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目光如电,扫过走廊,没有发现其他人,便退回屋内。
掐着狐狸的人撩了撩眼皮,手上用力,狐狸的咽喉立刻向里瘪去。
白十九:“……?!”你大爷的!!
“诶呦呦呦呦——干什么呢?”
“杀了它。既然宠物在此,主人必定相距不远,我不想引来麻烦。”
小白“啧”了一声,讶道:“你还有这种顾忌?”
他语气那么真诚,脸上的表情又那么讥诮。
狐狸奋力挣扎——不到绝路,它不想在这个全是天师的地方显出妖身,否则,要么给这两人灭口,要么就是它完蛋。
小白笑嘻嘻的看着动物挣扎,那人始终在观察他的神情,见状,手一顿,力道逐渐削减。
再晚一瞬,白十九为保命,就不得不反击。
小白咂咂嘴,冷笑:“掐个狐狸也掐不死?”
头顶那人叹息一声,道:“这毕竟也是一条生命。它又不懂事,何必那么残忍?”
顺手将狐狸放到一边的桌案上。
“哈——你叫我来,就为了说这些屁话么?”
狐狸忍过喉头剧痛,没有试图跑走,躺在原地,眼睁开一条缝,看着屋内两人。
一个是沈青禾的随扈,小白。
另一个就是方才要掐死它的,很年轻,没有见过。
“我们已经许久没见面,你说话,一定要这样刺人么?”
小白仰头向着屋顶,悠悠地道:“有——屁——快——放——”
那人无奈地又叹了口气。
“我叫你来,是出于好意,想要提醒你——不管后面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进失名废寺。”
小白转过头,望着他,陷入沉默。
半晌,噗嗤一下笑了。
“你……好意……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那人安静的等他笑完。
他脸都涨红了,抬手拭去眼角一点泪花,“你自己说这话……噗……不会笑场吗?”
那年轻人默了一瞬,涩声道:“你我亲兄弟一场,一定要如此?”
小白突然不笑了,四下张望,疑惑道:“谁是你兄弟?他在哪?”跑到屋内唯一桌板下瞅了瞅,一把抓起瘫软的狐狸,晃了晃:“它是你兄弟?你俩长得不像啊……”
突然动作一顿,食指一点自己鼻头,道:“你总该不会是在叫我吧?”
那人看着他,道:“你再恨我,再恨父亲,我们也是希望你好的。”
“当年,你做了那丧绝人伦的事,族里当然不能留你,父亲没有对你斩尽杀绝,仅是驱逐除名,已经是念及血肉亲情……难道你要为此而记恨家族一辈子?”
小白将狐狸一抛,慌忙摆手:“没有没有,你乱说什么,没影儿的事儿!我算个什么东西?我哪里敢?我狗屁都不是!”
“这些年,你要什么,族里不都提供给你?连‘死火’那样的禁物,也没拘着你使用……不管你怎么想,我只希望你别整日嗜杀胡混,言尽于此。”
那人转身,一步步往门口走去。
身后,传来一个死气沉沉的声音:“蓝晓星,就算老东西死了,也轮不到你来教训我。”
蓝晓星背对着他,瞳孔闪着铁一般的色泽,声音却很些凄哀的意味:“我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情怨恨我,但此刻,我是为你着想,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真的想你平安活着……大哥。”
沉默了片刻,蓝晓星听见身后逼近的脚步声,他克制住自己,没有动,没有回头。
一只冰凉、滑腻、软体动物一样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想的,我以为,你和父亲一样……那这些年,倒是我错怪你了。”
“你的嘱咐,我记下了,大哥领你的情……只是有一件事,哥哥心里不很明白——”他凑到蓝晓星耳边,呵气似的道:“为什么你们想那个姓戚的进去?”
他盯着蓝晓星脖子上绷得紧紧的肌肉,裂开一个无声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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