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云璃！如今你娘亲已经在我们手中，再不出来，王尊可就没有耐心了。”
“帝云璃，往日你不是很嚣张吗？如今怎么反倒做起一只缩头乌龟了？”
“有你这么窝囊的北离之主，那些北离百姓也真是瞎了眼。”
一声声难听的话从西闫口中传出，他自认为自己已经有了跟帝云璃嚣张的本领，却不知道自己在漆夜眼中，只是一个钓鱼的鱼饵。
只有足够的怒意，不停地添火，人总会出来的。
若帝云璃真是能一直忍下去的性格，漆夜倒是也有几分佩服。大不了到时再屠尽这座城便是，总能找到人的。
无论如何，对他来说这都是一场屠戮游戏罢了。
“西闫，你自己就是一条魔族走狗，怎么好意思骂师姐？”
“你今天能在这叫嚣，还不是多亏了师姐那日心善，施舍留你一条命吗？”
萧灵儿听不下去了，哪怕明知怼回去可能会给她带来致命的危险，她也听不下去了。
漆夜看向萧灵儿，只一眼，便看得萧灵儿脊背发凉。
可她仍旧挺了挺脊梁，眼神坚定的与漆夜对视。“反正，想欺负我师姐就是不行！”
“好。”漆夜嘴角多了几分玩味，“你这般护你师姐，可愿为了她赴死呢？”
他就喜欢看人性的丑恶，就喜欢看死到临头这些自以为是的人类，本性暴露，懦弱丑陋的一面。
“若你答应放了师姐，灵儿愿意。”一句话，语气不轻不重，却依旧充满了坚定。
漆夜朝萧灵儿点了一下手，只见萧灵儿与她的冰鸾，立马就被一股黑气旋转着包裹其身，还在不停地收缩。
萧灵儿感觉自己再被一条巨大的蟒蛇卷着，骨头都快被勒断了，疼的她小脸煞白。最要命的是，她能呼吸的空气也好似越来越稀薄。
“现在，你还愿意替你师姐赴死吗？”
萧灵儿看向漆夜，声音断断续续。“你，你答，答应……”说几个字，她就得大口大口的喘气，才能继续说下去，“放了，师，姐。我，我……”她的声音越来越虚弱，可意志却未曾变过。
“看来力道还是不够。”
漆夜手指轻抬，萧灵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啊～”
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萧灵儿疼的控制不住的大叫。毕竟她也还是刚满十四岁的孩子，做不到能有多隐忍。
忽的，天地间狂风大作。
漆夜眼眸微亮，他知道他等的人来了。
“朱雀！”
“啾～”
鸟鸣声响彻天际，全身火红的朱雀，朝萧灵儿吐出一道火柱。
萧灵儿闭上双目，哪怕眼看着南明离火冲她来的，她也相信帝云璃不会伤害她。
果然，南明离火近身，也是迅速烧灭了围困着萧灵儿的黑气。她的身体便下方坠落，被帝云璃稳稳搂住了腰，接到了怀里。
“师姐。”萧灵儿欣喜异常，可随即又撇撇嘴。“师姐你不该出来的。”
“胡闹！”这还是帝云璃第一次用这么重的语气对萧灵儿说话。
“师姐～”萧灵儿委屈巴巴的看着她，眼中已然泪眼朦胧。
帝云璃深深叹了一口气，想要凶她的话愣是再也说不出口。“你年纪还小，不懂得情谊与命的衡量，我不怪你，也倍感荣幸。”
“可灵儿，你给我听清楚了，只有自己的命，才是最重要的，知道吗？”
萧灵儿点头，“知道了师姐。”此刻她倒是挺乖巧的。
帝云璃将她放回城内，随后看向了站在半空中，懒洋洋看着一切发生的漆夜。
只一眼，她便能看出漆夜的修为，最起码也是魔王级别。而此刻的她，闭关只有数日，也不过突破了一小层修为，到达灵窍八层修为罢了。
两人中间，还隔着一个如天堑一般的大境界。
若想打赢他，怕是哪怕她倾尽所有底牌，也无法做到的事。除非，捏碎神识玉简，唤玄烨回来。
可她又知道，玄烨此刻也身在战乱之中，她不能为了一己私欲，把仙界与天下都弃之不顾。
“一直激我出来，你想做什么？”
漆夜看着她的眼神似有些呆了，哪怕眼前的南宫素跟帝云璃相貌上很是相似，可帝云璃身上的气质与似从神魂中由内而外散发的魅惑，是南宫素没有的。
“是你布的仙阵？”
“是。”
“是你提前得知我族即将来临，布置了各种应敌之法？”
“是。”
“是你杀了魔尊与这只魔兽？”漆夜抬指向城楼外魔兽的尸体。
“是。”
漆夜眼中的兴趣更大了，“能告诉我，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又是怎么杀的他们吗？”
“我告诉你，你就放了我娘亲吗？”
漆夜看了看南宫素，“我在玩游戏，你要加入？”
“什么游戏？”
“二选一的游戏。”
“怎么选。”
“北离国土内，所有凡人的命，还有她的命，二选一。”
帝云璃嘴角上扬一抹冷笑，“这是专门为我定制的游戏，我该感到荣幸吗？”
“当然。”
帝云璃深呼吸一口气，回头看向了阵法碎裂后，魔族入侵的种种恶行。
此刻她心中除了盛怒的情绪，还多了一种无力感。是一种在绝对面前，想改变一切，却只能被别人牵着鼻子走的无力感。
不过这种无力感只是存在片刻，便消失不见。
不为别的，只因她帝云璃最不喜欢的，就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让他们停下来，我可以给你一个更好玩的游戏建议。”
“哦？”漆夜来了兴趣，摆摆手指让魔族的大军停了下来。“怎么玩？”
“很简单，这天下孤要护住，孤的娘亲，孤也要护住。”
“所以孤以北离女帝之名，拿他们共同的性命跟你赌一局，赌孤一招能伤你的同时，还能救回孤的娘亲。”
“孤赢了，你便要停止这场战争，滚回你们域外去。”
漆夜眉眼难掩笑意，“你，伤本王？”
“是。”
“你可知本王的修为？”
“灵王之上。”
“好，好。”漆夜拍拍手，顿了片刻又道:“不过本王觉得，筹码还不够。”
“所以呢？”
“所以这个筹码再加上你一个，你很有趣，身上有很多谜题。若你一击伤不了我，便亲眼看着我屠尽这里的所有人，再心甘情愿的跟我走。”
帝云璃笑容中的肆意更甚，“你要杀了孤的至亲，杀孤北离的亿万百姓，还要孤跟你走。就不怕自己日后，会惨死在孤手里？”
“本王不怕，这样的游戏玩起来，才更有意思。”
帝云璃知道了，他跟自己一样，也是个疯子。而且，他比自己还要更疯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