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要求都可以满足?”面具下的俊朗面容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温柔的声音让他的气质变得柔和许多。
黎尔内心忐忑,眼前的男子显然有所图谋,明明知道他们的需求,却故意买了下来。
“周蔚,回去再说。”
周蔚抬手打断黎尔,凝视着男人,等待他的答复。
“我可以将东西送给周小姐,但希望周小姐能给我一个承诺。”
“好,除了违法的事,只要不过分,我都答应。”
“周蔚。”
科尔和黎尔几乎同时出声,周蔚仿佛没听见一般。
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看着黎尔那副气愤的模样,莫名觉得畅快。
“放心,不会太过分。”
男人侧头对昊阳吩咐:“把东西交给周小姐,顺便送他们回去。”
“白先生,你……”
昊阳担心独自一人的男人会有不便,但男人坚决地说:“去。”
黎尔本想拒绝,但下意识看向周蔚,她并未反对。
黎尔的心中如同五味杂陈,有种说不出的滋味,感到极不舒服。
“我有情报。”
“我们还会再见的。”
男人压制住内心的喜悦,清了清喉咙,低沉地说。
周蔚转身与昊阳离去,身后跟着两个尾随者。
休息室的门彻底关闭,安静的室内空无一人。背后的隐形门开启,走出一位身姿曼妙、身着黑色紧身衣、高跟鞋的女子,她挽着男人的肩膀,亲昵地说:“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什么样的美女,没想到是个假小子,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她手指轻轻滑过男人的肩膀,男人握住她的手,声音冷冽:“小白,我有洁癖,离我远点。”
“啧,是洁癖,还是只对周蔚以外的女人厌烦?”
“小白。”
“行了行了,我不烦你了,但你对她隐瞒身份,万一嫂子生气了,你打算怎么解释?”
“小白,你今天话太多了。”
男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熟悉的面孔,棱角分明的下巴,挺直的鼻梁,深邃的眼睛里满是忧郁——那是沈召。
当——
小白将手中的铜币散落在桌上,侧目看向沈召,“沈哥,嫂子最近可能会有血光之灾,要不要考虑避一避?”
小白是沈召捡回来的女孩,原本想送她去孤儿院,但怕她受欺凌,只好将她安置在山里,因此她拥有了占卜的天赋。
“昊阳会护送她回国,我这里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小白听到昊阳会留下,兴奋地询问:“昊阳会待多久?”
“一周。”
小白摆弄着手指,严肃地拒绝道:“算了,我不想知道,跟块木头似的。”
小白暗恋着沈召和于昊阳身边那位助理。
可惜于昊阳是个木讷之人,别人提醒他,甚至有女孩对他有意,他也毫无反应。
夜色深沉,保姆车疾驰在街头,科尔坐在副驾驶座上,对那个神秘男子充满好奇。
“你们主人叫什么名字?为什么我从未在这里见过?”
“他是哪里人?你怎么不说话?”
“你这人真没礼貌,我在问你话呢。”
车内陷入一片寂静,唯有科尔滔滔不绝,黎尔和周蔚则竖起耳朵倾听。
然而,昊阳始终沉默不语,车内气氛顿时变得紧张。
黎尔轻轻咳嗽,用眼神警示科尔,他的怒火才稍微平息。
科尔不甘心地回头质问:“难道你们都不好奇吗?”
周蔚抱臂闭目养神,黎尔则扭头不语,任由科尔独自生气。
约莫三十分钟后,车子准确地停在他们公寓门口,科尔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自认为隐蔽的地方竟然轻易被人发现。
想到那个神秘男人,他对对方的身份更加好奇。
昊阳下车为周蔚打开车门,体贴地扶着门,恭敬地说:“周小姐,请。”
黎尔微微眯眼,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随后下车。
“周小姐,白先生建议您尽快带着东西回国。”
昊阳双手交叉在腹部,低头沉声道。
“嗯。”
周蔚点头应允,与黎尔一起返回公寓。
昊阳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
晚风微凉,昊阳一丝不苟地守在楼下,久久不愿离开。
直到公寓的灯光亮起,他才上了车。
周蔚站在窗边,悄悄拉开窗帘,看着他们离开,眉头微皱。
这个素未谋面的男人为何派人保护她?虽然一路上平安无事,但在下车时,她分明感到周围有人的气息。
昊阳离开后,那些人并未现身,这表明他们可能是受人指派来保护她的。
黎尔的人?可能性不大。
