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若无其事地扶起晕倒的沈召,继续前行,不远处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车内另有一个人,他们合力将沈召捆绑好,然后扔进后座。那辆黑色轿车融入夜色中,很快消失在街道尽头。
黎明前的黑夜,总是充满未知的变故,让人猝不及防。随着太阳升起,万丈光芒洒满大地。
周蔚轻轻拉开窗帘,阳光倾泻而入,带来温暖与清新的气息,让她的心情颇为舒畅。然而,楼下突然传来急促的咚咚咚声,两队黑衣人整齐排列在门前,腰间配着武器。
周蔚慢慢走出房间,站在二楼栏杆旁,下方的棕黄色地板与黑衣人形成鲜明对比,紧张的气氛一触即发。门口的人瞬间分列两队,肥胖的路易斯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入,抬头看向周蔚:“让我们谈一笔交易。”
“很抱歉,我认为我们没有合作的可能。”周蔚摊开双手,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路易斯。
路易斯摇头晃脑,不断挥手:“不,不,不……”接着,他让管家播放了一段录像,画面中一个熟悉的男子被捆绑,周蔚双拳紧握,眼神微颤,旋即恢复平静。
她双手插进口袋,手背青筋暴起,指甲陷入掌心,从容不迫地下楼,“路易斯先生真是富有创意,试图用我不感兴趣的东西来威胁我吗?”周蔚眉头微蹙,嘴角锋利,红唇轻启,语气冰冷。
“把我的人还给我。”她捏了捏耳垂,侧身面对他,冷冽的目光扫过,“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你要杀要留随你,我无所谓。”
在国内能帮助路易斯的人,唯有沈逸舟。
“周小姐如此无情,他可是清楚地听见了你的话。”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刺入路易斯的心,他找不到人质,便不会让周蔚好过。
在视频中,沈召昏昏沉沉地听到周蔚的声音,努力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黑暗,眼睛上还蒙着黑布。尘土的气息扑鼻而来,他咳嗽了几声,虚弱地呼唤:“周蔚。”
对面坐着一个戴面具的男人,讽刺地说:“沈召,你真可怜,被父亲遗弃,母亲和外婆也相继离你而去。如今连最爱的女人也在利用你,生活有何意义?”
面具男将刀扔到沈召脚边,解开束缚,任由他自生自灭。面具男离开后,门外微弱的光线照进来,沈召恍惚间仿佛看见了周蔚的身影,耳边回荡着她的声音。
“我从未喜欢过他。”
“只是一个玩具罢了。“
“根本不值一提。“
...
周蔚离去的背影触动了沈召敏感的神经,他踉跄着追上去:“周蔚,别走,等等我。“
那些曾共度的美好时刻,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
那句从未出口的表白,仿佛成了诅咒。
“你活着还有何意义?“
“不如一死了之。“
“杂种,你就是个野种。“
...
沈召额角的疼痛几乎让他崩溃,他双手紧揪住脑袋,重重摔在地上,尘土飞扬。他蜷缩在地,猩红的双眸捕捉到那把刀,眼神清澈,颤抖着捡起刀,对准自己的心脏,口中念叨着:“她也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何意义?“
砰——
门外传来猛烈的撞击声,柳影等人冲进来,一脚踢飞他手中的刀,将他紧紧抱在怀中,大声呼唤他的名字。
“沈召,醒醒,清醒些。“
“她都不要我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沈召一遍又一遍重复这句话。
“快叫救护车!“
“先把他抬出去。“
...
