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自然知道张秀芝,当即答道:“小贾,我们街道有个张秀芝,不过你们找她干嘛?”
她很清楚,派出所的同志上门,通常没有好事儿。
“哟,张主任记性真好!”小贾惊喜道,“没想到一问就找到了,我还以为得花费很多功夫呢。”
他们两个都没有往张秀芝很有名上面想。
“你们派出所的居然不知道她?”张主任开始直白的当张秀芝的吹捧者,“她按道理说跟你们差不多,是一个系统的,她在轧钢厂保卫科工作,是保卫科的代理股长。”
这里需要说一下,张秀芝的代理股长还没有转正,缺少一个契机。
这导致张秀芝干的是股长的儿,但因为她低调,不提这个,没多少人把她当做股长。
“轧钢厂保卫科的?我们怎么没听说过?”小贾诧异道。
如果是一般的人,不是干部股长,小贾绝对不会这么说,但一个股长,是干部了,多多少少听说的机会多一些。
“她才当没有多久!”张主任不知道张秀芝有什么事儿,再次主动吹捧,“轧钢厂闹特务的事情你们知道吧,这事儿她在里面立功了,所以才年纪轻轻当了股长。”
“啊?”小贾微微一震,看了眼同事后说道,“不会吧,我怎么听说是一个姓曾的同志立功了......”
“曾旺财同志嘛!”张主任自然发笑,“曾旺财也是我们这边的居民,他立的是头功,他媳妇儿也立功了......”
“他媳妇儿?”
“哦,就是你们要找的张秀芝......”
好家伙,原来是夫妻两个,这功劳可不小。
小贾已经意识到问题有点不对,本来他听了韩桥生一面之词的时候,对张秀芝的印象很差,现在却有点狐疑了。
“你们俩问了半天,到底找张秀芝啥事儿?”张主任问道。
“这个......”小贾迟疑一阵,换了中立的口吻说道,“实话跟您说吧,张秀芝有个弟弟,叫韩桥生,家里遭灾了......”
“你等会儿,怎么这么乱呢?”张主任眼晕,“张秀芝姓张,韩桥生姓韩,俩人不是一个姓,什么姐弟啊这是?”
“不是一个爹妈!”小贾解释道,“这不是重要的,重要的是,这个韩桥生家里的情况很特殊,人都没了......”
(前文错误,俩人不同父母。)
张主任听得眉头大皱,她没想到张秀芝家里的情况这么复杂。
“俩人不同父母,这种情况其实现在很多。”张主任说道,“一方没了,再找个人搭伙过日子很正常,你说那个韩桥生也成年了,他没本事自己混包肚子,来找张秀芝,他是怎么想的?”
张主任的生活经验十分丰富,她从没有听张秀芝提起过家里的情况,对张秀芝家里一无所知,但她此刻就是支持张秀芝。
她的理由很简单,一个年纪轻轻的丫头,家里有亲爹和后妈,自己却背井离乡,跑到四九城来投奔娃娃亲。
如果投奔过来白吃白喝还能说张秀芝不好,但张秀芝来了不仅自力更生,还对曾家有帮助,这你能说什么?
一个有本事、有能力、长得又漂亮的姑娘,经历了什么才会走到这一步,不问而知啊。
“他就是想,投奔他姐姐嘛。”小贾显然没有张主任想的那么多,“我看他挺可怜的,把他安排在招待所,帮他找找。”
“如果,我是说如果。”张主任多一句嘴,替张秀芝问道,“如果张秀芝不管她这个弟弟,你们打算怎么办?”
“呃......”小贾显然没有想到过这个问题。
张主任突然心里有底了:“小贾,你这样,让他在招待所住一天,我去找找张秀芝,先跟她了解一下。”
小贾不好说什么,姐姐没有养弟弟的义务,甭管是不是亲的。
从街道办出来,小贾没有回去,而是去上班,这时候的警力其实很薄弱,派出所的事儿很多。
巧了,小贾上班的时候,居然偶然间知道了张秀芝的住处。
他下班回到派出所,忙完了去看韩桥生。
“诶,小韩,你怎么没有洗洗?”小贾发现韩桥生依然是一副逃荒的样子。
“我怕......我怕把这儿弄脏了。”韩桥生腼腆又卑微的说道。
“嗨,没事儿!脏了可以洗的。”
“真不用了,谢谢,有我姐姐的消息了吗?”
“这个......”
小贾犹豫一秒,还是把张秀芝的地址说了:“你是不是跟你姐姐有什么矛盾?你这样,你就在这儿,街道办主任先跟你姐谈谈。”
谈谈?
谈个屁啊,跟她谈,不会有结果的!
韩桥生深知,张秀芝不会管自己,不过他已经拿到了地址,目的达成了。
“不用麻烦你们了!”韩桥生立马起身,“我自己去找她,其实当年小,挺不懂事儿的......我去给她赔罪,不管她原不原谅我,起码她得给死去的爹妈上柱香......”
这货把自己和他妈以前在家里作的恶,用一句“挺不懂事儿”轻轻带过,把话题转到亲情上面。
这让不明白真相的小贾心中对这件事儿的狐疑稍微减轻,再次同情起韩桥生的遭遇。
韩桥生知道街道办主任要去找张秀芝,不打算继续在招待所待下去,提出告辞。
小贾挽留不住,好心要给韩桥生钱,劝他洗洗然后出去理个发什么的,但被韩桥生拒绝了。
简直开玩笑,他就是要这副面孔出现在四合院。
从招待所出来,韩桥生拄着拐,一路走一路问,找到了四合院,然后也不进去,依着墙角蹲下来,眼睛一直瞄着过往的人群,等张秀芝回来。
张秀芝没有等到,却等到了正好轮休回来的易忠海。
易忠海和刘海忠现在意气风发,俩人成了科长级别的干部,在炮厂生产车间分量很重,不谈俩人的人品,他俩的技术确实没的说。
如今炮厂增加了新车间,新生产线,主做新枪的生产,后面还有两弹配件的生产任务。
所以现在易忠海感觉自己活过来了,从曾旺财的阴影中活过来了,在四合院中的存在感慢慢的在加强,隐隐有当太上一大爷的意思。
“诶,你这个同志,怎么蹲在这儿?”夹着包背着手回家的易忠海发现韩桥生。
“我找我姐!”
“你姐是谁啊?你找她进去找啊。”
“我姐是张秀芝,她......他不肯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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