她转头看向正在向黎尔抱怨的科尔两人,科尔性格豪爽,似乎不会这么心思细腻。
她不动声色地拉上窗帘,淡淡地对两人道:“我们已经被盯上了,今晚大家都要小心。”
其实,神秘男子算是间接帮了他们,否则即便拍卖成功,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她有些期待再次与那个人碰面。
“喂,周蔚,那个人认识你,对你了如指掌,你不觉得好奇吗?“科尔回复像个好奇宝宝,不断地追问。周蔚揉揉耳朵,觉得有些吵闹,她冷冷地扫视过去,眼中杀气腾腾,吓得科尔回归沉默。
“黎尔,帮我订回D市的机票。“
“哎呀,你疯了吗?现在回去,会被发现的。“
科尔不解周蔚为何做此决定,惊呼出声。
黎尔按揉着太阳穴,疲惫地说:“科尔回去休息吧,我和周蔚还有事情要讨论。”
周蔚自然不会选择乘飞机回去,短期内她不会离开这里,订机票可能另有深意。
对于科尔回去的安排,任务未能达成让他心有不甘,短时间内难以平息。
科尔回应前言未尽,却被黎尔打断:“去吧。”
只好愤愤离去。
“说吧,你打算怎么做?“
“东西留给你,到时候会有专人来找你取,我明天回国。“
科尔回忆无误,周蔚确实有离开之意,但并未打算带走那些物品,她回国只是掩饰。
“‘以身为耳’?疯了?不行。“
黎尔猛然睁眼,猩红瞳孔遮盖住往日的温和,坚决地拒绝。
“黎尔,我不是在和你商量。“周蔚同样坚定,这是她对抗对方、揭露身份的必要手段。
“放心,我会安排人在飞机上接应,前后都有人保护。“
周蔚并非不知感恩之人,明白他的关心,但她有自己的计划。
她来之前已做好一切准备,此次行动并非孤军奋战。
所有潜在的风险都在她的预料之中。
黎尔紧咬牙关,最终妥协:“好,我会让人准备好你需要的东西。”
他霍然起身,头也不回地走向房间,害怕自己再停留,无法控制内心的怒火。
夜幕深沉,公寓内众人各自心事重重,辗转难眠。
另一边,昊阳回到住所,沈召独自坐在阳台上,任由冷风吹拂,听到门响,他才转动轮椅回到客厅。
“别担心,人已经安全送达,但她所住的公寓有人监视,我已派人保护周边。“
“你办事我放心,喝点什么吗?“沈召拿起桌上的红酒,倒了一杯,语气平淡地问。
昊阳将车钥匙扔在桌上,松开领带,疲惫地坐在沙发上,向沈召报告周蔚的情况。
“她有自己的策略,除非必要,我们的人都暂时跟随即可。“
昊阳点头,接过红酒,目光落在他的腿上,眉头微皱:“真的没事吗?”
“我人都在这里了,还有什么好担忧的?“沈召挑起眉毛,他以身体不适为由在国内让柳影找人暂时替代演出,以重建名义出国。
“你还是像以前那样,对自己如此苛刻。“昊阳的眼神充满反对,淡淡地说。
“我还有一个请求,沈逸舟的亲生母亲在他结婚前曾在此居住过,帮我调查一下,看看那里发生过什么事。“沈召继续道。
“这与阿姨有关吗?“昊阳明白沈逸舟对母亲之死的执着,多年来压抑着悲伤,一步步发展到现在,是为了有能力后调查真相。
看来是时候采取行动了,昊阳也开始行动。
“嗯,我怀疑沈逸舟并非沈天的儿子。“沈召沉吟道。
“呵,那老头知道了不得气疯!“提到此事,沈家当年因资金链断裂,不得不与胡家联姻,两家子女虽不情愿,但维持了三十多年的和谐,宛如宾客般相待。
直到胡玉芳提出离婚,暴露了沈天的阴谋,沈天为了安抚胡玉芳,逼迫白琳琳母子离开D市,切断了白琳琳的经济来源。走投无路的白琳琳最终走向了极端。
沈召回想起白琳琳的结局,手指突然紧紧握住酒杯,脆弱的杯子瞬间破裂,碎片刺入掌心。记忆像陈旧的电影机,缓缓转动,播放着过往清晰或模糊的画面。沈召紧闭双眼,身体和心灵的剧痛交织,蔓延全身。
手掌上嵌着薄薄的玻璃碎片,周围皮肤因锐利边缘割破而泛红。伤口处的血珠像是顽皮的孩子,一颗颗冒出,顺着掌纹滑落,红酒和血迹交融,染红了他的整个掌心。
沈召眉头微蹙,犹如秋日落叶轻轻折叠,眉宇间流露出深深的忧虑。昊阳皱眉,收起照片,轻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太给自己压力,真相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嗯,你去休息吧。“沈召回应道。
“手……“
“我没事,稍后自己处理。“沈召这才注意到受伤的手,随意翻动着手掌。
昊阳耸耸肩,脱下衬衫,走向浴室。沈召深邃的眼睛融入夜色中,仿佛被黑暗吞噬。
次日清晨,周蔚早早起床,悄然离开公寓,没有告知两人。然而,在楼下,她意外看到昊阳恭敬地站在一辆跑车前,捕捉到她的身影后,为她打开了车门。
周蔚挑眉,注意到车内还有一位戴着面具的人,嘴角挂着浅笑。“白先生?“面具与昨日无异,只是换了一身黑色西装,换成休闲装。周蔚毫不客气,坐到他身边,冷漠地打了声招呼。
“偶然得知周小姐的日程,所以顺路送你一程。“