匆忙间,柳影的耳机掉落在地,刺耳的噪音响起。
电话另一头,周蔚眉头紧锁,声音沙哑地呼喊:“柳影?柳影,他怎么样了?“
无论她如何呼叫,始终无人应答,电话很快被挂断。
半小时前,路易斯带着人威胁周蔚,用沈召交换情人和孩子。尽管内心如乱麻,但周蔚面色如常,从容应对,坚称并未囚禁任何人。
直到管家来电,告知孩子被罗蒂带走后,路易斯才不甘心地离开。
周蔚立刻联系柳影,得知他们也在找寻沈召的踪迹。
她突然想起曾送给沈召一枚镶嵌定位系统的戒指,不会被人察觉。在周蔚的提示下,柳影也记起沈召手上确实戴着一枚从未摘下的戒指。
最终,柳影通过戒指定位找到了沈召被囚禁的地点。
然而,当他们赶到时,那里已空无一人,只剩下沈召疯狂的模样。
确认柳影等人找到沈召后,周蔚若有所思地坐在沙发上,暗淡的眼神中闪烁着算计。她把玩着手机,指尖轻轻滑过一串数字,然后立即拨通罗蒂夫人的电话,声称有对付路易斯的方法。
罗蒂深思片刻后,同意与周蔚会面。
两人约定在市中心的一家商场见面。
今天是万圣节,孩子们纷纷前来捣蛋索要糖果。周蔚提前装扮成女巫,混迹在人群中。
她远远看见,一个身着黑色大衣、头戴黑色礼帽,身形略显臃肿的女人,手提南瓜灯走到她面前,礼貌地问:“需要糖果吗?“
女人抬头的瞬间,周蔚注意到她脸上的伤痕,眼角有淤青,左脸颊上甚至清晰可见一个手掌印。
当周蔚走过来时,眼神闪烁,试图避开。周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低声问道:“罗蒂夫人是在寻找某人吗?”这位女士顿时意识到眼前这位女巫就是她要找的人。
周蔚牵着她的手,走向一个偏僻的角落,确认周围没有监控后,她摘下女巫的帽子,露出一张精致的脸庞。罗蒂夫人压低帽檐,声音沙哑:“你真的有办法对付路易斯吗?”
“当然,我知道路易斯先生只是犯了大多数男性都会犯的错误,但他不该对罗蒂夫人隐瞒,甚至伤害她。”周蔚深知,路易斯夫妇自小一起长大,他们的婚姻是家族联姻,罗蒂对路易斯的感情深厚,不容许任何人诋毁。
听到周蔚提到路易斯,罗蒂心中满是怒火,质问:“你是来帮助我,还是来劝说我的?”周蔚微笑着,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香烟递给她:“你需要吗?”
“我不是来听你闲聊的。”罗蒂语气变得焦躁,情绪不稳定。周蔚不紧不慢地点燃香烟,深深吸了一口,轻吐出烟雾。
“很简单,既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欲望,我们可以找到方法让他永远失去行动能力,这样他就只能永远待在你身边。至于孩子和那位女性,我相信你有解决的办法。”周蔚提出了她的计策。
“你是想留住他的心,还是纯粹想要得到他的身体?”罗蒂听完后陷入沉思,没有立即回应周蔚。
香烟燃尽后,周蔚将其扔在地上,轻轻碾碎,然后弯腰将烟蒂丢进垃圾桶。
“你可以仔细考虑一下,你到底想要什么。”说完,她转身离开,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在离开前,周蔚悄悄在罗蒂的手心里放了一个香包。罗蒂的身体瞬间僵硬,手有些冰凉,但她并未拒绝周蔚的赠予。
换下女巫装,周蔚化身为戴着鸭舌帽的少女,匆匆离开了商场,未通知任何人,直接赶往机场,在当天晚上回到了国内。
得知沈召被送进医院,遭受大量迷幻物影响并产生幻觉的情况后,周蔚的第一反应是复仇。无论事情是否与路易斯有关,她都决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
在国内的医院里,周蔚疲惫地赶到,看到柳影正与医生交谈,她躲在楼梯间暗中观察。医生检查完后,告知柳影沈召需要静养,药物已融入血液,需服用特定剂量的药物中和,等待身体自行排泄。
