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这时人数已经齐了,北殿殿主和南殿殿主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便一起御剑出行。
秦至站在谢如真的剑上,飞行得也很稳。
他不是在说大话,有谢如真在旁,他是真的很安心。
哪怕知道清风宗此行会遇到很多难以想象的麻烦,可只要这个人在身边,他就会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
谢如真为了照顾秦至的感受,御剑飞行的速度十分缓慢,几乎落在最后面,这也让秦至感觉自在了很多。
他总觉得与旁的弟子平行御剑很尴尬,连说话都不方便。
等与其他的弟子拉开一点距离后,秦至才敢开口道:“谢如真,你这段时间都去哪儿了?我去后山找过你,可是你都没出现过……”
谢如真道:“受了点伤,就闭关了,我不知道你在找我。”
秦至垂眸笑了,他就知道,谢如真不是在故意躲着他。
谢如真又轻声问道:“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没,”秦至赶紧道,“我就是担心你,我醒来之后就回到云霄宗了,也不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你有没有受伤……”
顿了顿,秦至又郁闷道:“你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在玉含仙尊那儿,多吓人。”
谢如真:“……玉含仙尊,吓人吗?”
秦至不敢跟旁人吐槽自己在玉含宫的那段时光,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格外信任谢如真,好不容易找着机会,便赶忙吐槽道:“可不是嘛!那个玉含仙尊之前还赶我出云霄宗,结果又忽然替我疗伤!而且……”
谢如真有心想解释点什么,却又觉得无从解释,尤其是见秦至脸色忽然变得复杂,便很想知道他“而且”些什么。
就问道:“而且什么?”
秦至面色红润,有些尴尬,“那个玉含仙尊好奇怪,他帮人家疗伤解毒的时候,为什么要把别人的衣服脱光,还用锁链把我锁住……”
谢如真:……
清了下嗓子,他看着还算是淡定,可语气里明显多了几分着急,“这恐怕是你想多了,他……那莲花池我也知道,可以助你洗去身上的毒血,只是过程十分痛苦,所以才要用锁链将你锁住,以免你在痛苦中挣扎着爬上岸,又恐你会伤了自己。”
顿了顿,又道:“而衣物本是用来遮羞的,但着衣物入莲池,会影响莲池的水接触你的身体,容易使你身上的灵气不均匀。”
秦至眨眨眼睛,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咳……”谢如真清了下嗓子,在坦白与继续隐瞒之间来回拉扯着。
秦至便又问道:“真是你把我送去玉含仙尊那儿的吗?”
“算是……”
“那玉含仙尊跟你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谢如真想了想,便道,“你可以当他就是我。”
秦至却没听懂,主要是在他眼里,玉含仙尊高高在上,如不可亵渎的高台明月,第一次见面就骂他,还要把他赶出云霄宗,他对这位半仙之躯的仙尊可是敬而远之。
可谢如真不一样。
谢如真就像他生命中的一束光,总能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出现,第一次见面就将他从死亡的深渊中拉了出来。
初次邂逅的场面,便让他对谢如真有了永远的滤镜。
这份感激和悸动,是任何人都替代不了的。
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把这两个人联系在一起,更别说把他们想象成同一个人。
更何况,高高在上的玉含仙尊,怎么会对他这么好呢?
所以谢如真这回答,在秦至听来,有些含糊的意味,像是不愿意深入解释,可是又不得不回答。
秦至便贴心点头,“我明白了。”
谢如真看着他,“你明白了?”
秦至笑着点点头,“我明白了。”你不想说,我不问就是了。
反正那玉含仙尊怎么都不是坏人,无论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这都不妨碍他和谢如真之间的情谊。
谢如真看出了他并未明白自己的意思,可不知为何,想起他对自己真实身份的误解和不喜,张开的嘴又闭上了。
罢了,说到底,也只是陪他走过这段时间而已。
凡人这一生过于短暂了,又何必闹出那些烦扰之事。
这一路上,秦至还是叽叽喳喳地与谢如真说着话,只是巧妙地避开了那些令人尴尬的问题。
谢如真甚少开口,可每一次开口都能给秦至最好的回应,让秦至更有动力地叽叽喳喳。
直到清风宗到了后,秦至才舍得把嘴闭上。
清风宗虽在四大宗门之中排不上号,可在四大宗门之外,也算个大宗门了,否则,这次的宗门大会也轮不到他们举办。
场地也大,而且位置在半山腰,整个宗门有阵法护着,来客必须在山下步行上去。
而从山下层层往上都设置有相关的阵法以筛选可以上山的人。
既是为了显示宗门的高贵,也是为了防止魔修趁机混入。
这山对于仙修来说并不高,哪怕是步行,以他们的体力也不觉得碍事。
可秦至就不行了。
还没走到一半,他就已经喘得不行。
这不是普通的山,按照普通人类的理解,相当于珠穆朗玛峰的高度,而且还有阵法的压迫,这也相当于秦至是在背着五十斤的重物慢慢往上爬。
再往上,背上的重物就成了一百斤。
再往上……
往上不了,他直接趴在地上,起不来了。
谢如真没在一开始就帮助他,便是想看看他的极限是多少,可没想到这才没走多久,他便承受不住了。
叹了一口气,他便将地上的秦至扶了起来。
秦至已经喘成狗。
这也是他,若是换成其他普通人,得在上山的那一刻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了。
这山是真的难爬!
修仙设置的阵法可不是开玩笑!
防魔修都绰绰有余,更何况是他们这样的普通人。
不过,在谢如真将他扶起来的那一刻,那些压在他身上的重量竟然瞬间消失了!
再尝试着往前走,竟觉得无比轻松!
秦至从未觉得正常走路是这样的幸福过!
谢如真就这么牵着他的手往前走,因为他们走在最后面,所以倒没人发现。
但秦至垂眸看了一眼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因着谢如真穿着的是宽袖的白色长袍,所以两人的手隐没在宽袖里,即便真的有人回头看,只要不是故意盯着他们的手看,想必也看不出来端倪来。
秦至下意识微勾起嘴角。
心情有些雀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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