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正柯被禁足的时间不短了,魏帝原想着让禇璇来求个情,可禇璇却一直称病,想来是不愿意做这个顺水人情了。
“不过是个座次,晚些再说。”
怡妃靠在魏帝的肩头,柔声道:“臣妾是心疼陛下,陛下日理万机,连个能帮衬的都没有,不如趁万寿节,就解了太子殿下的禁足吧!”
“满宫上下也就你心疼朕了!”魏帝搂着怡妃感叹道。
但他仍旧不甘心,想再耗上几日再说。
……
禇琮下了宫学就去溱国公府缠着禇璇,让她帮忙求情。禇璇不胜其烦,只能应下。
禇璇来到遇安堂,见宁景骁正在宁太夫人身边玩鲁班锁,只是一直拼不好,人变得有些烦躁。
和宁太夫人见礼后,她便来到儿子身边,引导他如何拼凑,等宁景骁拼好后,拿着鲁班锁在禇璇面前献宝,禇璇抚摸着儿子的头,笑着夸他聪明。
哄好儿子,禇璇才对宁太夫人道:“我回京数日,身体一直不好,也未入宫给长辈请安,明日劳烦母亲带骁儿进宫一趟。”
“好!”宁太夫人含笑应下,随后又劝道:“只是你与陛下多年未见,他年事已高,不管有什么恩怨,总该去见见的。”
“一想到被他害死的人,我就没办法说服自己,甚至到现在,他依然我行我素。”
身为帝王,他怎么会承认自己有错,若是知错,就不会禁足禇正柯,甚至以此来逼她去求情。
宁太夫人也不好再劝,皇上有多凉薄她也知道,只是不想将来禇璇后悔。
次日,禇璇给儿子穿戴整齐,还把魏帝赐的那块长命锁带上,粉嫩的小人显得精神又可爱。
昨晚禇璇已经给儿子恶补了一些礼仪,和魏帝的一些喜好,把要说的话让他一并记下,又嘱咐他一定要乖,不要哭闹。
临走前,禇璇抱了儿子好一会儿。
宁景骁觉得有些窒息,推了推禇璇说道:“阿娘,等我从宫里回来,你和阿爹带我和哥哥出去玩好不好?”
禇璇瓮声瓮气地说道:“好!等你回来,想去哪就去哪。”
沁娘从禇璇怀里接过宁景骁,就跟着宁太夫人上了马车。
看着车轮滚滚前行,禇璇湿了眼眶,她强撑着,没让眼泪落下来。
春祺察觉出禇璇的不对劲,忙问道:“夫人这是怎么了?”
“没什么,沙子进眼了。”
禇璇知道,只要儿子一入宫,肯定会被皇上留下,除非皇上驾崩,否则儿子不会回到她身边了。
很快宫里就传来消息,皇上下旨解了东宫的禁足,还将宁景骁留在了养居殿。
宫里派人取了些宁景骁常用的东西,禇璇让秦芳入宫,帮忙照顾宁景骁,论对宫里的熟悉,非秦芳莫属了。
午后,宁太夫人回来,怏怏不快,女儿一家的危机是解除了,却把自己的孙子搭上了。
她本想安慰禇璇一番,结果禇璇却反过来安慰宁太夫人,让她不用担心宁景骁,宫里什么都不缺,还有差不多大的玩伴,不会让他受委屈的。
禇璇都这样说了,宁太夫人也就安心了,她还怕禇璇接受不了,现在看来是她多虑了。
可等晚上宁鸿渊一回来,直接就急了,他儿子还那么小,怎么可以离开父母!
“好了!”禇璇温声安慰着,“你先别急,现在骁儿进宫,比跟着我们要好,我们现在已经四面楚歌了,至少在宫里他会护着骁儿的。”
宁鸿渊颇为无奈,“这是你一早就想好了的是不是?为什么不和我商量一下?”
“不会太久的,荆泰偷偷查看过皇上的脉案,他似乎用了什么药,让他的身体看上去和常人无异,实则内里早已被掏空了。”
“可那是我们的儿子!”
宁鸿渊不知该怪谁,最后只能化成一声喟叹。
“除非你能让皇上永远都不见到骁儿,否则这是迟早的事。”
当年她的父亲也是这么大,被接入宫中,由太后抚育的。
那时魏帝很少见到儿子,直到先皇驾崩,那几年缺失的父子情,成为魏帝心里的遗憾。
看到宁景骁与禇正权相似的眉眼,定会勾起那段往事。
这段缺失的情感,他会尽力补偿在曾孙身上的。
养居殿
宁景骁看着陌生的环境,翻过来倒过去的睡不着,他想阿爹阿娘,更想哭,可他答应阿娘不能哭。
魏帝看着小曾孙,心都化了,见宁景骁隐忍的模样,让他想到了儿子,当年他的权儿刚入宫时,是不是也是这样?
“想爹娘了吧?”
宁景骁撅着小嘴,点了点头。
魏帝把宁景骁抱进怀里,“过两天让你爹娘来看你。”
“好!”宁景骁哽咽道。
“曾外公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宁景骁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魏帝一边给宁景骁讲着故事,一边抚摸着他的后背,故事还没讲完,孩子就在他怀里睡着了。
沁娘恭敬地说道:“陛下,把小公子给奴婢吧!”
魏帝摆了摆手,“让朕再抱一会儿吧!”
禇璇小时候他也是这样哄着睡觉的,他唯独没有这样疼爱过自己的长子。
抱了好一会儿,魏帝才把宁景骁放到床上。
自从宁景骁入宫,魏帝就把朝政交给禇正柯处理,自己含饴弄孙。
这日,禇正柯正准备回东宫,却被一个女人拦住去路。
女人跪在他的面前,揪着他的衣摆,苦苦哀求道:“太子殿下!求您救救我们的谨儿吧!”
禇正柯低头一看,女人竟是胡姣姣。
这两年里胡姣姣也曾找过他,但他都没见过她,也没见过那个儿子。
虽说胡姣姣当年是罪有应得,可孩子是无辜的。
“谨儿怎么了?”禇正柯问道。
胡姣姣哭求道:“谨儿高烧不退,请太子殿下救救他!”
禇正柯赶忙命人去请太医,自己则跟着胡姣姣去看望孩子。
胡姣姣并不住在东宫,而是住在东宫后面的临溪阁。
等禇正柯来到临溪阁已经有太医在为禇谨医治,而宁鸿馨正挺着孕肚照顾禇谨。
禇正柯斜瞥了胡姣姣一眼,来到宁鸿馨身边关切道:“你都快生了,怎么还来这儿?”
宁鸿馨轻笑道:“谨儿是殿下的儿子,妾身亦是他的嫡母,他生病了理应过来看望,以前这种事,也都是妾身来做的。”
这两年她一直派人盯着胡姣姣母子,母子俩有什么事,她都会提前知晓。
一听禇谨发了一夜高烧,胡姣姣跑去找禇正柯,她立马亲自过来了。
宁鸿馨又对胡姣姣道:“胡良娣,以后有什么事,尽管来东宫找本宫即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