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10点了。
刚开门,就看见屋内只亮着一盏昏暗的暖黄色灯光,矮桌上是倒掉的啤酒瓶,桌上是一团又一团白色的纸巾,温新坐在羊绒毯上,趴在桌上,后颈起伏得厉害,发出细碎的哭泣声。
沈宴换上拖鞋,走过去蹲在温新的身边,抬手想要像小时候一样安抚她,最后还是在辈分和男女授受不亲中收回手掌。
“温新,你别哭了,杀害凌宣的凶手肯定会找到,你不要伤心。”他的声音很干哑,却不影响他此刻很温柔。
“凌宣她那么好的一个姑娘,她是家里的独生女,生活全靠她支撑...你们一定要快点找到凶手.....”
他把温新手里的酒瓶拿走,安抚道,“好,你放心,一定给你的朋友一个交代。”
继而又用命令式的口吻说道,“现在,去房间睡觉。”
良久,温新抬起头,一双哭红的眼带着酒后的迷茫,嘴里喃喃道,“沈宴,沈宴。”
他还是提醒道,“喊哥哥。”
一整天以来的委屈和伤感在此刻爆发,眼泪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她抬手抹了抹眼泪,抗拒道,“不喊,你不是我哥哥,我没有哥哥!我也不要哥哥,我只要一个两情相悦的男人!”
沈宴耐心道,“你别任性。”
温新一张哭花的脸,像极了病娇美人,一气之下,立马起身,踉踉跄跄的踮着脚尖,双手拽紧他紧实的小臂,借着酒精,她的语气娇软,“沈宴,你知道的,我只想当你的女人~”
她的脸蛋红扑扑的,一双月亮眼弯起,那颗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掌心传来的炙热似乎要灼伤他的肌肤。
抬起右手的食指,贴在他的唇瓣上,自顾自的说道,“沈宴,我,我年轻漂亮身材又好,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温新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点的其他情绪。
然,他还是那副冰冷禁欲的脸。
良久,沈宴都没有说话。
她有些丧气,给自己找台阶下,“行,看来我还不够努力,我困了,先去睡觉。”
温新松开他的手,转身回到卧室。
他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垂眸看着被温新掐过的手臂,上面还有指甲印记,连唇瓣上,都还残留她的酒气。
‘真是只磨人的妖精。’
沈宴走阳台,拉上落地窗,从兜里掏出一根烟,点燃,猩红的点在黑暗里忽明忽暗。
他们俩认识十几年了,以前在他身后不停喊‘沈宴哥哥’的小姑娘对他表白这件事,一直都让他这个纪律之内的人无法逾矩。
更别说沈父了,会直接家法伺候吧?
所以,除了拒绝温新,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可自己又能照顾她多久呢?
——
第二天一大早,温新接到舒双月的电话,里面传来舒双月急切的声音,“新新,不好了,凌宣的父母从小镇到京都,现在在人文艺术学院校门口,保安一直拦着不让进,现场很混乱。”
“什么!”温新以为自己没睡醒,她揉了揉额头,“行,我现在过去。”
她随意的换上一件衬衫裙,扎了一个低马尾,走到客厅时候,发现厨房里有一抹高大的身影正背对着自己,系着围裙,里面传来‘哐当’的声音,温新不可置信的走到厨房门口,疑惑的喊了一声,“沈宴?”
“现在连沈警官也不喊了,直接点名道姓了。”即使他没有转身,温新也能想象出他那欠扁的表情。
“是的,我就是只想喊你的名字,我也不想当你的妹妹,谁爱当谁当!”大概是带着隔夜的酒还未清醒,说话的语气谈不上很好。
沈宴将锅里的煎蛋铲到碗里,才慢条斯理的回头,眸光里的情绪很淡,“可我一直把你当妹妹。”
温新,......
“算了,今天早上不想跟你吵架,我要先去趟人文艺术学院。”她想了想,凌宣的案子还没有侦破,可能能从她的父母入手,况且,她也很想知道幕后黑手到底是谁。
这一刻,心比嘴巴诚实,“凌宣的父母在人文艺术学院,你要不要一起去?”
“行,坐下先吃早饭。”
温新极其不情愿的坐在餐桌前,瞧见一桌子的早餐,心里的气消了大半。
沈宴倒了一杯蜂蜜水在她的面前,“昨晚你醉酒了,喝点蜂蜜水不会头疼。”
“噢,谢谢。”
昨晚的事他零星记得一点,脑海里全是沈宴一张扑克脸,想想都气,住进来的这几天,除了那晚有肢体上的接触,其他的还真是一点点的进展都没有。
按照这样的进度,感情还没有进展,可能就被沈宴赶出家门了。
安静的空气中忽然传来一句,“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
温新没说话,脑袋里却是一直在编排他,‘什么叫没发生,明明就发生了,反正她心意已决,就是不想当沈宴的妹妹。’
她随后应了一声,“哦,沈警官海量。”
“行了,先吃吧。”
早餐过后,沈宴迅速的换好衣服,一件灰色的Polo衫,将手臂上的线条尽情展示,她一眼就看见小臂上的抓伤。
两人进入电梯,温新的视线赤果果的落在他的身上,一点都不带含蓄,秀眉紧拧,不确定的问道,“这是我抓伤的吗?”
沈宴抬手,淡淡的说道,“都说了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
温新来劲儿了,狡黠的笑了笑,靠近他一步,“不行,我现在是成年人了,我得对我的做的事负责。”
他退后一步,温新就上前一步。
直到沈宴被他堵在电梯的角落里。
温新学着电视剧霸总的样子,双手撑在他肩膀的两侧,让他不能动弹。
他的声音有些沉,“温新!这是公众场合。”
“沈宴,你紧张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