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风院的后花园里,高镍和傅玉筝刚结束一场激烈的事儿,傅玉筝浑身没劲儿,累趴在大红褥子上。
连肚兜都是高镍帮她穿上的。
“你这体力真是不行啊,才一个时辰就这样了。”高镍一边给她系肚兜带子,一边打趣道。
傅玉筝:……
狗男人,一个时辰还嫌短?
她整个人都快散架了好不好?!
高镍正言语调戏她时,牡丹花圃外隐隐传来脚步声,最后那道脚步声停在入口的花树外。
隔着一丛紫薇花树,青川禀报道:
“主子,少夫人,镇国公夫人来了,说是有事要见少夫人。看她的神情,眉眼中带着怒意,应该是来找茬的。”
找茬?
高镍一个冷笑。
就林氏那样的,还敢来他的临风院找茬?
找死还差不多!
高镍抓上紫色衣袍穿上,便要钻出大红纱帐去。
正在这时,傅玉筝一把拽住高镍,小声道:“镍哥哥,你稍稍休息一会,后宅的事儿交给我去处理。”
重生回来,她要一步步亲手虐死上一世的仇人。
除非有她搞不定的事情,否则她不想让高镍过多的掺和进来。
自己的仇,自己亲手报,才最爽?
不是吗?
思及此,傅玉筝很认真的看着高镍,不容拒绝道:“镍哥哥,交给我。”
高镍笑了:“行,你喜欢就成。”
反正他的媳妇,这府里谁也不敢欺负,顶多是言语上发生点冲撞。
青川听到这里,立马会意——自家少夫人是有意面见林氏了。
他当即出去留住林氏,绝不让林氏溜走。
而牡丹园的纱帐里,高镍又抚上傅玉筝光洁的后背,一脸暧昧地笑道:
“问题是,你还有力气穿衣裳吗?”
“要不要为夫给你穿全套?就像之前给你穿肚兜一样。”
傅玉筝:……
这个狗男人,又要趁机耍流氓了。
果然,高镍就没有老实的时候,一边给她穿中衣中裤,一边还时不时捏一把揩油……痒得傅玉筝“咯咯咯”直笑。
“别闹了,快别闹了……”傅玉筝一边笑,一边不住地打他。
可高镍是个爱打情骂俏的,有这等机会哪会放过?
于是乎,该捏还捏!
最后,在傅玉筝清脆的笑声中,一刻钟后才把衣裙勉勉强强穿好。要知道,若让丫鬟服侍她穿,几乎分分钟就搞定的。
所以呀,高镍哪里是在帮忙,简直是帮倒忙呢!
随后,傅玉筝对着梳妆镜梳发,已为人妻的她,自然不能像未出阁的少女那样披散着一头秀发,得用簪子挽起来才行。
结果,这一挽又是两刻钟。
待她佩戴好各种头面和首饰,彻底搞定一切后,又一刻钟过去了。
呃,所以,你说林氏在外头……等了多久?
呵呵,足足等了半个时辰(一个小时)有多!
简直没把林氏给气死!
~
话说,最初,林氏被青川强势地请进临风院时,她忌惮高镍在府里,心头委实发慌。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她独自一人静坐在花厅里,长时间没人来搭理她时,林氏开始重新气恼起来!
“好你个傅玉筝,把我请进来,就为了干晾着吗?”
“茶,茶不上!瓜果点心,瓜果点心也不上!”
“就这样对待自己婆母的?”
“靖阳侯府出来的姑娘,真真是忒没教养!”
当然,这些骂人的话,林氏可不敢……在高镍的地盘宣之于口!她只敢在心头把傅玉筝骂个狗血淋头!
正一脸怒容骂着时,门外的长廊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林氏抬头一看……
只见傅玉筝身穿嫣红色长裙,美美地从敞开的窗户边走过。
她那潮红的脸蛋,显得气色比往日更盛。
林氏一瞅就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好事。
“呵,白日宣淫!”
