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的易忠海,听到广播的开头,工具棒鸡一声掉在地上。
我的生活作风有问题?
震惊过后的易忠海十分愤怒,他知道曾旺财来厂里,肯定告状了,他压根没想过别人,只是不明白,曾旺财怎么做到让厂里这么快便出通知,而且是在大年三十这一天。
难道是曾旺财认识的那个大领导?
可是老阎不是说,他们不过是钓鱼的钓友关系,而且那个大领导管啥的都不知道,怎么就把手伸到厂里来了?
广播继续,接下来的内容让易忠海确认,就是曾旺财搞的鬼,因为他喵的广播内容居然有一些细节,例如对象是谁,时间和地点等。
这就离谱了,厂里的广播能说这些,还让不让人活了......
“易师傅,嘿嘿,宝刀不老啊......”一车间一位工人师傅走过来,冲着脸色发黑的易忠海说道,“你赶紧出去吧,主任找你。”
通知的威力来了,以前车间里面的人对他的称呼,都是您,现在直接变成你。
易忠海一言不发的往外走,他身后,一车间的工人们聚集起来:
“啧啧啧,看不出来啊,平时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话不多,玩的挺花的。”
“你要是八级钳工的待遇,你也会花,他一个月九十九的工资,就两口子,有本事花。”
“不能够咯,降两级待遇,一个月二十七块没了,老易也是想不开,有这钱,干嘛找一个大妈,年轻的姑娘多的是......”
“这你就不懂了,有的人就好这一口。”
“诶诶诶,我想起来了,咱们车间的贾东旭,他妈就是寡妇,而且也住在易忠海对门,你们说,易忠海的情儿是不是贾东旭他妈?”
“我觉得是,通知里面说的很清楚,难怪易忠海对贾东旭这么好。”
“我有个想法,我觉得贾东旭没准不姓贾......”
车间的角落里面,听到工友这么议论的贾东旭,脸都气白了。
他也在猜想是曾旺财搞的鬼,因为易忠海回来的时候跟他说了,说曾旺财和张秀芝来了厂里。
然而,相比这些,贾东旭更加恨的是曾旺财把易忠海的工资给降了,对他来说,这降的不是易忠海的工资,是他贾东旭的生活费啊......
一车间外面一个角落,主任把易忠海喊到一边:“你怎么搞的?生活作风问题闹这么大,是不是得罪人了?”
“我......”易忠海张了张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作为一车间的八级钳工,易忠海在主任面前一向吃得开,技术在那放着。
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车间主任是不会处置易忠海,这就是主任说闹得这么大的原因。
作风问题可大可小,大就是现在这样,小就是民不告官不究。
“主任,这是我们院曾旺财那个小畜生冤枉我。”易忠海黑着脸道,“我您还不知道,我就是看对门贾东旭一家子可怜,帮帮他们一家,给他们家送点吃的喝的,结果被曾旺财看到了,他就说我作风有问题。”
“老易,我相信你没用。”主任叹口气道,“现在厂里的处理意见已经出来了,降工资两级,你去清洁队报到,扫厕所两个月,你说你得罪谁不好,要得罪曾旺财,咱们厂厂长都要给他面子......”
主任知道的比易忠海多一点,尤其是在工作关系方面。
易忠海听完曾旺财对轧钢厂的影响后,内心把阎埠贵十八代祖宗都骂了。
老实讲,他现在后悔了,后悔不该对付曾旺财,不过现在已经晚了,后悔没有用,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老易,解铃还须系铃人!”主任劝道,“如果你真的得罪了曾旺财,我劝你去低个头,两级工资可不是小数目,这且不说,扫两个月厕所过后,你真能回来?”
降工资易忠海不甘心,但不怕,扫厕所也是,但他真的害怕,一辈子都在清洁队回不来。
“主任,不能够啊。”易忠海恐慌道,“我的技术您清楚,我去扫厕所,车间怎么办?厂里怎么办?”
“嗨,八级钳工虽然少,但厂里还是有的,也就是我稀罕你,厂长会像你这样想?听我的,低个头算了。”
“我......”
不管低不低头,有一点是肯定的,易忠海目前是完蛋了。
他穿着工作服,落寞的在厂里走,去食堂的路上,无数人对他指指点点,这些他都能够忍受,他忍不了的是,来到食堂之后,刘海忠居然也躲着。
这饭没法吃了!
站在食堂内,易忠海环视一眼,没有一个人跟自己打招呼,连刘海忠都躲着,其他人可想而知。
饭没法吃了,易忠海想回车间,再找主任聊聊,看看主任那边能不能从厂里上层走走路子,实在不行,送送礼也好。
主任建议的向曾旺财低头,他做不出来,而且,他觉得即使自己去低头,恐怕曾旺财也不接受。
更何况,事情虽然到了这个地步,他还是有一定的收获,那就是贾东旭妥妥的是儿子了,养老有保障,如果去低头,贾东旭肯定会离开。
走着走着,来到布告栏那边,只见布告栏围满了人。
易忠海正想驻足看看,却发现看布告栏的工人有几个发现自己,接着便捂嘴笑,看一眼自己再看一眼布告栏。
他恍然醒悟,除了广播通知,还有这边的通知。
远远的看一眼布告栏,他看到了熟悉的字体,他认得曾旺财的字,曾家门口的对联就是曾旺财写的。
输了,一败涂地,一大爷的身份没了,八级钳工的待遇没了,工作岗位丢了.......
恍然回首,易忠海发现,这个代价......太大了。
南锣鼓巷。
老天爷给了大年三十一个好天气,冬日的阳光十分难得的照耀着路上的行人。
大街上,胡同里都还很热闹,下班回来的人们喜气洋洋,不少人手里都提着网兜,给今夜的年夜饭增添一些光彩。
于海棠在此起彼伏的鞭炮声中走进南锣鼓巷,她下午回了一趟家,拉着姐姐于莉一起来这边。
此时还没有被阎埠贵算计同化的于莉,想着去未来公公家打听事情外加吃饭,不怎么合礼数,还特意的带了一点礼物,没有空手。
来到四合院,于海棠看了眼大门紧闭的曾家,随后进了对门阎家。
“叔,您知道曾旺财去哪了吗?你们都看走眼了,曾旺财可厉害得很,一个人把你们院的易忠海给整趴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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