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么说,秦至就迟疑了。
他虽然很想保卫云霄宗,可也不到牺牲自己成为傻子这种地步。
西殿殿主好奇问道:“有什么话你直接说便是了,怎么还需要提取你的记忆?难道……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话?”
秦至回道:“倒也不算什么难以启齿的话,只是弟子昨晚见到的事情匪夷所思,且弟子没有修为,怕以自己的见识,说不出重点来。”
北殿殿主明白他的意思了,说道:“可是提取记忆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尤其是你要提取的这段记忆对你来说并不美好,一旦你下意识想要反抗,就会很危险,甚至还有可能将你其他的记忆一并提取出来……”
顿了顿,他又道:“你听说过天谴之刑吗?那便是要用雷击之刑直劈你魂魄,从而将你所有的过往都剖析出来,那种感觉……可不好受,这法术便是根据天谴之刑转变而来的,是很严重的惩罚,可不是随便可用的法术。”
秦至愣了,没想到这法术这么危险。
他这是从生死线上来回蹦了好几次?
这时候,北殿殿主也站了起来,从高座上瞬移到秦至面前,在秦至吓了一跳下意识要后退的时候伸手摁住了他的肩膀,把他定在了原地。
北殿殿主含笑看着他说道:“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你毕竟没有修为,有时候自己看到的东西也未必是真的,况且……昨晚出事的时候就该把你带来见我们,却要拖延至今,谁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万一真正的记忆被人篡改了呢?”
秦至觉得他是话里有话,但实在不知道他想说什么,便只能愣愣地点头道:“北殿主说得对……”
南殿殿主实在受不了了,没好气道:“所以你到底是有什么法子?”
北殿殿主才道:“我这里有个阵法,既可以让人看到你想展示出来的记忆,也不会伤害到你,但是……这阵法得你自己施展才行,旁人施展的没用。”
秦至闻言,赶忙道:“那就用哪个阵法!”
北殿殿主道:“你没听明白,这个阵法,得你、自、己施展。”
秦至迟疑着道:“那就……我自己施展啊,又不是没施展过。”
北殿殿主:“……也是,你本来就有天赋。”
他凭空变出一张白纸,又凭空变出一支笔,随便画了画,便将那张纸递给了秦至。
秦至接过来,只是看了一眼,那白纸上画出来的阵法便渐渐消失不见了。
秦至:……
其他人:……
南殿殿主直接骂道:“你有病啊,就这么一眼,谁记得住啊!”
北殿殿主看着她,十分无辜道:“不是我弄的,而是这阵法就这样,无法传授,任何看到它的人,只要看到一眼,就会忽然消失不见,我再画一次它也是这样的……”
阵法之所以难学,便是如此。
要知道他当年发现这个阵法的时候,还怀疑过自己眼睛有问题,因为记载这个阵法的书本就很奇怪。
那书上的阵法,只要被人看一眼,便会立马消失不见,活像个羞于见人的小姑娘。
即便把书本合上再打开,看到的也是一片空白。
但是把书闲置一段时间,要等自己完全想不起来这件事情后,再在无意中翻开这书,上面记载的阵法才会重新显现。
可仍旧是看了一眼,那阵法又消失。
真的很像是见鬼了。
身为北殿殿主,他也是花了几百年,才把这本书上的阵法给学全了。
只是这么丢脸的事情,他自然不会说。
东殿殿主蹙眉,“那这可难办了……”
结果秦至便道:“没事,方才那阵法的模样我已经记住了。”
北殿殿主:“……你记住了?”
秦至点头,“记住了,我之前就见过这阵法。”
北殿殿主:“……在哪儿见到的?”
秦至沉默。
在幻境里的无我城里,当时是顾清风手把手教给他的,连着其他好玩的阵法一起教给他,也没说是做什么用的,只说了很好玩,教给他玩的。
只是……顾清风教给他的时候,那阵法可没这么调皮,并不会出现一下就立马消失了。
北殿殿主虽然震惊,可也不好多问。
说实在的,他虽然知道秦至没有修仙天赋,但却一直不觉得他是个出身普通的人,否则……阵法这么难学的术法,他怎么可能这般有天赋?
退到一旁看着秦至施展阵法的时候,北殿殿主微微眯起眸子。
这几千年来,他见过太多出身世家的嫡系子弟幼年流落在外的事情,如秦至这般的……恐怕也是出身什么世家大族,只是无奈身份高贵,却没有修仙天赋,或是因为家族利益,或是其他见不得人的目的,便把不记事的孩子扔掉。
之后,阴差阳错被人收养,长大后才又因为各种机遇回到家族……
若秦至后面能成为他的弟子,跟着他一起修习阵法,指不定真的会有其他的机遇……
脑子里刚闪过这样的想法,眼前便忽然出现一阵刺眼的白光!
在场之人都下意识抬起袖子去遮挡,等白光渐渐弱下来后,殿中央便是秦至闭眼盘腿坐在地上的画面。
他身下便是一个旋转着的阵法,那阵法将他包裹在其中,探出的柔软红线轻轻刺入他的身体内。
秦至轻轻皱了一下眉头,看着不太好受,但很快,眉间的褶皱也慢慢舒展开。
接着,半空中便出现了一个画面。
“秦至,吃饭啦!”
值班的师兄拿着晚膳过来,喊了他一声,两人便一起吃晚膳。
吃饱喝足,师兄便打着商量的语气道:“要不,今天晚上我先去巡逻,然后你晚上再起来巡逻?”
秦至对谁先巡逻这事儿并不在意,直接点头答应了。
他本来是没在意,简单擦了个身体就打算先休息。
今天又在外面巡逻了一天,确实累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今天格外累,累到擦洗身体的时候都很敷衍,最后只是简单套了条裤子就倒头睡了。
睡得迷迷糊糊间,秦至觉得自己特别热,热到浑身都是汗,好像裤子都被汗水沾湿了。
他在睡梦中蹙紧了眉头,难耐地翻了个身,却发现底下哪儿哪儿都是烫的。
尤其是自己的胸口,好像被一块烙红的热石头给紧贴着一般。
秦至眉头皱得更加厉害,又往回翻了一下身,感觉自己像是一块在锅上来回翻滚的面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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