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顺骂骂咧咧的往自家院里走,“你这个人,就是眼短。贪小便宜吃大亏,你懂不懂啊!”
张苗苗一脸不服气,瞪了张顺一眼,仍旧心满意足地捂好自己手里的三两银子。
这银子赚起来就是爽快,比自己在地头干活儿强多了。
回到家,张顺他娘便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瞧见张苗苗就来气。
见她憨笑着回来,便当即撂下手里的活计,“呦,还知道回来呀?猪也不喂,家里也不管。我们这老的老,小的小,挂墙上喝西北风算了。”
张苗苗听到这话,心里有气,却并没有说什么。毕竟那么多钱在自己口袋里,跟别人说的着么?
她瞥了一眼张顺,对张顺他娘道,“娘,你问问顺子。”
说着,便是走进自己屋里。张顺打了水在院子里洗脸,见他娘摆脸色,便道,“出门儿也是为着讨生活。这月份上,地理没啥活儿,等有活儿了,我们也就不出去了。”
“啧啧啧,你们出去能赚几个钱呀。又是牛又是人的。牲口的嚼用能不能赚的回来?”张顺他娘一脸的不高兴,成是看不上他们的样子,搬了个凳子坐下来挑拣豆子,一边道,“我瞧着那弃妇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正经人家的姑娘能被休下堂?”
张顺见他娘跟张苗苗一般眼界短浅,便是哼了一声,“她人怎么样且先不论。要说赚钱,张家村一村人加起来都没她的脑子。”
“说的尽是些废话,要不是张老爹开口给她十两,她能有什么翻天本事。说到底还是有本钱。”张顺他娘瞧见江巧每日抱着孩子跑来跑去,就心烦。
张顺投出一条毛巾擦擦脸,“我可不管她怎样,有钱赚我就去偷眼学着。”
现在眼看着就要夏天了,再过半个来月,桃子,杏子也就都熟了。
就是这几日张顺没事干,还能往城里跑几趟,半个月后,农活都忙不完,自然是不能做生意了。
还有,张老爹分给江巧的那三亩地,现在还荒着,他们每次下地干活儿,都看见那三亩地荒的一片,草长了七尺高,都没人管。
张顺端起脸盆来,将洗脸水泼进菜地里,
朝屋里喊了一声,“苗苗,什么时候做饭啊?”
张苗苗一脸烦闷地走出门,睨着眼睛瞪了一眼张顺,“我忙着,你还没完没了的催,催什么催么?”
她心不甘情不愿地走出来,刚才的好心情都被张顺催没有了。挽起袖子来往厨房走去,边走还不忘往牛棚里看了一眼,发现张顺早就将篮子都卸下来了。
她走进厨房,这才庆幸。
还好自己的婆母不是那种勤快人,一看见活儿就忙不停。她还想指挥这个指挥那个。
这空篮子他都没有打开看过一眼,自然也不会看见张顺放在里面的那几个夹满了肉的饼子。
张苗苗这下又高兴了,站在厨房门口叫了一句,“小顺,来给娘烧火。”
趁着小顺往厨房里跑的空,她便是拿出一个饼来,切了半个放在火上热着,将剩下的都放在自己平时藏吃食的地方。
反正她婆母不会进厨房,自然,这些好吃的,她吃不着也是没有办法。
张小顺从来都是有什么活儿一叫就到。多半的时候都是叫他去厨房里面吃独食的。
这会子他进了厨房,便闻见香气扑鼻的肉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张苗苗一边指使着他干活儿,一边等着饼子热了,从锅里拿出来塞进他手里,“就在这里吃,别出去了吃让人瞧见了。”
吃饭的当间儿,张小顺随便吃了几口就跑出去玩了,一家人坐在一起,张顺他娘便开始挑三拣四,“你瞅瞅,这饭都不好好做了,汤面都是汤,面条也不知道怎么擀的,面都夹不住。”
张苗苗冷着脸坐在一边,自己吃自己的。
张顺他爹哼了一声,“有你的吃就吃。要嫌不好,你自去做。”
张苗苗累了一天腰酸背疼的,能做这一碗饭那都是毅力坚持下来的。
“爹,我寻思着,要不然夏天就别让苗苗下地了,就让她跟着江巧做买卖。”张顺见张苗苗一脸不悦,可谓是身心俱疲。
张顺他爹瞅了瞅一旁一言不发的张苗苗,问张顺,“好好的,怎么不种地要出去呢。”
“赚钱呀。”张苗苗这才插了一句嘴,就见张顺他娘瞪了她一眼
,“老爷们说话,你多什么嘴。”
张顺见此,便道,“爹,苗苗说的没错,一个女人家的,在田里累死累活的一年也就是一二两的收成,若是做买卖,生意好了,那一年得这个数。”
张顺保守估计,这一年总能有上百两的来项吧?
他伸出手指比了个一,张顺他娘当即便倒吸一口冷气,“十两啊?”
她做梦都不敢想,一年一个人收入是十两,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张苗苗见自家婆母这般眼界短浅,便是冷笑一声,“娘,什么十两,一年至少一百两。”
张顺他娘才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好事,当即便是砸了咂嘴,“啧啧啧,你们这才跟那弃妇厮混了两日,便开始说话不怕闪了舌头了。”
张苗苗听她婆母这样说,摇了摇头,“我说你也不信。反正今儿我们就赚了三两。你爱信不信。”
一听这话,张顺他爹狐疑地看着张顺,“可别干那偷鸡摸狗的坏事。”
张顺笑着道,“不能,我这不是就让苗苗每天去那边学做果子糕点么?你们可不知道,果子糕点在外面可吃香了。就小顺偷吃的那些糕点,那是上贡和大户人家才花钱买的。不说别的,就今天一个员外郎,当即就买了半篮子去了。你猜多少钱?”
张顺说着,便是咂了咂嘴,见老两口听的仔细,便是伸出三根手指头,“三两,你们想想,三两放我们家能干吗?人家外面的有钱人,随便甩个子都那么多,您说说,不赚那钱赚什么?”
张顺他爹听了,倒吸一口凉气,“我说呢,那江巧这几日都不喂猪了,原来是找到了赚钱的行当。”
“我寻思不是。”张顺摇摇头,心里可是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