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松看那厨师,不到30岁,有点小帅,没什么气质,像是打小在这附近长大,对除了园子之外的诸事均不太关心。
曲落年见阿松正打量厨师,张罗着脱掉了大衣,小声说,小哥叫明景寿,景明喜欢他,两人正交往着,已有几年了。
他们多大了?阿松笑问。
男的28,女的26。
两人正说着,从右边的圆门里走来了几个人,为首的女人正教训身边扶着另一人身子的春和,说她办事毛躁,这样下去,如何如何……
曲落年轻拽一下阿松,起身恭迎母亲,阿松此时已站起身,但还是惊讶于曲落年叫眼前这女人为母亲。
那女人说,恩,回来了。
又看向阿松,问,这是?
这是我的未婚妻,杜沐松。
那女人听了名字倒是仔细看了看阿松,看后说,落坐吧。
于是几人移步席上,那女人着飒爽骑马装坐了主人位,春和把扶着的人安排坐了女人的一边,自己则站在了身后。
阿松这才打量了春和扶着的那人,那人头发全白,着青色长袍,肌肤盛雪,又娇又柔又弱,坐在那里,仿佛就要没了生气一般。但是,绝美,美的让阿松挪不开眼,阿松不由想着,这男子怎么可以如此年轻,这男子怎么可以如此妖娆,这男子……一定不是混血,他有着万无一失的中国北方男人的一切美好,那眉那眼,她想如果回到古代,潘安如何,宋玉怎样,都不会好看过他,不会!
那女子看了阿松一眼,便笑了,她说,东南,收了你的本事吧,我这还想吃饭呐。
女子话音刚落,阿松看一眼女子,再向男子看去,刚刚那种欲罢不能感忽然消失殆尽一般,不复存在了。
曲落年对阿松介绍,这位是我的母亲,曲惜蓓,你可以叫伯母,这位是我的父亲,义海山,你可以叫伯父。
那曲惜蓓笑说,有一个两个的叫我妈,我已然觉得老了,如今又来了叫伯母的,再过些年总会被叫奶奶,这不是更老了嘛。
这时忠叔过来帮着布菜,说,哪有,您一直是不老女神呐。
几句话逗得曲惜蓓笑得大声。
所谓闻名不如见面,阿松再也没想到,曲落年竟真有年龄莫辨到如此的父母,他的母亲曲惜蓓,往大了说,最多说这人25岁,父亲义海山,都可以说他18+,有着刚成人的样貌。
这顿饭吃的也让阿松很莫名,曲惜蓓对阿松没有任何疑问,只是说了一些结婚的安排 ,那义海山根本没有说过话,唯有春和帮他布菜时,问他是否来点这个来点那个的,他点点头,轻声说恩。
阿松不由向曲落年看去,曲落年在桌下安抚的拍拍她的腿,那意思,就这样了,这样已经很好了。
很好吗?阿松这才有些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拥有一个对自己万事不关心的婆婆,并且她看上去?十分有钱,她还拥有了驻颜术,不对,这些都是真的吗,不会是曲落年找来骗自己的吧。
这时,曲惜蓓取餐巾擦擦嘴,对阿松说了今晚第一句像长辈的话——小杜,我看你怎么好像比我还老?!
阿松一时噎住,还没回答,就见曲惜蓓向春和指指,春和立马翻她跨在身前的细绳包,拿出一个棋盘盒一样的东西,曲惜蓓看了一眼,说,去吧。
春和拿着包绕过曲落年,双手递交给阿松,阿松看了一眼曲落年,见他点了点头,心想,这流程还挺像那么回事的,忙接过。
曲惜蓓说,听说你自上海来,那地方潮湿,闷热,空气也一般吧,于是我给你的这套物什里少加了一些蜜,少加了蜜那么水就会多,敷上身更轻盈些,你回上海后可以试试,算是我做婆婆的给你的一份见面礼。
这时阿松按下心中盛大的怀疑,说,谢谢曲伯母。
曲惜蓓有些感叹,以前,认识一个也很漂亮的人,她称我是模糊美人儿,我称她是电眼美人儿,可惜为了给一一治病,慢慢不再与她联系……
阿松怀疑自己听错了,她怎么听见了“一一”?此时向曲落年看去,只见他低着头,在想着什么。
曲惜蓓倒是回过神,说,小杜,你大概不知道吧,我这儿子,小时候就叫一一的,我说义一,也不好听啊,又改了改,叫义逸,俊逸的逸,这名多俊啊,偏我这傻儿子,自己要叫什么“曲落年”的,我就说“落”字不适合做名字,“年”字放我们这也显得过分小家子气,可他偏要叫……
此时义海山坐在那里,不动声色的咳了一声,曲惜蓓便不再说了。
阿松此时倒是盯住了曲落年在看,义逸?这是他的本名儿?听曲惜蓓这样说,她定是不知道自己有个堂侄女也叫义逸吧~
阿松张口想问,曲落年在桌下按住她的手,她看了一眼曲落年,曲落年却向曲惜蓓说,这都多少年的事了,我看您和我父亲,身体很好,下次,抱我和松果儿的孩子回来看你们,没什么事……
曲惜蓓已起身,压下曲落年未说完的话,说道,你父亲这几日感了风寒,我们在涯角泡温泉,忠叔差景明过去催了四次,这才回来,还不是想见你一见,如今见了,知道你好事在前,不愿意在家里办,想是婚礼上也无需我们,婚礼的钱早给你备了,在忠叔那,有照片什么的要多发些回来,给我们看看也就是了。小杜,我家业虽大,但人丁单薄,盼你早为义家添丁。
说到这里,曲惜蓓似是盯着阿松仔仔细细看了个遍,眼中倒似有泪一般。
罢罢罢!老头子你有没有话讲,那义海山也要站起,春和立马上前搀扶,他起身后摇摇头,曲惜蓓便继续说,下午让景明带你们四下玩玩转转,愿意在这里呆几天就呆几天,我们总之不会烦你们就是了。
曲落年脸上有了几分愧疚,说,我们送送母亲~
曲惜蓓说,不用不用~
阿松便见两人又消失在来时那处,转看曲落年,万般心事在心头,是该她问一问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