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酥酥端着茶杯的手,停滞住了。
“聿凡?不是,卜先生,我们之间难道不是更亲热了吗?”
沈酥酥在心里回想着这些天他们的相处。
她和卜聿凡之间偶尔的肢体接触,他都没有拒绝呀。
按照沈酥酥以往的经验,对男人的了解。
这不就是大开绿灯的意思?
这不就是等待一个时机,关系能更上一层楼的意思?
为什么卜聿凡和其他男人不一样,阴晴不定。
她根本就掌控不了他。
“沈酥酥,我什么时候和你亲热过了?”
卜聿凡完全不想模糊这个问题,他一针见血。
“那天,我坐在你椅子把手上,我们贴这么近?”
沈酥酥的第一问。
“不是我们,是你主动贴上来的。”
“那天你看到温蓝进来,马上就贴在我身上。”
“难道你让我当着同事的面,让你把胸部从我身上拿开?”
卜聿凡第一答。
“那你干嘛,带我去外面吃饭?”
沈酥酥第二问。
“那天你嫌弃温蓝做的饭。”
“我在外面和你用餐,是因为那天我想去看望你妹妹。”
卜聿凡第二答。
“那这些天,我叫你聿凡,我来你办公室,你为什么不拒绝?”
沈酥酥第三问。
“这些天我和你谈论的话题只有一个,就是你妹妹,有没有康复。”
卜聿凡如实回答。
“卜先生,我懂了!”
沈酥酥忽然梨花带雨。
这也是她的招式之一,扮猪吃老虎。
“你不必觉得心有愧疚,才对我这么好的!”
“我早就说了,你放心,我们姐妹不会去告发你肇事逃逸的。”
“我是真的对你有感觉,所以我才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聿凡!”
沈酥酥声泪俱下。
通常情况下,演技进展到这个程度。
沈酥酥曾经经历过的男人,都会怜香惜玉,过来安慰她。
轻则擦擦眼泪,抱入怀中。
重则一吻定情,翻云覆雨。
不过卜聿凡,可不是寻常的男人。
“沈酥酥,我什么时候肇事逃逸了?”
卜聿凡沉心静气地拿起一个客用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那天,是你在地下停车场,撞到了我妹妹沈软软啊!”
“要不然,软软她怎么会流产,受了这么大的罪?”
沈酥酥说起那天的事儿。
“沈酥酥,那天我叫了救护车,送你们姐妹俩去了医院。”
“然后,我就主动报警,配合警方调查,毫无隐瞒。”
“我非常确信,我的车,没有碰到你妹妹。”
卜聿凡说出那天的真相。
“你说什么?你竟然,报了警?”
沈酥酥不信。
“我当然要报警,那天我晚到了一会儿,正是因为这个。”
卜聿凡不愧是大佬,处事周全。
“这说不通!
“如果你没碰到沈软软,为什么要去医院看沈软软?关心她?”
沈酥酥激动地站起来。
卜聿凡泰然自若地喝着茶。
“因为我觉得,会不会是我车子的声浪,吓到了你妹妹。”
阿斯顿马丁DBX发动机的声浪不是盖的。
“直到今天早上,我得到了一份监控录像。”
卜聿凡放下茶杯,潇潇洒洒地站了起来。
“沈酥酥,你妹妹在你们家的地下停车场,做了什么好事,你自己看。”
卜聿凡打开手机,播放了几段监控。
那天,叶成浩的车是何时驶入停车场的,清清楚楚。
那辆车停下以后,摇摆了快一个小时,一目了然。
监控是高清的,放大以后还能看到驾驶座上的人影。
沈软软衣衫不整,上下耸动,尽入眼帘。
沈酥酥看得瞠目结舌,一时间竟不知如何答对。
“这……这是……”
她的呼吸急促起来,脸涨得通红,溃不成声。
她的谎话眼看着要被戳穿了。
“警方那边的调查结果早就证明我是无辜的。”
“今天,我又收到了这个。”
“沈酥酥,这场大戏,是不是应该结束了?”
卜聿凡收起了手机,走回了办公桌。
沈酥酥眼见东窗事发,纸包不住火了。
就想拉温蓝下水,死也要找个垫背的。
“卜总,我是无辜的。都怪温蓝,是她散布谣言!”
“温蓝,是温蓝!是她,到处造谣,是她说你肇事逃逸!”
这时,总裁办门口传来了几声敲门声。
“进来。”
卜聿凡音调不高,说了一声。
“卜总,您要的人,我带来了。”
进来的人是秘书室的郑小柔,她身后还跟着一个女同事。
那人十分心虚地,畏手畏脚地跟在郑小柔身后。
沈酥酥看清了那张脸,整个人像被电击了一样,愣在原地。
卜聿凡,这个男人真是太厉害了!
沈酥酥这才知道,自己远不是他的对手。
她的那些小把戏,他不仅一眼看透,竟还有如此的城府。
“卜总,这就是公关部的客户经理季云朵。”
郑小柔简单一介绍,就出去了,并关上了总裁办的门。
卜聿凡叹了一口气。
“季云朵,你的表姐是妇科门诊的护士,对吗?”
“你做过什么,完完整整说出来。这是你唯一的机会。”
“而且关于这次你们对我的诽谤,我已经报案了。”
“要不然,你失去工作事小,你的离职原因我会让人事部门如实记录在案。”
“在法律上,我也会以我个人名义起诉你,并要求你承担我的名誉损失。”
季云朵更不会是卜聿凡的对手了。
她被吓得哭了出来,老老实实地供认了一切。
雅思集团内部的谣言正是她季云朵流散出去的。
之所以说得绘声绘色,是因为她的表姐正是那天接诊沈软软的护士。
原本只是表姐妹两个偶然间的八卦。
没想到她在上班时间用公司电脑和表姐微信的内容被沈酥酥发现了。
于是沈酥酥就主使季云朵,把流言传得满天飞。
说得越邪乎越好!说得越桃色越好!
卜聿凡听季云朵从头到尾地说完,让她出去等候通知。
沈酥酥这么做,目的有两个。
一是嫁祸给温蓝,踢走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二是利用这个所谓的把柄,掣肘卜聿凡,博取卜聿凡的好感。
真相大白,手段败露。
沈酥酥担惊受怕,羞愤交加。
她眼睛里汪着眼泪,眼线和睫毛膏都被晕开了,淌着黑汤。
“卜总,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沈酥酥不服输地,忿忿看着卜聿凡。
“难道你从来没有怀疑过温蓝?”
“从来没有。”
卜聿凡不假思索,指顾从容地回答。
没有?他说他没有?
沈酥酥此时才真正觉得自己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