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快到午饭时间,小宅子的门被敲响了,萱草跑去开门,见流风手里拿着一只还冒着热气的香喷喷的烤鸭。
“流风大哥,怎么好好地给我们送烤鸭呀?”萱草接过,笑着问,“进来坐坐呗。”
“不了,这是国师大人让我送来的,说是新开的店,买来给你们尝尝鲜。我先走了。”流风笑着解释。
“送出去了?”转角处的一辆紫檀木马车里,陌临熙淡淡地开口问。
“送出去了,萱草姑娘出来拿的。”
“嗯!回军机处。”
第三天下午,流风又敲响了小宅子的门。
“流风大哥,今天还有烤鸭?”萱草笑着打趣。
“没,今天是糕点,蔺姑娘不吃甜,这些都是咸味的糕点,路过嘛,国师大人便都买了些,你们尝尝。”
“谢谢流风大哥,也替我谢谢国师大人。”
第四天一早,流风又来敲门。
“流风大哥,今天是咸糕点吗?”萱草笑个不停。
“今天没有吃的,明天补上。这不,国师大人刚下朝,在去往军机处的路上看到这花开得挺好,便买了来,这花盆有些重,我和流尘帮你搬进去。”
蔺楚枫走到院子里,见流风和流尘将那偌大一盆金花茶搬进来,放到了她的屋子前。
“这么名贵的金花茶,你告诉我在大街上随便就能买得到,你觉得我会信吗?”看着那开得金灿灿的盆栽,她轻挑着眉,“这应该是陌国师从你们国师府的花园里挑的吧?很好看,替我谢谢陌国师。出于礼尚往来,这盆花你拿去给陌国师。”
她走到回廊边,选了一盆花递给流风。
流风看着那开着有些奇怪的五颜六色的花,好奇地问:“蔺姑娘,这是什么花?”
“鹤望兰。”她微微顿了顿,“又叫天堂鸟。”
当天下午,萱草还没来得及做晚饭,流风又来了。
这次他直接拎来了食盒,“这是国师府里做好的晚膳,国师大人吩咐送过来,也省得你们再做了。”
第五天上午,流风给蔺楚枫带来了几套稍厚些的秋装,还特意迎合了她的喜好,不是黑的就是藏青色的。
第六天中午,流风送来了一些话本。
……
几乎每天陌临熙都抽空往她这送着不同的东西,明明他就在马车里,可却从来不出现在她面前。
他就这样笨拙又小心翼翼地用着自己所能想到的方式默默地哄她开心,偶尔得到一两样蔺楚枫的回礼就能让他开心许久。
这样送礼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半个月的时间。
这天,他照例往蔺楚枫处送东西,可萱草开门后脸上却没了笑容。
“国师大人在马车上吗?”她问流风,声音里有些焦急。
“在的。”萱草拔腿就往停在转角的马车处跑。
“国师大人。”她在马车外轻唤着,“您能去看看主子吗?主子小日子来了,腹疼得厉害,她又不肯请大夫……”
话音未落,一道浅蓝色的身影从马车里一闪而过,萱草一回头,只能堪堪看到那消失在她们小宅子门口的那抹衣角。
此时,蔺楚枫正一脸惨白地蜷缩在床上,肚子痛得像是有人在蹦迪狂欢一样。
特么的,痛经。
她十三岁开始来大姨妈,从来大姨妈那时开始她们这些女杀手的身体便是经过特殊调理的,不会痛经,也不会有任何不适,时间三天,只因为这样才能保证她们在不方便的时候执行任务而不受影响。
所以,为什么好好的她会痛经?
来到古代半年也从没痛过啊,为什么这次会痛?
“楚枫。”陌临熙匆匆走了进来,那一脸的担忧连掩饰都掩饰不了,“哪不舒服?”
“没什么,小事,一会就好。”她倒抽着凉气,额上却沁出了丝丝冷汗。
“听萱草说,你是小日子,所以才腹痛?”
他拿着自己的帕子轻轻地擦拭着她额上的细汗,心里也有些不解,他与她曾在青竹苑呆了三个多月,她从不痛经的他知道,因为从没听她叫过痛,每天都没心没肺的模样。
“你躺好。”他轻扶着她平躺在床上,“我为你施针,施了针就好了。”
轻轻地解开她的腰带,将里衣稍稍往上移了移,露出了纤细的腰肢,平坦的小腹和圆润可爱的肚脐。
银光闪过,几根银针便扎在了她的小腹周围。
“可要喝些红糖水?我让萱草去煮。”他轻轻地转动银针,轻声问。
“不要,太甜。”
看着他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放在他自己结实有力的大腿上,有那么一瞬她想去拉拉他的手,让自己觉得自己也有依靠,可她还是闭了闭眼,看向床帐顶。
“好些了吗?”
取针后,他的掌心贴着她的小腹,缓缓地给她输送着内力,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了手。
小腹一片温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冰寒之感,也不再感到疼痛。
“不痛了,我没事了。”她有些尴尬地笑笑,说是笑,无非就是僵硬地扯了扯嘴角。
陌临熙看着她,以前她的笑即便不达眼底,但至少面上是带着笑的,而现在的她神色清冷,淡漠凉薄,眼底不时闪过复杂的光芒。
听流影流平说起他们在紫魅阁发生的一切,甚至她在京郊时干脆利落地削下史梦妍的一块大腿肉,砍下她的腿骨,听着史梦妍凄厉的嘶喊,让她亲眼看到自己的肉被割下来,剁碎。腿被砍下来,在她心理崩溃的时候再拧了她的脑袋。
这些都是她做的,没有假手于任何人。
当时流影流平欲帮她做这些,被她阻止了,她只是说冤有头债有主,史梦妍想要的是她的命,结果失败了,那理应由自己亲手把她解决掉,不用他们的手上沾血了。
流影流平的话让他想起还在青竹苑时,她与他聊天时曾对他说过,“陌国师,我是个杀手,拿的是用人命换来的钱,所以不要指望我会有多善良,若是不招惹我,大家相安无事,若是非要与我过不去,那我只能说抱歉了。”
所以,她会那样对史梦妍,他并不意外。
虽然知道那些毒对她没用,可他还是趁着她睡着的时候替她把了脉,确定了她没中毒才真正地安下心来。
“那你睡一会,我就在这里,如果还有哪不舒服告诉我。”陌临熙看了她一眼,眼底划过浓浓的心疼和愧疚。
蔺楚枫正好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缓缓地闭上了眼,竟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是的,陌临熙想到了,她的疼痛还是他造成的。
那天他毒发,将她压在冰床上狠狠地要了她大半天,他的媚毒解了。
她自小习武,身体底子算是很好的,却还是难免因在冰床上呆得太久而进了寒气。
本以为那寒气已经随着她的那次发烧已经逼出来了,没想到竟然还残存着在她小日子来的时候爆发出来。
方才为她扎针完后,他用内力将那残存的寒气化解掉了,往后她小日子来的时候便不会再痛了。
“对不起,是我的错。”他俯下身,轻拥着她,不停地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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