“真真是骚狐狸精,大白日的就勾引夫君干那档子事!”
林氏在心头不住地暗骂。
傅玉筝步姿轻盈地来到花厅门口,一眼就瞥见了林氏那张满脸不悦的脸。
傅玉筝静静欣赏了两眼,然后侧转身去,假意质问守门的丫鬟:
“怎的将母亲带到这花厅来了?但凡重要的客人,不都是在正堂接待吗?”
语气还颇凶。
守门的丫鬟连忙低头,恭声回禀道:
“回少夫人,大少爷交代了,咱们府内唯有老夫人才算重要的客人。其余的,统统不够格……一律只能带来花厅。”
林氏:???
这是点名说她不重要?
入不得正堂?
活了大半辈子,她就没见过像傅玉筝这样……故意给婆母找难堪的儿媳妇!
别说,傅玉筝还真就是故意的。
听了丫鬟的解释后,她故意做出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啊,本夫人明白了,无论是母亲,还是世子爷来了,都没资格走进咱们临风院的正堂。”
林氏:???
蔑视完了她,又来蔑视她的儿子?
忍不住,恨恨地斜了傅玉筝一眼。
而这时,傅玉筝扫了一眼林氏身边空空荡荡的高几,又质问丫鬟道:
“怎的连茶水和瓜果点心也没上?她好歹是我母亲啊,快去小厨房端来。”
却见丫鬟道:“回少夫人,大少爷很久之前有令,除非他特意交代,否则这些无关紧要的登门之人……没资格喝茶,也没资格品尝咱们临风院的瓜果点心。”
林氏:???
听着这些扎心的话,她简直后悔死来临风院了!
这哪里是来找茬,简直是特意寻上门来找虐啊!
“不过,如今有了少夫人,只要少夫人吩咐一声,奴婢立马就去小厨房端来。”丫鬟又补充道,言语里全是对傅玉筝的敬重。
换言之,过去临风院只有高镍一位主子,所以他们只听从高镍一人的。
如今,傅玉筝嫁了过来,就拥有了两位主子,他们也听从傅玉筝的。
却不料,傅玉筝笑着摇头道:
“不必了,在家从父,出嫁从夫。”
“既然夫君认定母亲没资格喝茶,也没资格吃瓜果点心,我听从夫君的便是。甭去小厨房拿了。”
林氏:???
心头那个气哟!
短短的头发丝都在头顶气得根根立了起来!
而傅玉筝刚挥挥手打发了丫鬟,才走到林氏对面的圈椅上坐下,大丫鬟巧梅就端上来了一盏茶。
注意,仅仅是一盏茶哟,而非两盏。
径直递到了傅玉筝手里,还恭声道:“少夫人,请用茶。”
而对面坐着的林氏,则只有干瞪眼的份!
林氏简直要气炸了肺,不给她上茶就算了,反正她也没多渴。傅玉筝却偏偏要当着她的面喝茶,偏偏要衬托出两人的不同来。
——一个有,一个无!
儿媳妇有,她这个婆母反倒无!
这丢的是什么?是她这个当婆母的颜面啊!
说实话,活了大半辈子,她就没见过像傅玉筝这样……半点不知礼数,也不知孝敬长辈的儿媳妇!
而傅玉筝喝了茶还不够,还叫巧梅上了一盘时兴水果,但只摆在自己这边……林氏只能看,只能闻,却半点吃不着!
小气了一把林氏,傅玉筝才丢下扎水果的牙签,看向林氏笑问道:“不知母亲特意跑来临风院,有何贵干?”
“还能有何事?今日下午你干了什么好事,难道你自个心底没数吗?”林氏不悦地道。
却不料,傅玉筝直接装傻道:“母亲说什么呢,儿媳半点没听懂。”
林氏只得点明道:“你强行霸占了世子爷院子里的一个管事婆子,有这事吧?本夫人不同意,赶紧给世子爷还回去!”
还回去?
笑话!
她傅玉筝看上的人,轮得到林氏要回去?
