生的指示,同时向保镖示意,要他们确保两人安全。
“时间不早了,少爷床边我们已经备有一张床,可能要委屈程小姐几天。”管家补充道。
“请等一下。”程一诺看出沈家似乎有意撮合她与沈召,但她不喜欢这种被审视嫌疑犯般的待遇,感到极不舒服。她抱臂看向老管家,说道:“既然沈召还没清醒,我明天早上再来吧。毕竟我不是专业医护人员,留在这儿作用不大,况且我们还没正式结婚,同住一处容易引起不必要的流言蜚语,不是吗?”
几句话便打发了老管家,她准备离去,却被保镖拦下。管家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这也是程先生的意思。”
“所以你们是要把我软禁在这儿吗?”程一诺不满地质问两名保镖。
“程小姐误会了,我们只是防患于未然,怕有人乘虚而入。少爷醒来后,见到的第一个人是你,他会以为是你整夜陪伴着他……”老管家没有继续,他悄悄观察程一诺的表情,退后一步,让问题留给对方自行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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