听到沈召安然无恙的消息,周蔚也松了口气。柳影关上病房门,随医生离开。就在周蔚准备进去探望沈召时,有人比她更快一步进入了病房。
病房之内,沈逸舟的目光犹如毒蛇般扫过沈召那苍白的脸庞,后者紧闭双眼,一动不动。他抓住沈召的下巴,恶狠狠地说道:“你这家伙命真硬,这么点事都死不了。别担心,我这就送你一程,让你去陪你那死老太婆和你那个丢脸的母亲。”他抬起双手,意图扼杀沈召。
沈召却在沉睡中突然睁开眼睛,肘部猛地撞向他的心脏,趁他松手时,一口咬住了他的虎口。
“啊!你疯了,快放开!”他惊呼道。
周蔚推门而入,毫不迟疑地揪住沈逸舟的衣领,把他像沙包一样摔出门外,重重踩在他胸口。
“有人在医院行凶!”她毫不犹豫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这疯女人,看不见是我受伤了吗?”沈逸舟双手紧握着周蔚的脚踝,任凭他怎么用力都无法挣脱,只能喘着粗气虚弱地喊道:“放开我。”
“沈逸舟,你一次次触碰我的底线,别以为我拿你没办法。”周蔚的眼神如同黑夜中的鹰,犀利而冷酷。
“你……你……”面对周蔚的目光,沈逸舟内心充满了不安。
“我本该在国外,好奇的是,我怎么会在这里?你觉得路易斯还会关心你现在的处境吗?”周蔚向来有仇必报,但为了某人的安全,她一直忍耐着,让别人误以为她是温顺的猫咪。
周蔚用力踏了踏地面,手肘撑在膝盖上,低头看着沈逸舟:“是路易斯更重视有他血脉的儿子,还是那个与他无关的女婿呢?”
“咳咳……我错了,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谈谈。”沈逸舟在对话中显得慌乱。
沈召躺在床上,漆黑的眼睛紧盯着周蔚,仿佛害怕她下一秒就会消失。想到周蔚可能因为自己的伤势匆忙回国,沈召捂着胸口,痛苦的表情下,虚弱地唤着周蔚的名字。
周蔚刚要教训沈逸舟,沈召却在她回头的一刹那昏厥过去。周蔚立刻上前,将她抱在怀中,按响了呼叫护士的铃声。她检查沈召的气息,确认其仍有生命迹象后,轻轻呼唤她的名字。
然而,沈召依旧没有回应。医生和护士赶来,看到房间一片狼藉,吩咐家属先离开。
“家属请出去。”周蔚的手被沈召紧紧握住,一时无法抽回。
医生无奈,只得让周蔚暂时留下。沈逸舟则由柳影处理。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并未发现沈召昏迷的原因,只能摇头叹息。
“怎么回事?”周蔚眉头微蹙,思索着。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她们两人。周蔚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淡淡地说:“放手。”床上的沈召依然安静地躺着。
周蔚微微眯眼,狡黠的目光中带着一丝寒意,她掏出手机,假装打电话给陈景:“帮我订一张飞往海外的机票。”
听到周蔚要离开的消息,沈召猛地睁开眼睛,试图一把夺过手机,但虚弱的身体让他摔倒在周蔚的怀中。
“还要继续演戏吗?”
沈召脸颊微红,借机环抱住周蔚的腰,头枕在她怀中,声音含糊不清:“头好晕,感觉天都要翻了。”
周蔚手掌轻轻按住他的额头,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嫌恶,但嘴角还是不由自主地上扬,以严肃的口吻命令:“医生说你需要静养,乖乖躺着。”
“不。”沈召语气坚决,任凭周蔚怎么推搡也不放手。
“沈召,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缠人?”
