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的,天亮了。
只要外宿便很警醒的蔺楚枫察觉到陌临熙起床的轻微动静,稍稍躺了半分钟也跟着起床了。
“你可以再睡会,不用起这么早。”陌临熙见她的秀发有些乱,把她按到木椅上坐下,拿过她的梳子手法轻柔地为她束好头发。
“睡眠时间已经够了。”二人洗漱后,她拿起他挂在架子上的银色铠甲,“今天穿这个吗?还挺沉的。”
“是啊!”陌临熙也不叫流风进来帮忙,自己动手把铠甲穿好,与以往的仙风道骨、修身如竹不同,一身铠甲的他英姿勃发,威风凛凛,“走,用早膳去。”
军营的伙食向来以扛饿为主,今天是一碗肉粥配几个馒头。
蔺楚枫从小在南方长大,吃别的勉强还行就是啃不了馒头。
“你多吃点。”她把馒头扯成几块放到陌临熙的碗里,“别饿着,还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你是怕我饿着还是因为自己不爱吃馒头?”陌临熙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又看了看碗里的馒头,想也没想就把馒头吃了下去。
“当然是怕你饿着,谁知道你们什么时候才能吃午饭。”
“哼哼!是吗?”他哼笑一声,没再说什么。
匆匆地用过一顿早饭,他将她的纤腰一揽,在她的粉唇上吻了一下,“等我。”
当出征的战鼓声响起,那印着“熙”字的战旗迎风飘扬,抱着必胜的信念朝着卫城的方向而去。
“攻打卫城,对于九弟而言,实在是再轻松不过的了。”
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的蔺楚枫突然听到一道声音在她身后响起。
“秦王殿下?陌国师不是说你们要午后才到的吗?”她扭头,看到了同样一身铠甲的陌临轩,身后是他带领的十万大军。
“急着赶路,便提早到了。”陌临轩笑着解释,“你可是担心他?”
“不担心。”
“为何?”
“昨晚我们潜进了卫城的军营,在他们的水井中下了药,想必此时他们应该没几人有力气蹦跶吧!”她轻轻地挑了挑眉,“陌国师他们去,说是攻打,其实就是跟去捡死鱼崽一样。所以,他前去卫城,我不怎么担心。”
“下药?”陌临轩一怔,他也曾征战沙场多年却从没想过要用给敌方下药的手段,他都是真刀真枪地上场杀敌。
九弟以前也不会用这种手段的呀?怎么一认识这位蔺姑娘,这画风就给带偏了呢?
“对啊!”蔺楚枫笑笑,“秦王殿下应该很不屑用这种手段吧,或者说认为这种小手段上不得台面,过于阴私?”
陌临轩没吭声,似是默认。
“秦王殿下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商场如战场,同样的,战场也等同于商场,都是要以最小的投入获得利益最大化。既然能够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将对方收入囊中,所需的仅仅是一点药粉,为何不能这么做?我又没要他们的命,只是让他们无力反抗,束手就擒罢了,难道非得实打实地打上一场,双方都有伤亡才配得上战争一词吗?”
蔺楚枫靠在门边,手中拿着一听功能饮料,慢悠悠地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只是这样对九弟的声名不好。”陌临轩知道自己没有立场去指责她,只能旁敲侧击地提醒她。
“我早就想到了,也跟陌国师说过了,这一切都是我的主意,是我私下行动,与他无关,他不知情。”蔺楚枫站直身子,活动了下肩膀。
“我从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若有脏水污水泼到我身上,就要做好被我十倍泼回去的准备,明媚不就是个最好的例子吗?若不是陌国师再三提醒我我不能取她性命,我敢保证,我会让她死得更加凄惨。”
“秦王殿下日夜兼程不停地赶路,想必已经极为疲惫。流影,陌国师有跟你说过让秦王殿下在哪歇息吗?”蔺楚枫已经察觉到了自己与陌临轩的观念不太合拍,便没打算继续跟他聊下去,而是让他去休息。
“主子,国师大人说过的。”流影和流平一直在一旁保护着蔺楚枫,刚刚她与陌临轩的对话也听了个一字不漏,听到蔺楚枫这样问,连忙回答她。
“那就带秦王殿下去休息吧,军营的事我不是很清楚,你们若是跟陌国师在军营里待过,便看着安排吧!”
蔺楚枫冲着陌临轩微微点头,毫无目的地在营区里走着,流平见状忙跟了上去。
“萱草一个人看家该无聊了吧!”蔺楚枫随意地问。
本来萱草想跟着来,但她想着军营里全是男人,她可以跟陌临熙住一起,但单独给她一个姑娘家安排一个屋子又不太合适,而且又不方便,便让她留在京城看家。
“平常事情就不多,这会觉得无聊是正常的。”流平笑着说,“主要是流风大哥也跟着上战场了,不然还有个人能陪陪她。”
“我记得去年中秋的时候,陌国师告诉我流风对她有意,到底他俩什么时候看对眼了?我还一直被瞒在鼓里。”
“他们……”流平把某天晚上的所见告诉她,二人就这样一边聊着一边在营区里转着。
陌临熙和蒙智带着兵马来到了卫城城门外,几乎不费什么劲就攻破了城门,直往军营的方向而去。
军营里一片静悄悄的,没有平日的操练声,若不是那成片成片倒在地上有气无力的将士们证明着这个营区还有人,都会以为自己来到了废弃的军营。
陌临熙做了个手势,几个副将立刻带着手中的士兵将无力反抗的卫城将士控制起来。
而陌临熙则与蒙智朝着主将营帐走去。
蒙智帮他掀开门帘,他大步跨了进去,便见卫城的守城将军姜成跟几个副将正浑身无力地趴在桌上,桌上还摆着张地图,看得出来几人是在议事时药效发作,连走出去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想起蔺楚枫告诉过他,这药效其实足有一天,而且发作得很快,这也是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倒在外面而不是营帐里的原因。
“姜将军,许久未见了。”他的薄唇挂着浅淡的笑意,“不过两年功夫,本座万万没想到姜将军竟懈怠到如此地步,这青天白日的不抓紧时间训练,席地而卧,享受着这春日里难得的阳光,好不悠闲自在。”
“陌临熙。”四十多岁的姜成用力地从口中挤出三个字。
“可不就是本座嘛!”陌临熙随手挥出几根银针,扎在了姜成的几个穴位上,姜成立刻觉得身上恢复了些许力气。
“本座是来劝你归降的,你若不愿,本座便让你眼睁睁地看着本座是如何屠了你的手下将士,如何用他们来——祭旗。”陌临熙的声音依旧清淡,可说出的话却残忍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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