“多谢。我昨天忘记问了,白先生的腿……是天生的吗?“周蔚疑惑的眼神落在他那有些蹒跚的腿上。
沈召用毛毯盖住,尴尬地解释道:“那是后天的事情,因为一场车祸,还在康复期。“
“我认识一些优秀的骨科医生,如果需要,我们可以提供帮助。“
面对周蔚步步紧逼的态度,沈召开始后悔亲自送她,他还没准备好暴露自己的身份,去承受周蔚可能的愤怒。
而且他的嗓音与沈召截然不同,粗犷而深沉。周蔚微微皱眉,漫不经心地说道:“白先生和我认识的一个朋友挺像的。“
沈召身体骤然僵硬,面具下的表情变化莫测,小心翼翼地询问:“哦?什么样的朋友?“
“普通朋友。“
周蔚抿了抿唇,嘴角勾起一丝微笑,淡淡地描述他们的关系:“普通朋友,能被周总记住,也算难得。“
沈召的笑容逐渐消失,脸色微沉:“即使如此,周总还是记得他长得英俊、年轻,更重要的是他是演员,对吗?“
沈召抚着下巴,若有所思地反问:“既然周总偏爱年轻帅气,何不考虑一下我呢?“
“是你期待我履行那个承诺吗?“周蔚猛然睁开眼,尖锐的眉毛扬起,目光犀利地直视沈召。
沈召捏了捏鼻子,侧过头,不敢正视周蔚的眼睛,“当然不是。“
“其实也不是不可能,只是……“
周蔚抓住他的下巴,转向他,贴近他的脸庞,鼻尖几乎触碰到两厘米的距离,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感,既非朋友间的随意,又非情侣间的亲密。
两人靠得很近,膝盖在桌下无意间相碰,沈召一动不动,眼睛低垂,躲避周蔚的眼神。周蔚纤细的手指轻轻摩挲他的下巴,暧昧的热度让沈召既兴奋又紧张,生怕露馅。
开车的昊阳通过后视镜看到了这一幕,故意猛踩刹车。沈召的嘴唇感受到热度,四目相对时,电流仿佛贯穿全身。
他的大手紧握,手背青筋毕露。下一秒,他推开周蔚,整理了一下衣领,轻轻扇了扇风,并瞪了一眼“司机“昊阳。
昊阳咳嗽几声,解释道:“抱歉,前方是红灯。“
两人看向前方,确实是红灯。沈召的耳垂微微泛红,没有再开口。
他注意到周蔚的情绪波澜不惊,心中有些恼火她的轻浮举动。而且他们之间,她似乎并未流露出任何歉意。
“周总,你……难道没有其他话要说吗?“
周蔚抱着双臂,紧闭双眼,慢悠悠地开口:“白先生,难道你认为我会因为一次意外,就要负责吗?“
“你……“
沈召心中憋屈,说话也不再顾忌:“没想到周总如此轻浮,莫非对每个长得帅气的男人都是这态度?”
“白先生别太自恋了,以你那恐怖的面具,不用猜也知道,定然长得很不堪入目。”
“呵,周总未免太早下定论,说不定我会比你的那位朋友更胜一筹。”
坐在前排的昊阳听到沈召的话,嘴角的笑容仿佛被压制不住的AK枪械般上扬。毕竟,自己吃醋这种事并不常见。
昊阳在后视镜中与沈召阴沉的眼神对视,目光直视前方,不再敢嬉笑。沈召也意识到自己的行为过于孩子气,左手紧握成拳抵住嘴唇,表情显得有些尴尬。
“昊阳,我们还要多久到达机场?”
“现在是早高峰,预计至少需要两个小时才能抵达。”
周蔚微微点头,低声回应:“我先休息一下,到了叫我一声。”昨晚因担心有人闯入,她彻夜未眠,正好趁此路上时间补个觉。
她的眼窝深陷,满面倦容,沈召看着心疼不已,鬼使神差地抬起手,似乎想为周蔚描画眉眼。
然而手腕却被周蔚精准地抓住,她直接甩开,冷淡疏远地说:“白先生,请自重。”
“我……”
周蔚侧过身,背对他,显然是不愿再交谈。
周蔚尝试几次,对方都没有透露半点心事,她感到索然无味。沈召见她真的不愿开口,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这个话题。
初次见面,周蔚便察觉到白先生的不同寻常,他的言行举止都有分寸,情绪稳定,一切都显得精心策划,只是她不确定回国后是否会有变故,对此她倒有些期待。
半小时后,昊阳将周蔚送至机场,她打了个招呼便离开。就像她悄然来时一样,什么也没有带走。
沈召坐在车内欲言又止,却不知如何启齿。
叮咚——
昊阳掏出手机,看到新信息,眉头紧锁,低声说道:“不好,飞机上有埋伏的人。”
沈召掀起毛毯,迅速下车,向机场内部奔去。
宽敞的机场大厅,高高的穹顶上挂着各种标识和航班号,指引着旅客走向不同的登机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拖着行李的、抱孩子的、年轻人、老年人,周蔚的身影如同大海中的一滴雨,几乎难以寻觅。
沈召抬头寻找她的航班信息,C1098航班飞往D市,他灵活地穿梭于人群缝隙间,像只敏捷的猫,身体微倾,巧妙地避过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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