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毕竟混迹社会多年,见多识广,下意识地稳了稳情绪。
脸上努力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故作镇定。
“请问,三位进货还是?”刘三咧嘴笑了笑。
赵政辉冷眼望着他,“你从哪里看出来,我们三个是来进货的?”
“那你们来,是来找我的吗?”刘三个子不高,背有点驼,微微仰着头,手指指着自己的鼻尖,讨好的问。
赵正辉冷笑一声:“当然是来找你,我确定我们没走错门。”
赵正辉说着,不再搭理刘三,径直走过去,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两名保镖也走过去,站在他身后两边。
刘三见三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杀气,不敢怠慢,忙从身上掏出一盒高档纸烟。
他走过去,手指颤动着,从烟盒里抽出三支纸烟,赔着笑脸,递给赵正辉和他身后的两名保镖。
赵正辉摆摆手,说:“把你的纸烟收起来,就你这烟,根本不够档次!”
刘三愣了一下,心想:在我们这个圈子里,这种烟算得上高档烟了,看来这三位来头不小。
刘三这样想着,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心一下子就虚了,额头上不由得渗出一层细密的微汗。
刘三手颤动着,把三支烟往烟盒里塞,还是有一支烟掉到了地上。
他不好意思的向三个人笑了笑,然后弯腰弓背,捡起地上的纸烟,放进烟盒里。
“你就是刘三吗?”赵正辉摘掉墨镜,瞪大眼睛,冷冷地瞧着刘三。
刘三忙向前紧走一步,点头哈腰地笑着说:“是我,我是刘三,嘿嘿……嗯……我不认识几位!”
赵正辉轻淡地说:“你说的对,在此之前,我们并不认识,可现在我们认识了!”
“锦绣服装厂是不是你举报的?”赵正辉目光锐利,像把利剑刺进刘三的心窝里。
刘三猛地打了一个冷战,忙摆摆手,唉叹一声,说:“唉,这位兄弟,话可不敢这么说,我刘三每天都从锦绣服装厂进货,服装厂被封之前,每天预订好的衣服,我都给他们提前结清了全款。现在厂子被封了,我比谁都着急,我的钱都已经打了水漂了。”
“就你的那点钱,打不打水漂与我没关系!我就问你一句话,是不是你举报的?”
刘三心里十分紧张,但他表面上仍然装着一副镇静的样子。
他手拍着胸脯,向三个人解释:“你们听谁说的?肯定有人栽赃陷害我,我绝对不会干那种偷鸡摸狗的事。”
“刘三,你就实话实说吧,我们没有足够的证据,是不会上门来找你。”
刘三站在那里,身子和手开始抖动着。他心里紧张而又害怕,根本不知道对方是何来头。
赵正辉看着他那副样子,冷笑一声,咬着牙说:“刘三老哥,你坐下慢慢说,如果你现在不讲,过一会只要我讲出来跟你对证时,兰城你就别想再混下去了,我的意思你听懂了没有?”
刘三向旁边的凳子迈了一步,身子抖了两抖,差点摔倒,赶忙手扶着凳子慢慢坐下。
刘三低着头,一只手叉开塞进后脑勺的头发里,无奈的抓挠着,想着心事。
赵正辉冷冷的望着他,说:“我们不急,你想好了再说。”
刘三现在心里七上八下的,十分紧张。
他想起了前一阵子的事。
几天前,陈旭东突然找上他的门。说给他介绍一笔大生意,只赚不赔。
在陈旭东还没发达的时候,刘三就跟他认识,甚至他们之前还一起干过坏事。
后来刘三在家人的劝说下改邪归正,做起了服装买卖。
陈旭东依旧投机取巧,倒买倒卖,强取豪夺。
他突然一下子发达了,成了兰城商界的大佬。从此,他们之间就几乎不再来往。
一天下午,刘三准备关商铺门时,陈旭东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刘三平淡的生活。
跟陈旭东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南方人,那个南方人说他是搞服装买卖的。
经陈旭东介绍,于是两个人认识了。
之后,那个南方人让刘三从锦绣服装厂,每天进一批衣服,然后再转卖给他,他出高价,让刘三赚到钱。
刘三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不妥,哪有天上白掉馅饼的好事。
他开始没答应,可是陈旭东把眼睛一瞪,说:“让你白赚钱,你还不愿意,你跟以前的一个样,都过去了几十年,还是个大傻子,”
刘三没办法,总算是答应了这件事。
他就按照他们说的去办,每次去文秀那边进货,显得十分大方,都是先给钱后拉货。
对文秀来说,刘三在她眼里,他的信义还是蛮高的。
过了两天,陈旭东给刘三打来电话,让他举报锦绣服装厂,说他们生产无牌的假冒伪劣产品。
刘三不肯,可他架不住陈旭东的威胁,他知道陈旭东做事心狠手辣,什么事都干的出来。
刘三自作聪明,觉得自己不说,也没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谁也不会想到会是他举报的,也只好答应了陈旭东。
最后,陈旭东再三警告刘三:不管事情败露与否,只要刘三敢说出他陈旭东,刘三第二天的太阳就看不到了。
刘三心里衡量了很久,现在两边的势力他都惹不起。
只要自己不说出陈旭东,其它的都可以讲出来。
刘三抬起头,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颤颤巍巍地说:“这位兄弟,唉!我也是被逼无奈!谁叫我是个小人物呢?我把我所知道的事,都全讲给你。”
刘三边叹气,边把这几天发生的事给赵正辉讲了一遍,可他始终没提陈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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