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临熙正坐在冰玉床上打坐,看似正常,可细看去发现他满脸通红,额上不停地滑下大串大串的汗珠,手上脖子上的经脉因为过度隐忍而突起。
“陌国师这是怎么了?”她不解地问流风。听到蔺楚枫的声音,陌临熙睁开了通红的双眼。
“楚枫,你出去。”他咬牙,努力地挤出一句他认为语调正常的话。
“陌国师,你哪不舒服?”她走到他面前看着他隐忍过度而微微有些扭曲的脸。
“我说,你出去。”陌临熙吼了一句。
在宽大衣袍的遮掩下,她看不到也没去注意他那里的情况。
“流风,你说。”
“主子他……”流风刚张口便被喝住了。
“流风,住口!”
“你不说,又怎么知道我解决不了?你就打算看着他这样熬着?你确定他这样不会对他的身体有损伤吗?”
流风看了一眼陌临熙,狠狠一咬牙,死就死吧,“主子他中了媚毒,一般人,解不了。”
媚毒?她在脑子里搜索着自己有没有能缓解的药,虽然她不学医,但医毒向来不分家,她会毒,实验室里自然会有一些常人弄得到或是弄不到的药物。
“别端着这药了。”她上前把流风手中装药的托盘拿到一旁放着,“你先去点了他的穴,快去,别愣着了。”
流风将信将疑地走上前,在陌临熙的穴道上一点。
“让他躺下。”她用意念从别墅里调出了一管药水,“侧躺。”
随手将他的外袍一掀,亵裤扯下来了一截。
“楚枫。”陌临熙窘迫不已,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
“你们早就该说的,虽然毒我解不了,但至少能让你不这么难受,不知道这有什么好瞒的。”
她拿了根棉签沾了沾酒精,在他的皮肤上抹了一下,针尖扎进了他的肌肉里,缓缓地往里面注射着药水,再用棉签按了按针孔处,将他的亵裤往上拉好。
“可以解开他的穴道了。”
“蔺公子,您这是对主子做了什么。”流风将陌临熙的穴道解开,好奇地问。
“我给他注射了一支镇定剂,我想应该会让陌国师好受一点。大概一刻钟这样生效,药效约有八到十二,也就是四到六个时辰。到时再看情况吧,如果药效过了再看看要不要再给他打一针。”
“楚枫,你回去休息,不必管我,我习惯了。”陌临熙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正常一些。
“行啦!”她拍拍他滚烫的手,自嘲地笑笑,“我在你们这就是个废物一样的无业游民,想睡觉什么时候不能睡?我就在门外,有什么叫一声。”
今晚她嫌热没有束发,只是随意地将长发用抓夹夹起,露出了雪白的脖颈。
“好!”他伸手将她垂落下来的一缕秀发别至耳后,勉强笑笑。
门外砌了石桌石凳,她随意地在石椅上坐下来等着。
一刻钟后,流风也出来了。
“你是不是陌国师的贴身侍卫吗?怎么也出来了?”
“主子不让人贴身伺候。”
“那镇定剂对陌国师有用吗?你说实话。”
“确实有用。”这点流风倒是没说谎,他亲眼看见陌临熙的脸色不如之前那般红,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才出来的。
“镇定剂只是缓解症状,起不到解毒的作用,而且,用多了会产生依赖性,对身体不太好,陌国师还是得想办法把毒给彻底解了才行。”
“解毒说难也难,说不难也不难,这要看主子打算怎么做了。”流风看了她一眼,眼神颇有些意味深长。
“陌国师的毒多久发作一次?”
“两个月。”
“两个月?”她想了想,“我记得我们还在青竹苑的时候他离开了几天的时间,也是因为要毒发了是吗?”
“是的。”
“每次毒发的时间是多久?”
“十二个时辰。”
“也就是说,他要到今天晚上才会没事。”
“到今夜子时便好了。”
流风以为她还要再问些什么,结果她却沉默了,什么都没问,只是走进寒室里看了看陌临熙的情况,又出来了。
“主子说了,隔壁偏房有软榻,姑娘若是累了,可去歇歇。”
“倒也不必,以前我也经常熬通宵。”
看着一直站着的流风,她想了想,“不过如果我去休息能让你坐下的话,我去偏房等也无妨。他现在正是药效发挥作用的时候,你也可以趁这机会休息一下。”说完,便走进了隔壁偏房。
刚到申时,药效渐渐地过了,陌临熙又开始遭受媚毒的折磨。
“现在还有九个小时才到晚上十二点,你确定你不再注射一管药水了吗?”蔺楚枫在冰玉床边坐下,轻声问他,眼里滑过一丝担忧。
“楚枫,别担心,我习惯了。”
“你的术法都压制不了吗?”
“术法不是医术,不能医人的。”
“只能洗碗对吗?”
“楚枫……”陌临熙哭笑不得。
“你这样,以后会不会不行?”
“待我们成亲那天,你会知道我行不行。”
说起这个,陌临熙觉得自己又膨胀了几分,隐忍地轻抚过她的脸颊,“楚枫,听话,去外面等我,或者回听枫院也行。现在虽是盛夏,但你是个姑娘家,这里凉气太重,对你的身体不好。相信我,不会有事的,不过四个时辰,忍一忍就过了。你在这里,我怕我会控制不住伤害到你。”
“那我就在外面,有什么叫我一声。”
“嗯!”
待我们成亲那天,你会知道我行不行。
坐在石凳上,不知怎的想着刚刚他说的这句话,不禁撇了撇嘴,谁要跟你成亲,我连自己喜不喜欢你都不知道。
可是,刚刚听到他说这句话时,心里的那一丝甜蜜是怎么回事?
日落西山,月上中梢,星星出来值班了,萤火虫又打着小灯笼飞出来四处游玩了。
蔺楚枫和流风还守在寒室门外。
还有一个时辰,不知怎么回事,今天她觉得时间特别难熬,感觉自己一直在担心着,之前这么担心还是梓浠失踪的那时。
“感觉今天的时间特别漫长。”她看着漫天璀璨的星辰喃喃地低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直到寒室里传来一声虚弱无力的声音,“流风。”
她连忙跟着流风冲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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