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傅玉瑶给沈嫣下跪敬茶?
听见这个提议,高晏先是一怔,随即面露厌恶。
——并非舍不得傅玉瑶下跪受委屈,而是傅玉瑶那个疯疯癫癫的样子,他看了就作呕!已经不屑再见!
——宁愿这辈子不再相见!
傅玉筝没再继续相逼。
而是从高几上端起一盏热茶,用茶盏盖子轻轻地刮着茶沫子,给高晏足够的时间想清楚。
连着刮了三四次后,傅玉筝才又抬眸笑道:
“世子爷,当妾的不肯来给主母敬茶,这事儿若传出去,恐怕京城里又该掀起……新一轮的舆论风暴了。”
高晏:???
听到“舆论风暴”四个字,他心头就胆寒。
每一轮舆论风暴下来,他简直跟遭受一场酷刑似的!
那滋味!
谁尝过谁知道!
这时,傅玉筝又笑着补充道:“世子爷看着就很疼爱世子夫人,定然舍不得她被卷进舆论风暴里,被满京城的长舌妇们评头论足吧?”
一个舆论风暴,一个沈嫣也会卷进去,这两点直接踩中了高晏的死穴!
高晏开始动摇。
正在这时,高老夫人不愿自家孙儿再卷入什么舆论风波,发话道:
“晏儿,去,把瑶姨娘给叫来,一个当姨娘的不来给主母敬茶,委实不像样。”
祖母发话了,高晏再不犹豫,当即让心腹小厮去小黑屋里把傅玉瑶叫来。
眼见事情按照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傅玉筝轻轻抿唇笑了。
她倒要看看,这一世,傅玉瑶要给一个庶女下跪敬茶,高喊完“妾身拜见夫人”,还得跪着聆听夫人的训诫。
向来心高气傲的傅玉瑶,又会做出何等疯狂的举动来?
无比期待呢。
~
小黑屋里。
自从昨夜被高晏一脚踹中心窝,傅玉瑶就一直在咳血。
可没有一个人关心她、在乎她,别说太医了,连个府医都没请。
就任由她躺在脏兮兮的稻草上,自生自灭。
“高晏,我恨你……”
“我恨你……”
“恨……你……”
“你和沈嫣……不得好死……”
傅玉瑶忍着剧痛,掉了四个门牙的她,含糊不清地放着狠话。
正在这时,门口一阵钥匙响,“嘎吱”一声房门打开。
傅玉瑶逆着光看去,她认出来者是高晏身边的心腹小厮。
她忽地一喜,挣扎着从稻草上爬起来,欢喜地问道:“是不是……高晏叫你……带我出去……看、看大夫治病的?”
心腹小厮翻了个白眼,斥道:“少做春秋大梦了,快出来,该去给世子夫人下跪敬茶了!”
傅玉瑶:???
她嘴角好不容易泛起的微笑,彻底僵住。
整个人仿佛被冻住,一动也不动!
僵得厉害!
心腹小厮还急着回去复命呢,都不屑多啰嗦,命令两个小厮一左一右架起傅玉瑶胳膊,就给整个人拽了起来。
狠狠牵扯到了伤口,痛得傅玉瑶立即回过神来,大声呼痛道:“疼,疼,别拽我……我自己走,自己走……”
可他们赶时间,完全不理会她,依旧架着她大步走。
于是乎,这一路可疼坏了傅玉瑶,直接将她一张小脸疼成了惨白色!
终于放她下来时,也没让她好好站着或坐着,而是直接将她摁倒在沈嫣面前,双膝跪在青色蒲团上。
三个月没洗头、没洗澡的傅玉瑶,浑身臭气熏天。沈嫣坐在椅子上,忍不住用帕子捂住了口鼻。
这副嫌弃样,看得傅玉瑶越发心头冒火。
她几乎笃定,就是这个低贱的庶女故意向高晏撒娇,逼着高晏叫她过来给她下跪敬茶的!
好显摆她正头夫人的威风!
这时,沈嫣的一个陪嫁嬷嬷,端着一盏滚烫的茶来,催促道:“瑶姨娘,还不快给夫人敬茶?”
“呸,凭她一个下贱的庶女也配?”
傅玉瑶宁愿死,也不肯屈辱地给一个庶女敬茶的!
只见她一个用力,就“砰”的一声,打翻了陪嫁嬷嬷手里的茶盏。滚烫的茶盏不偏不倚,冲着沈嫣大腿而去。
“啊……”沈嫣痛得一声惨叫。
这还没完,只见傅玉瑶突然窜起身子,整个人扑到了沈嫣身上。
张开嘴,就狠狠咬住了沈嫣的……耳朵!
咬得那个狠哟!
跟饿狼似的,要生生撕下那块白皙的小耳朵!
“啊……”
沈嫣惨叫连连!
高晏先是惊呆了,待反应过来,他急得直接掐住傅玉瑶的脖子,狠命地掐住!
掐住!
掐住!
沈嫣是他下半辈子的福星,决不能被咬残了啊!
“松口,松口,松口啊!”
“该死的傅玉瑶,我命令你,快给我松口!”
高晏只想逼迫傅玉瑶赶紧松口,所以手上力气越来越大……
越来越大!
突然“咔嚓”一声脆响,竟活生生——掐断了傅玉瑶的脖子!
就这样,傅玉瑶脖子一歪……死了!
死了!
死在了高晏的手里!
傅玉瑶断气的那一刹那,高晏甚至都没怔愣一下,就直接将她的尸首掼在地上,急急地探身去查看沈嫣的耳朵。
天呐,半个耳朵快被咬下来了!
“太医,太医,快去宫里请太医……”高晏焦急地不行,一个劲地大喊大叫。
此时的傅玉筝,一眼没瞥沈嫣,她满腔心思都在死去的傅玉瑶身上。
亲眼见到这一世的傅玉瑶,活生生被她的情郎给掐死了,傅玉筝长舒了一口气!
心口无比的畅快!
嗯,上一世的仇,已经报完了一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