“我是病人,你不能丢下我不管。”沈召的声音像个小女孩般脆弱,却又带有一丝恳求。
周蔚按压太阳穴,低沉地说:“如果你再这样,我就立刻离开。”
她悄悄回来,本不想引起任何人的注意。路易斯那边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她担心他会狗急跳墙,伤害到身边的人。
见周蔚真的生气,沈召赶紧坐正,紧握着她的手不放。
“我……周蔚,你……”
外婆去世,周蔚离家,沈召的感情受到了重创,内心缺乏安全感。再次遇见周蔚,对他来说就像溺水者抓住了救命稻草。
“沈召,你要好好养病,等我处理完海外的事情就马上回来。”
沈召的眼神深邃,透出淡淡的哀愁,红润的眼睛紧紧盯着周蔚,抿紧嘴唇,默不作声。
无声的对抗反而让周蔚心生怜悯。他刚从大病中恢复,又经历了一场惊吓,周蔚心中有愧,开口道:“我明天一大早就走,今晚就留在这陪你。”
周蔚心疼地靠着沈召躺下,双手交扣,一只环抱他的肩膀。
面对沈召欣喜的眼神,她扬起嘴角,松开手,轻轻合上他的眼睛。尽管手放开,他那双明亮的眼睛依然凝视着她。
周蔚轻笑一声,放下手,闭上眼睛休息。
长途跋涉的劳累使周蔚身心疲惫,此刻倚靠在信任的人身边,她感到轻松了许多。
不久后,她的呼吸变得平稳,沈召小心翼翼地抬起手,指尖仿佛在空气中描摹她的轮廓,空荡的心瞬间被填满。
他满足地拥抱着周蔚,沉沉入睡。
门外
得知周蔚回来的邹琳和齐悦也急忙赶来,趴在门边偷听。
“你说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周蔚不会对病人做些什么吧!”
“柳影,她进来几个小时了?”
柳影抱着胳膊,倚靠在墙上,嚼着口香糖,对这两个女人无聊的闲言碎语置若罔闻。
“早知道就不告诉你们了,这次周蔚回来,你们谁都不准泄露。”
邹琳狠狠踢了他一脚:“她都把沈逸舟送进去了,还需要我们来泄露消息吗?”
沈逸舟被大张旗鼓地带走,她还能保持低调吗?
“没错,周蔚一向深思熟虑,今天怎么会如此冲动呢?“齐悦摸着下巴,不解地看着柳影。
三人正交谈时,病房的门忽然打开,齐悦还保持着趴在门上的姿势,被吓得跳了起来。
“你...你...“
“我...我怎么了?像是见了鬼一样,我去国外又不是去见...见谁。“周蔚注意到了几人的惊讶眼神,揉了揉额头,耐着性子解释。
柳影吐掉口香糖,双手插在口袋里,修长的身影靠近:“我送你走。”
周蔚微微点头,她没有估计错,罗蒂应该很快就要行动了。
“我已经让陈景找人保护他,近期可能会麻烦你亲自出马。“周蔚停下脚步,侧头看向柳影,语气冰冷地说。
邹琳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坚定地保证:“放心吧,有我们在。”
“齐悦,工作室那边你要密切关注,华苑今年的招聘你要把关。“
“好的好的,周总,你就放心吧,快走吧,否则赶不上飞机了。“
齐悦扶着她的肩膀,推着她向外,不耐烦地催促。
国外
路易斯家
罗蒂亲手烹制了一桌饭菜,路易斯坐在首席,旁边坐着他的情妇和私生子。
她端着汤,站在厨房,强压怒火,换上笑容,一步步走出厨房。
“亲爱的,前几天是我的不是,打扰到你们了...“罗蒂瞥了一眼对面波浪卷发、高鼻梁、白皙肌肤的女人,不知如何称呼。
“罗蒂夫人,叫我伊伊就好。“
伊伊并非本地人,原是W国的,被卖给了路易斯。
如果可以选择,她当然不愿成为别人的情妇,更难以接受的是,年近六十的路易斯有许多怪癖。
她心底期盼,眼前这位罗蒂夫人能帮她脱离苦海。
然而...
伊伊心神不定,战战兢兢地坐下,双手紧紧抓着衣角,等待罗蒂开口。
突然,一双大手抓住她,她惊恐地看向路易斯,下意识地想要缩回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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