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子心里暗骂,我这手串才值20?......那天潘家园的那糟老头要了我40。
他不好在众人面前跟刘星这个孩子争个面红耳赤,混不吝的对刘星说道:
“我看你小子挺懂,怎么着?家里干这行哒?回头弄点玩意儿带来给哥玩玩。”
刘星心想,这人脸可真大,表情平静道:
“我家并不是做这一行的,只是有兴趣,平时爱研究,离懂行还差的远。”
“奥,不怎么懂。不怎么懂也没见你少说两句。”金子翻了个白眼。
金子刚刚已经被刘星当众指出自己东西不对,嘴上绝对不能再吃亏。
潘子见气氛已经有点剑拔弩张,连忙岔开了话题,打听起刘星:
“刘星,你也是和郭老师学相声的吧?你之前和哪位老师学习呀?”
刘星转头对潘子说道:“之前也没学过相声,就是对说相声挺有兴趣,想多了解点。”
上次在剧场后台,听郭德岗的口气,这几位兄弟,还未正式拜师。
自己没任何基础就拜师,这其实并不符合规矩,刘星也不想再生出事端来。
所以并没有向众人说明郭德岗下周将要为自己举行拜师仪式的事情。
金子听说刘星从没接触过相声,发出轻蔑的一声:
“切。”
继续说道:
“你这样的小孩我见得多了,你还是本地人,在老郭这呆几天,吃不了苦,就跑回家了。”
刘星也想探探他的底,便问道:
“金哥,你老小孩小孩的叫我,你好像也没比我大几岁吧?
你今年十几岁?你又在郭老师这学了多久呢?”
金子没想到这刘星说话这么呛,他提高嗓门说道:
“大你几岁也是你师哥,知道吗?!以后跟我说话少这么没大没小的。”
金子说话音量突然大了起来,引得周围吃饭的人纷纷侧目,看向刘星他们这一桌。
潘子了解金子的脾气,这时又出来打圆场答到:
“金哥确实学艺年头长,来家里已经有两年了,来之前也已经接触相声几年了,有功底。
和我们一起学习的还有一位大哥,已经20多岁了。
但舅妈说,还是金哥的底子最好,天赋最高,能学出来。”
谁知这话又把这位金哥给得罪了,他没好气的说道:
“老实吃你的饭,行么?少提那小黑胖子。”
好家伙,这金子性格够古怪的。刘星可算明白了,这人是怎么让部队给退回来了。
这人整个就是一个刺儿头,跟谁都不对付。
今天刘星也见识到了,逮着谁就咬谁,这种人还是少接触为妙。
这时金子拿出了大哥的样子,一抬头,用下巴点了一下刘星,说道:
“老郭请了文字辈的两位老先生,
还有几个天津的鼓曲艺人,攒了一场演出,在宣武区小茶园。
我们几个都得过去帮忙,你既然打算跟我们这学,你明天也得去。
否则我们几个忙不过来,听见没有?”
说罢侧过身体,探头宠溺的看着自己的女友,换了一副嘴脸,问道:
“宝宝,吃饱了吗?吃好了咱们走。带你看电影去。”
随后便起身去饭馆的前台结账。
回来搂着女友,也没抬眼看刘星,只跟潘子和雷雷说道:
“你们自己回去吧,我还有事。回去跟师娘就说我有点事儿,晚点回去。”
他又举了举拳头,对二人威胁道:“回去别多说话,听见没有?”
潘子和雷雷点了点头。
金子便摇头晃脑,有说有笑的拉着女友的手走出饭馆大门。
见他走后,雷雷说道:
“金哥这人其实就是脾气不太好,但活计确实是我们之中最好的。”
“嗯,刘星你也别老跟他对着干,这金哥是个顺毛......顺毛驴。接触久了就好了。”潘子补充道。
刘星开朗大笑,说:“哈哈哈。我有跟他对着干吗?你们俩都看出来了?”
三人相视后也忍不住同时发出了笑声。
与这哥俩打听了一下小茶园的具体情况后,三人又在饭馆里聊了一会,便各自回家。
......
第二天午饭过后,刘星便来到了位于宣武区的这家小茶园。
表演还没开始,售票处空无一人。
进入双开的剧场大门,刘星转着脖子上上下下打量着这不大的小剧场。
这里的一切对他来说都是那么新鲜。
此时剧场内灯还未打开,屋内只有一侧有窗。虽然是白天,也显得十分昏暗。
屋顶挂着各色仿古灯笼,下面是十几张方桌和椅子。
每张木质方桌上都铺着一张玻璃板,摆放着两个空盘子。
刘星顺着桌椅间的缝隙,向剧场中央走去。
位于剧场最深处的窄小的舞台上已经摆好了一张折叠桌和两个立式麦克风。
舞台上方垂下红色丝绒质地的帘子。
刘星还在东张西望时,听到从舞台侧面传出来脚步声和回音。
雷雷抱着一团红色的布从舞台侧面走了上来。
他看到了流星便热情的打招呼:
“刘星,你来啦。正好,帮我把桌围子一起铺上吧。”
经过昨天,二人已经很熟了。
刘星面带笑意,做了一个弹舌,发出清脆的一声“哒”就算作打招呼。
他往前走了几步,接近舞台时,抬起右脚,便一步迈上了舞台。
两人将桌围铺平整。刘星又一蹦,跳下舞台,回头观望这台上的桌子。
红色缎子面上绣着鎏金的龙型图案,显得十分大气,这狭窄的舞台便一下有了生气。
刚刚还是一张破旧的折叠桌,只是铺了这么一块儿布,已经大变样了。
刘星看后很是满意,点了点头。
雷雷见他这样,也笑了起来,双脚一蹦,跳下了舞台,对刘星说:
“刘星,咱俩一起把花生瓜子放上吧。一会客人该来了。”
刘星跟着雷雷,抱起一大包瓜子,将每个方桌上的盘子装满。
刘星正抓着瓜子,往盘子里放,郭德岗走了过来打趣道:
“刘星同学,这么快就进入工作状态了,我可不发你工资啊。”
刘星边将手里的盘子摆正,边回道:
“您要是发我工资,就属于雇佣童工了。这种想法很危险。”
郭德岗笑笑,边走边扫视剧场,做着演出前最后的检查。
这时金子急步走到郭德岗身边,一哈腰,轻声说道:“范先生到了,您要不去接一下?”
郭德岗听后,嗯了一声便迈开大步往后台的方向走去。
金子乖巧的在一旁定住,待郭德岗走到自己身前方,才低头跟上。
刘星歪头看了他一眼。这耳环也摘了,项链也摘了。
穿着干净整洁,哪里还有昨天的气势。
见了那一头黄毛,才能勉强将面前的青年和昨天的金子联想到一起。
看来这金子在郭德岗面前乖的就像一只小猫啊,刘星心中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