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刀杀人这招,皇上已经不是第一次用了,当初他也是如此暗示禇正梧去杀害沈长清的。
如今朝中局势已经日趋稳定,东宫地位也越来越稳固,为了避免沈家之事重现,所以皇上打算提前动手,这样她也能以溱国公遗孀的身份回到京城。
一箭双雕,把宁鸿渊当成了一块踏脚石。
禇正枫闻言,便问道:“就算是父皇干的你又能如何?你是要逼父皇退位,还是直接谋反?”
“不管哪条路,你都没有足够的证据,仅凭你的猜测,你就要去和一国之君对峙吗?宁家的背后是太子,不管宁家做什么都会被人说是东宫授意的,那和当初的沈家有区别吗?你是要把六哥一家害死吗?”
禇正枫朝宁鸿渊使着眼色,虽然宁鸿渊也心寒,但此事确实不能再闹下去了,否则遭殃的只会是两国的军民。
“好了!既然晋王已经承担了所有责任,此事便到此为止吧!”
禇璇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袖中的拳头握得紧紧的,她厉声道:“凭什么他害死那么多人,却依然还能高高在上,他害死我父母还不够,还要杀我夫君,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如果当初皇上没有让她嫁给宁鸿渊,就算她听到宁鸿渊的死讯,也只会扼腕叹息,感慨世事无常,谴责一下皇上阴险毒辣,可宁鸿渊是她最在乎的人,他怎么能对宁鸿渊下此毒手?
“做人要学会妥协,若是你能像从前那样,他又怎么忍心这么做。”禇正枫道。
“我凭什么要去向他妥协!如果我妥协了,那就证明我错了,他只会更加变本加厉,这辈子我都不会向他妥协!”
禇璇从头上扒下一支玉簪,直接折成两段,她把簪子交给禇正枫,“你回去告诉他,如果他再伤害我在乎的人,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放完狠话,禇璇又跪下行礼道:“恳请韩王殿下向陛下禀明实情,望陛下能还我夫君一个公道!”
她不能将罪魁祸首如何,可参与此事之人她不会放过。
禇正枫一惊,禇璇从小到大别说向他下跪了,连行礼都十分敷衍,他赶忙扶起禇璇,“你这是干什么?快起来!你放心,此事会给你们一个交代的。”
禇正枫为难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趟差事不容易,别的事情他都能弹压,唯独禇璇他是真没办法。
听到禇正枫的承诺,禇璇便不想再插手此事了,剩下的交给禇正枫处理便好。
林业自知宁鸿渊之前被围攻,姜绘春拒不驰援,难辞其咎,他不想女儿成寡妇,自己的外孙刚一出生就失去父亲,便主动承担所有责任。
禇正枫询问过宁鸿渊的意见后,成全了林业,而姜绘春死罪难免活罪难逃,解除一切军职,又重打八十军棍,便给此事划上一个句号。
对于姜绘春的处置,宁鸿渊存了私心,放他一条生路,也算还了姜家的恩情,日后对姜家的人他也不会再束手束脚了。
至于予成,禇正枫自然不会对他如何,而且柔然已经向大魏称臣,但柔然现在内部已经四分五裂,尤其是左贤王的地盘彻底大乱。
左贤王死的仓促,又没有确立下任王位继承人,他又儿子众多,几个稍微年长的王子已经打起来了,根本无暇去追究左贤王的死。
王庭那边派人来报信,伏图可汗病重,希望予成回去见父亲最后一面。
予成得到消息,立马让禇正枫放他回去,这才短短一日未见,父亲怎么就病危了?
禇正枫没有为难他,命人送他回去。
临走之前予成又去找了禇璇,毒是她下的,她说不定有解药呢!
来到禇璇和宁鸿渊的寝帐外,予成朝里面喊道:“璇儿!我父汗毒发病危,拜托你把解药给我!”
禇璇从里面走了进来,“解药我没有,你可以去找燕南风,他若是肯救,你父亲便能活,他若是不肯救,我也没办法。”
予成不敢耽误,转身就要去找燕南风,转身之际,禇璇又叫住了他,“你父亲是自愿服毒的,我给他的毒也并不致命,但我在里面放了一点东西,只要他一服用解药,就会立刻毒发,他明知我没安好心,但为了让你对我死心,还是钻进了我的圈套。”
禇璇把实情告诉予成,也为了让他明白,谁是他该珍惜的人,谁又是他该舍弃的人。
予成目光复杂地盯着禇璇,过了片刻,他才沉沉地开口道:“你说的对,我从未真正看明白你,我以为你对我不会那么绝情,可惜,我高估了自己在你心里的份量。”
禇璇是一个你对她好,她会对你更好的人,一旦你做了对不起她的事,不管是谁,绝不原谅。
这些日子他做的事,已经把他们之间最后那一点儿情义耗尽了,而他还害了自己的父亲。
“燕南风对他母亲的死一直耿耿于怀,除非能消除他心中的恨意,否则他不会救你父汗的。”
说完,禇璇朝予成微微福身,便回了寝帐。
予成也再未留恋,转身去找燕南风。
这一别,两人此生再未见过。
回到帐内,禇璇沉着脸命令道:“把衣服脱了!”
“都好了,有什么好看的!”
闻言,禇璇的脸又沉了几分。
“好了!”宁鸿渊无奈,只能张开双臂笑道:“你帮我脱吧!”
禇璇上前帮他宽衣,待最后一层里衣被脱下,身上纵横交错的疤痕清晰可见,最长的一道疤直接从胸口延伸至小腹。
她用手抚摸着那些泛红的疤痕,手都跟着颤抖起来,如果她提前看到这些伤,绝对不会轻易放过那些人。
怕禇璇再伤心,宁鸿渊握着禇璇的手调笑道:“别摸了!我是个正常男人,你这样我怎么受得了。”
禇璇心疼的直落泪,“他们都该死!就这么放过他们,简直太便宜他们了!”
“你还要怎样?左贤王被杀,伏图可汗中毒濒死,你还砍了君铎两刀,还没解气呢?”
宁鸿渊都感到惊奇,明明禇璇一直被软禁着,她是怎么做到这些的?
“怎么可能解气!那个人还活得好好的!”禇璇怒道。
这些人不过是他手上的刀,他什么都没做,却成了最大的受益者。
宁鸿渊把禇璇揽进怀里,“不要再想了,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
只要他们还在大魏,他们就不得不妥协,何况那个人还是禇璇最亲的亲人。
“我衣服都脱了,能不能赶紧进入正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