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橙拉着桥生到沙发坐下,捏了下对方的脸,速度之快。
今辞养得好,啾啾的脸蛋比之前有肉肉了,瞧着更想偷回家藏起来。
“啾啾,跳舞我等下再给你跳,我先问你个事儿。”
“你...觉得我直播有意思吗?”
桥生顿了下:“有。”
“那你考虑像我一样直播吗?可以不出镜,就露个手什么的,教大家画画。”
程橙之所以这样问,也是基于方才桥生的反应。而程橙越想越觉得可行,桥生不能一直像现在这样,总得重新拾起曾经所要追寻的。
桥生此时却怔愣了,他突然想起好些年以前自己所期望的未来。
这个未来里,是除开今辞外,自己所要追寻的东西——成为一名美术教师。
虽然,他已不能实现它,但他可以用另外一种方式弥补缺憾。
“可以考虑。晚些时候,我问问今辞。”下意识地去依赖今辞,想让他为自己定定游移胆怯的心。
程橙见状,觉得这事有戏,也不再过问。反正也是忽然萌生的想法,实在不行,也影响不了什么。然而,两人却并未注意网上的风波。
一个词条此刻正霸占着热搜榜首——今辞文新尧恋情。
添油加醋的一番营销,连路人看了都得七分信的程度。更何况,被拍的照片中,文新尧扯着今辞衣摆的动作,那叫一个“亲昵”。
李澜将平板递给今辞的时候,大气都不敢出。一方面他佩服文新尧的举动,一方面他始终觉得,他家老板眼帘微低虽看不出眸中情绪,但他能感觉到冷,十足的冷。
今辞没想到在地下车库被文新尧拦住一小会儿,就出现了此时的情况。
只有文新尧一人的手笔吗?
他不信。
滑动平板上的讯息,随即,他拿起桌上的手机拨通了一则电话。
李澜见今辞并未示意他出去,也就站在原地。他听见今辞淡漠而又带着一丝恭敬的语调对对方道:“父亲,您如果觉得工作不忙,可以接手一些我手上的,反正我事务所事情也多。”
李澜:好家伙,恭敬个毛线。
今鹤青有些恶趣味,他执着于“惹恼”今辞。
他可忘不了他那毫无温度可言的儿子,自从那一次去了华国,整个人可谓是发生了他做梦都想不到的变化。
今辞这通电话的含义不言而喻,他明知故问:“怎么想起给我打电话?”
今辞也不跟他绕弯子:“父亲,我知道您和文家关系不错,之前母亲撮合我与文新尧,我也并未多说什么。但是这一次,如果按照我自己的方式处理,那父亲与文家的情谊,就会彻底达到最坏的结果,您想看到这样的结果吗?”
被噎住的今鹤青还未来得及说什么,今辞又接着对他道:“所以,我希望父亲停止类似的愚蠢行为。”
其实这件事今辞很容易解决,难解决的是今鹤青的“捉弄”。
“好吧好吧,这次我认。但是之后要发生什么,我就管不着了。”今鹤青刚说完,今辞就秒挂电话。
今鹤青:......他还没问问儿子他那个心肝宝贝的事儿呢...
李澜:不愧是今辞。
然而,未等今辞回应热搜事件,冲浪达人程橙这会儿已经发现了这条热搜。
起因是,他拉着桥生一起网上冲浪,结果这一冲,有种被偷家的错觉。
“啾啾?”程橙见桥生盯着热搜未发一言,只是神色莫名。
“没..没事...我想休息一下。”说完,抱着玩偶就往卧室去。
中途他想开门瞧瞧啾啾情况,奈何门被反锁,他隔着门喊桥生,对方会回应他,可就是不开门。他没办法,只能守在门外,直到今辞回来。
今辞一到家,程橙就立马交代了前因后果,而自己要赶飞机,即便担心,最终也还是急匆匆离开。
毕竟,有今辞在。
看到热搜的那一刻,桥生并不是相信那个叫文新尧的人与今辞真有什么。只是一些细微的、掩埋在内心深处的情绪上涌得突然,他根本没有办法控制那些平时藏匿的胆怯与害怕,以至于就连他自己也对这样的自己厌恶不已。
不,确切来说,他一直厌恶自己。
自我怨怼将他陷入情绪的拉扯中,挣脱不出。
他紧紧抱着玩偶将自己蜷缩在床上,竟有些天旋地转。
他听见很多声音在耳边响起,用尽凉薄残忍的话,他想屏蔽掉那些企图吞噬掉他心神的声音,可是怎样都没有用。
不知何时,温热的泪止不住流,他咬破了自己的唇,竟是用指甲深深划破手腕皮肤,鲜红的血珠从伤口溢出,一滴两滴,顺着手腕滴落浸湿床单。身体的疼痛好似暂缓了精神的痛苦,也让他有了片刻清醒与逃离窒息的喘息。
而这片刻,今辞猛地推门而入。
“桥桥!”男人声音急切。
“今辞,对不起,对不起...”被男人搂在怀里的那一刻,桥生才回神自己都做了什么,他甚至感知到今辞搂着他的双臂有些发抖。
他不想这样的,不应该是这样的。终于,他在男人怀里崩溃恸哭,他反复喃喃着对不起,一时喘不上气。
桥生体型跟今辞比起来,就是小小只,他疼惜地捞起小孩,抱着摸摸头拍拍背,安抚对方的情绪:“崽崽乖,没事的。眼睛哭这么红,一会儿该难受了,宝贝也不想辞哥心疼的对吗?”
眼下需要给小孩处理一下唇上的咬痕和手腕的伤,他一边单手抱着桥生,一边取出柜子里的医药箱。
取出药箱后,他想放下桥生,结果稍有一点动作,桥生就开始抗拒。但这好歹昭示着对方比起方才缓和了许多。
“不要...走。”微弱的哭腔带着乞求。
“没走,辞哥是想给宝贝处理一下伤口。”
“我...我控制不住...我自己,辞哥哥...”小孩声音本就绵软,因为哭过,语调磕磕绊绊,抖得不行。
“桥桥,辞哥没有怪你,辞哥都明白,不是桥桥的错。让辞哥先给宝贝处理一下伤口好吗?”
“嗯...好。”
处理包扎很快,今辞亲了亲小孩的唇,温声哄道:“宝贝,辞哥知道你害怕。那些情绪,那些病痛,都不足以改变什么。在我这里,你是我的爱人,我只是希望你不要伤害自己。”
他将桥生纤细的手裹在手心:“我会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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