只见傅玉筝嘴角一勾,笑道:
“母亲,是这样的,刘婆子在世子爷院子里干得不开心。她求到儿媳面前来,一脸委屈地要告老回乡。”
“儿媳见她能干,便通知余总管,将她调来了我的临风院。”
“还给她涨了一两银子月俸,从我的嫁妆里出,算是尽力为咱们镇国公府留下一个能干的管事吧。”
林氏:???
合着,被傅玉筝这张嘴一说,她非但没抢人,还在做一件大好事?
是好心一片?
傅玉筝这指黑为白的本事,她算是见识了!
深呼吸一口气,林氏冷笑道:“果真如此?那就把刘婆子叫出来当面对质,我就不信她会在世子爷院子里干得不舒坦!”
干着最闲的活,领着份不错的月俸,还能嫌弃不舒坦?
见鬼了还差不多!
傅玉筝笑道:“成啊,巧梅,那就把刘婆子叫出来,当面与母亲对质吧。若刘婆子又回心转意了,便安排她再回到世子爷院子里去吧。”
说着,又转头问林氏,“不知母亲可要把世子爷也叫来,三人一块对质?”
林氏冷笑道:“不必了,有本夫人在就成了。”
结果,林氏怎么也没料到,不一会,巧梅回来道:“少夫人,刘婆子死活不肯出来,说没那对质的必要。她誓死不肯再回去世子爷那,只稀罕留在咱们临风院。”
林氏:???
还不等林氏反应过来,傅玉筝直接笑道:“母亲,您听见了,刘婆子不屑出来见您。既然如此,这件事就这样结了。”
随后,傅玉筝从圈椅里站起身来,笑道:“巧梅,送客。”
林氏:???
她还没怎么说话呢,就、就送客?
“怎么,母亲还没坐够?那成,巧梅,你在这儿好好伺候母亲,我先回后院,夫君还在那儿等我回去呢。”
说罢,傅玉筝抬脚就往门外走。
一眼都不带多看林氏的。
林氏那个气啊!
重重咬住下唇,旋即扭着水桶腰,一甩帕子,横冲直撞地夺门而出,把傅玉筝的肩头都给撞疼了。
傅玉筝捂住自己肩膀,不屑地瘪了瘪嘴。这时,她突然想起来一件事,便冲着林氏背影,大声对巧梅道:
“巧梅,听闻因为调岗的事情,母亲把余总管给辞退了?可有这事?”
巧梅道:“正是,余总管一家子正在收拾铺盖呢,今夜便要被赶出去了。”
听到主仆俩这番这话,林氏总算心头舒坦了一点。
心道,傅玉筝,你瞧瞧你干的好事,把余总管一家子全给害惨了吧?
你就是个扫把星!
等余总管找不到下家,一家子喝西北风时,你看看余总管一家子会不会恨得日日诅咒你!
林氏怎会这般自信,经验丰富的余总管找不到下家?
这个嘛,很简单,以镇国公府的在京城的地位,从他家被赶出去的下人,便是一生的污点。
哪个府邸还敢收留?
下半辈子铁定没有主人敢要了!
除非出京,去外地!
而余总管一家老小可都是京城当地人,要他们丢掉自尊心滚出京城,怕是比死还难受呢!
所以,你说说,傅玉筝是不是扫把星?
思及此,林氏心头那个爽啊。
岂料,正在这时,身后却传来傅玉筝欢喜的声音:
“余总管真被母亲辞退了?”
“那挺好,巧梅,去,将余管家聘请到咱们的临风院来,给我当后院的总管。”
“月俸嘛,直接给他上涨三两银子,从我的嫁妆里出。”
“巧梅,你不知道,余总管可是个绝顶的管理人才呢,昨夜夫君还夸过他!说,像他这般能干的总管,真正是世间少有的!”
林氏:???
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直接气死在这院子里!
而林氏哪里知道,高镍压根没夸过余总管,不过是傅玉筝故意说出来气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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