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只是出了点小状况,傅玉筝便没放心上。
不料,这时高镍却将纸条递给她。
傅玉筝接过来一看,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什么?”
“我姐姐今天被欺负了?”
傅玉筝直接瞪大眼睛叫了出来。
随后,她幡然醒悟,原来今日右眼皮一直跳,是因为姐姐出事了?
她可怜的姐姐,上辈子遇人不淑,这辈子好不容易夫君没问题了,居然又撞上个恶婆婆!
“镍哥哥,我要回京去探望姐姐。你处理完这边的事儿也赶紧来。”
傅玉筝从高镍怀里挣脱出来,再没心思卿卿我我了,说完就跑回后院,跳上马直奔京城。
一个时辰后,她抵达了娘家靖阳侯府。
刚好在大门口偶遇了归来的陶樱。
“娘,您这是上哪去了,打哪回来?”傅玉筝跳下马车,飞快来到娘亲身边,看着高高坐在马背上的娘亲。
陶樱见到小女儿,心头的恼火之意也没能散去,恨恨地道:“为娘刚去木府狠狠教训了那个老太君!”
这时,陶樱身边的护卫长分外解恨地道:
“三小姐都没看到,方才咱们夫人可威风了!”
“四巴掌犀利地扇过去,直接把那老太君给扇懵了……后来呀,还吓尿了呢!”
傅玉筝:???
什么时候她娘亲如此强势了?
在她记忆里,自家娘亲与姐姐性子差不多的,都是“吵不来架,也打不来架,但凡与别人争执两句便要脸红”的那款啊。
看出小女儿的疑惑,陶樱翻身下马道:“没什么,当母亲的为了子女,什么事儿都做得出来!”
随后,陶樱想起来什么,一边拉着小女儿往大门里走,一边教她道:
“筝儿,婆媳矛盾一旦出现,就务必要不惜一切代价占据上风。”
“否则,一步认怂,便会步步认怂,最后会怂一辈子。”
那样的悲惨人生,她的两个女儿都不能过!
这也是她今日豁出脸面也要大干一场的原因。
女儿第一次在婆家受了委屈,娘家人不去撑腰,日后就铁定会被婆家欺负死!
傅玉筝听了,非常认同地点头:“是这个理。”
陶樱还想再教点什么时,突然想起来,前阵子小女儿才把她婆母林氏给撂倒了,如今都掌管中馈,当上当家主母了。
呃,小女儿是个天生的强者,压根不需要教。
甚至,她这个当娘亲的都远不如小女儿呢。
思及此,陶樱及时闭嘴,换了个话题道:
“筝儿,你姐姐回来了,你去海棠院瞧瞧她吧。你能说会道,帮娘亲多安抚安抚她。”
傅玉筝连连点头。
送娘亲回上房后,傅玉筝便朝着海棠院疾奔而去。
奔跑的过程中,傅玉筝想起上一世,每次去探望姐姐,姐姐总是眼眶红红的,偷偷儿躲在房里抹眼泪。
这一世,出嫁没几个月,就被婆母打了,怕是眼眶儿又哭红了。
唉,傅玉筝都揪心死了。
不料,迈进海棠院的那一刻,居然瞧见——姐姐弯腰站在花圃前,正拎着洒水壶给花儿浇水呢!
侧影窈窕动人,完全看不出颓丧之意!
傅玉筝:???
愣了愣,旋即懂了。
——上一世,姐姐不被渣男所爱,真正伤透她心的是夫君。
——而这一世,姐姐得到了木邵衡全部的爱,心田一直被滋润得暖暖的。并不会因为突然出现的恶婆婆就真的心伤。
思及此,傅玉筝紧绷的心弦骤然松快起来。
姐姐幸福就好!
“姐姐。”傅玉筝来到傅玉舒身后,调皮地拍了拍她肩头。
“筝儿,你来了。”傅玉舒一扭头,见是妹妹来了,顿时笑靥如花。
精神状态是真的还不错。
不过……
她白皙的面颊上,赫然一个鲜红的五指印。
傅玉筝见了,心疼得不得了!
心头忍不住恨恨地道:“死老太婆,你给我等着,不虐得你哭爹喊娘,我就不叫傅玉筝!”
傅玉舒见妹妹盯着自己的面颊一直看,心下了然,妹妹在看那道显赫的巴掌印呢。
傅玉舒灿然一笑,柔声道:“筝儿,没什么,已经不疼了。”
声音里透着股释然。
说罢,转过身去,继续浇花。
傅玉筝见姐姐无论何时都这般懂事、识大体,忍不住从身后一把抱住姐姐,哽咽道:
“姐姐,你就是太善良了。”
这年头,人善被人欺啊!
有几个婆婆不是看碟下菜的?
