彻底告别岑萧肃,今辞带桥生来到天清湖畔。
它似乎还是旧时模样,只是花比旧时更为繁盛。
炯碎浮光在湖面,在林荫闪耀间。
今辞曾经时常坐的长椅还在,此时上面覆满了木香的花瓣与香气。
“过来。”
不一会儿,两人便并排坐着,于浓郁的碧山与官绿交织下。
果然,如之前今辞设想的那般,春候时节,木香花如振翅的蝶群。
但蝶群似乎从始至终都偏爱桥生,它们在桥生身侧随风纷飞。
“桥桥,怀念过去吗?”今辞在蝶群纷飞中问他。
桥生侧头望向他:“怀念。”
周遭暂时没什么人,今辞伸手摘下口罩,露出那张细看蕴含东方情韵的脸。何其相配,与那绿的,潋滟着的此时情景。
“但我,更爱着现在。如果说曾经我不确定未来我们是否依旧相伴,那么,如今我能确定。因此我爱着当下,现在,以及在我身边的你。”青年的脸上有光影掠过,并在这温柔时刻为他停留。
桥生倾身往今辞肩上轻靠,接着道:“今先生,我想真正的再重新做一件曾经未完成的事。”声音仿佛于方才浸满花香与微光。
“什么?”今辞闻言恰好低头。
也就在这一瞬,Freesia刚好趁此吻上他的先生。
他的亲吻好似一直都是笨拙的。
可若能被称之为爱,笨拙地探寻、亲密那又什么关系呢?
这是缓慢而又缠绵的过程。
而这样的画面,被另一个人尽收眼底。
褚野打发掉一直缠着自己打球的人,却意外撞见眼前这一幕。
他稍稍将自己身体往旁边柱子侧了下,在真正看清桥生脸的那一刻,一段记忆飞快涌现在脑海。他见过另一张与其极其相似的脸,特别是他们的眼睛。
每年,谢延都会打发掉所有人去一个地方——横州教堂。
有次他在横州那带写生,不想却见到谢延手里捧着一张男人照片出现在横州教堂。
那照片上之人,就如同此时他视线里的桥生那般。
有一双柔稚漂亮的杏眼,柔软纯净。
或许是他视线太过强烈,又或许今辞作为浮明家族的家主,自是能迅速感知到来自褚野的视线,在他被今辞淡漠目光锁定的那一刻,他的身体不受控地有一瞬僵硬,那是一种本能被危险事物扼住咽喉的压迫感。
“辞哥?”桥生见今辞目光往不远处的亭柱看,他也就顺着今辞的视线往那边探,结果正要有所动作,就被男人的手遮住双眼。
“桥桥别看。”今辞声音有一瞬暗哑。
“好,我不看。”说不看就不看,二十四岁的桥生与十八九岁时的桥生一样乖。
褚野也正是在这个间隙隐入木香花廊的另一头离开。
今辞收回视线:“桥桥不想知道辞哥在看什么嘛?”
男人的手还未挪开,桥生的睫毛戳得他手心微痒,有种代替主人撒娇的意味:“想。”
这下,今辞才缓缓放开:“其实,刚刚不让崽崽看,是因为天鹅还未回到湖心。辞哥想让桥桥见到天清湖最美的一刻。”
“你看。”
桥生依言凝视天清湖,湖面涟漪阵阵,湛湛日光下,天鹅群正优雅起舞,悠然纯洁。
今辞见小爱人眸中滟潋,果然,桥桥的眼中从来都不适合见那些不该见的。
不管是人,还是事。
这边,褚野快回到宿舍时,整个人才镇定下来。
他神色慢慢沉了下去,刚刚那人,他怎么会不认识——今辞。
所以,他怀中的青年是他的爱人?与谢延手里那张照片上的男人又有什么关系?
不行,他一定要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还有那个章海,明明废物一个,出狱后谢延居然还留着他。本来前段时间就是为了寻找机会解决掉对方,结果被谢延觉察,还训斥了他一顿。
想到这儿,褚野目光森然夹杂着阴戾。
又西向今辞汇报事情处理进度时,正是饭后,见小孩跟宋管家一起收拾多余的食材,也就暂时随桥生去。
“是SA的人。”又西全然没有平时跳脱样子。
空气仿佛滞了一瞬,今辞稍抬眼睑,眸中晦暗不明:“为了合作案?他们有这么蠢吗?”
又西不懂商业上的事,他摇摇头,转念又道:“我认为他们似乎是故意让我们知道的。”
“你叫阿森先去查一查最近SA的情况。”
“是。”
又西刚离开,今辞给李澜发了一通讯息:“SA那边确定派谁过来接洽了吗?”
作为特助,李澜回复很快:“闻令臣。”
闻令臣吗?
今辞想起远在俄国疗养院的舅舅余淮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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