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临熙沉默了会,掀开了马车车帘,“上马车,本座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现在轮到她问他了。
“你不是说想找个房子住嘛,正好本座有一个宅子闲置着,你住进去就当是帮本座看房子了,上去!”他的话语里有着不容抗拒的坚持。
蔺楚枫还在犹豫着,便被他轻轻推了一下,无奈地上了马车。
“去一街。”一上了马车,陌临熙朝流风吩咐了一句后便靠在车厢上闭上了眼。
蔺楚枫看着他,感觉他好像有些不高兴,但却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便也沉默着。
车厢内这安静的氛围让她有些坐立难安,借着袖子的遮挡从别墅中摸出手机,关了音量,打开了单机版斗地主……
就在她厮杀到第十局的时候,流风在外面轻声禀告:“主子,到了。”
“下车。”陌临熙睁开眼睛,越过她率先下了马车。
这时流风已经打开了屋门,率先走进去看了一圈。
蔺楚枫跟着陌临熙上了几级台阶,进了屋门,往右拐便是一个月亮门,穿过月亮门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宽约三米,回廊十米开外的右边是青砖围墙,墙边种了一些草,杂草。
左边则是一大块平地,也可以说是院子,地上铺设着石板,一直延伸到围墙的另一头。
沿着回廊走了约有二十米便看到了一排连着的屋子,屋子呈“L”形,最中间最大的那一间便是房主的居所了,另一头还有几间看上去有些小的房间便是下人房、厨房。
主屋面对着的还是围墙,只是那围墙离这回廊有些远,约有五十米这样,围墙那半圈种了六七株无人打理的桂花树,叶片翠绿油亮,倒是长得很茂盛。
陌临熙带她走进最大的那间屋子,屋子里很大,约有六七十个平方,只是屋内空无一物,有两扇窗,打开窗便可看到回廊边的围墙和花草,因为长久无人居住,窗户纸有些微破损。
“就这样了,不是什么几进几出的宅子,没有小桥流水、假山花丛,连听枫院的一半大都不到。”陌临熙故意这样说着,想让她嫌弃这座宅子,这样她便可以继续回国师府居住了。
可他没想到的是蔺楚枫对这宅子还很是喜欢,“这里很好啊,其实一个人住的话屋子真的不需要太大,主要是打扫卫生太麻烦。你是不知道我自己家那里,三层的屋子,打扫卫生简直能累死个人,所以我都是请钟点工来帮我打扫。当时买那房子的时候就觉得三层的麻烦,但开发商开发的就是统一规划的,一样的户型,一样的楼层,没得选。”
“本座还从未去过你家里!”
“这我知道,我也想过带你进去瞧瞧,但是里面的东西大多数你都没见过,我又懒得一一跟你解释,所以便一直没带你去过,下次再带你去哈!”
“下次是何时?”
“下次啊?不会太久的。”
“这里,你若是中意,本座便让王管家明日找些人来重新修缮一遍,毕竟这宅子从到本座手里那日起从未有人住过。”
“既然你不住,为什么不租给别人住呢?空在这里多浪费啊!”
“本座的宅子,是别人想住就能住的吗?本座又不差那点租金。”陌临熙的架子一端,很是傲娇地开口。
“五年前这里是两套旧居,那旧居的主人是兄弟俩,年纪大了思乡心切,想着叶落归根,本座便重金把这块地买了下来,建了这座宅子。虽然这几年无人在此居住,可还是会有人不时回来看一下。修缮完了宅子,添置了家具,你若还想再添什么,只管与王管家说一声就好。”陌临熙虽然神色如常,可眼中却闪过一缕狐狸般狡诈的精光。
你不是想在外住吗?行,本座的宅子让给你。
不过,你在这也住不了多久,早晚有一天,本座会把你再接回国师府,住进本座的醉竹轩,睡在本座的床上。
“宅子也看了,现在可以回府了吗?本座记得你还答应了容子洛的图样。这里距离国师府也只有一刻钟的路程,很方便。”
一提到图样,她便深感无奈。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她咬牙认命地给容子洛画着图样,哪都没去,还有二十天便是皇帝陌临清的寿辰,二十八岁的“寿辰”,想想也是无语,换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八十二岁呢!
“主子。”萱草手中托着个托盘,盘子里放着个碗,碗里也不知道装着什么。
“端的什么?”她扫了一眼,淡淡地问。
“是王管家说天气炎热,府里的大厨房熬了解暑的绿豆汤,让奴婢给您端来。”萱草笑着回答,语气却不失恭敬。
“你自己拿去喝吧,以后这种甜的东西不用端来给我。”
“可是主子……”萱草有些犹豫。
“不过是碗绿豆汤,又不是什么多值钱的东西,让你喝,你喝就是!”
她转动了几圈手中的彩铅,叹了口气,低头描绘着图样上的最后一朵花。
她是真的没想过自己会穿啊,早知道有一天自己要靠给别人画图样为生当初她说什么也得买个打印机,这样画着是真心累啊!
况且这几个官家千金不惜重金定下这些首饰,只是为了戴着进宫参加皇帝的生辰宴,难说不是想引起皇帝的注意,毕竟皇帝也还年轻,才二十八,正是精力旺盛的时候。
这些天陌临熙好像也挺忙的,上朝下朝,钦天监和军营两处跑,有几天晚上甚至都没回府。
算起来,从他的宅子出来的第二天开始便一直没见到他,如今已经过去五六天了。
而陌临熙这阵子也确实不得闲,那天他接到消息说是军营里有不少将士不知道吃了什么产生了幻觉。
他们发现自己来到了小人国里,到处都是不及一尺高的小人,面目多样,穿红着绿,性格活泼,极为调皮,那些小人不断对着他们挑衅、围攻、纠缠住不放,他们觉得十分烦恼,指责、驱赶那些小人,却终始没有效果。
那些将士们你说一句我说一句,你说你看见的小人在围着自己打,我说我看见的小人在被自己打,可打又打不死,打倒在地上又爬起来,还不停地朝着自己做鬼脸,又唱又跳的。
还有人说看到房子在打转,自己也在跟着转;天上还有很多的小人在飞,便张开双臂不停地挥动着,扑腾着,觉得自己能比那些小人飞得更高,一定能飞上天与太阳肩并肩,世界等着他去改变……
一个人说着不过瘾,便几个人聚在一起说,接着又是一堆人围着说。
还有些将士们出现了精神异常,如同喝醉了酒一样,手舞足蹈,活动不稳,狂笑的症状。
抱着肚子狂笑的,在地上打着滚暴笑的,拼命捶着地上往死里笑的……
平日里极为严谨的军营里此时就犹如一个疯人院一般,里面什么疯子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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