这时,傅玉舒却拍了拍妹妹揽住自己腰肢的手,看着花圃里的各色牡丹,笑道:
“筝儿,这些牡丹花都是王爷当初送我的。”
“有些是他府里的花房培育的。”
“有些是我去年在宫里摘牡丹花,被太子的陈良娣讹诈五千两银子,后来王爷为了我把太子给教训了一顿……最后,不仅没赔银子,还额外得到了一大批赵粉牡丹。”
提及往事,傅玉舒眼角眉梢溢出满满的幸福。
她已经有了木邵衡全部的爱,她知足的。
“……妹妹啊,老太君如何,我已经想开了,从此不在意那个人,敬而远之便好。”
傅玉舒是真的不在意那个性情古怪的老人了,以前她有想过“当自家娘亲一样敬重”,努力婆媳融洽,其乐融融。
如今是彻底死心,不屑再搭理那号人了。
见姐姐丝毫不埋怨,心头依旧阳光,傅玉筝颇感欣慰。
成。
只要姐姐开心幸福就好。
报仇的事儿,自有她来干!
~
不想,报仇的具体事宜还没铺展开呢,当晚,一家子围在上房用晚膳时,门房婆子突然欢天喜地地跑来:
“夫人,世子爷,小姐,大喜,大喜啊,咱们侯爷回来了!”
陶樱激动坏了,赶紧咽下嘴里的饭菜,兴奋道:“真的?”
傅玉筝和傅玉舒也欢喜坏了,一年多没见到爹爹了,她俩什么规矩都顾不上了,还像未出嫁的小姑娘似的,撂下碗筷就奔了出去。
结果,两姐妹一跨出上房院门,就瞧见爹爹阔步而来。
真不愧是打了大胜仗凯旋的大将军,走路脚底都带风的,那个意气风发哟!
两姐妹激动坏了,“爹爹……爹爹……”
一边兴奋地高声喊着,一边提起裙摆奔了过去。
傅啸天还像曾经那样,张开双臂,齐齐将两个宝贝女儿给搂进了怀里。
“舒儿,筝儿,爹爹想死你们了!”
傅啸天豪迈地笑道。
笑着笑着,傅啸天突然笑不动了,眉头深深蹙了起来,盯着大女儿的脸径直问道:
“舒儿,你的脸怎么了?”
“被人打了?谁打的?”
“啊?”
傅啸天一脸的震怒,一声比一声动怒!
见爹爹如此,傅玉舒霎时感受到了爹爹浓浓的爱意。
她不禁眼眶湿润,一头扎进爹爹胸膛,整个脸蛋儿都幸福地埋了进去。
这时,傅啸天却想起来,自家大女儿嫁给了木邵衡,如今是高高在上的镇边王妃,等闲之人谁敢扇她耳光?
除了木邵衡,还能有谁?!
思及此,傅啸天顿时暴怒:“混账,看不出来啊,木邵衡竟是个虐妻的玩意儿!算什么男人!”
傅玉舒:……
傅玉筝:……
呃,这误会大了去了。
傅玉舒这才赶紧解释道:“爹爹,爹爹,您误会了。木邵衡待女儿一直很好很好……”
“好个屁,他是一家之主,真心待你好,别人还敢打你?”傅啸天暴跳如雷。
这时,傅玉筝赶紧帮着解释道:
“爹爹,木邵衡确实待姐姐很好,这个我可以作证。但是西南木府那个老太君,却不是个东西!”
闻言,傅啸天立马懂了,是婆媳关系出了问题。
他的舒儿跟她娘亲一样,温柔贤惠,绝对不可能做出不敬婆母之事。所以,问题只能出在婆母身上。
他的舒儿遇上了一个……恶婆婆!
哼,胆敢欺负他傅啸天的女儿,真是活腻歪了!
“舒儿,你在府里等着,爹爹去去就来!”
傅啸天说罢,一身银色铠甲都没来得及换,掉头就冲进了马厩,骑上那匹驮着他在沙场上浴血奋战多年的汗血宝马,就风驰电掣地奔出了靖阳侯府。
“爹爹,爹爹……”
傅玉舒急坏了,爹爹好不容易凯旋归京,结果,还没进屋呢,就冲去木府给她报仇去了?
“爹爹,爹爹,你回来啊……”
她只要爹爹好好的,平平安安的,不想爹爹出事啊。
可任由傅玉舒怎么一边追一边狂喊,傅啸天都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时,傅玉筝追了上来,一把抱住姐姐,安抚道:
“姐姐放心,咱们爹爹从来不是鲁莽之人。姐姐安心在家里等消息便是。”
要知道,她们爹爹可是手握二十万雄兵的大将啊,驰骋沙场二十余年没吃过败仗的常胜将军,岂能是没脑子、只图一时冲动的人?
爹爹出马,必然有他出马的道理!
——女儿被婆家欺负了,身为爹爹不出面怎么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