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客厅之内,满当当的站满了人,泾渭分明的形成了两个阵营。做为女主人的应彩荷,和她的公公婆婆,以及闻讯赶来的父母站在一起,在他们的对面,则是苏木和琳达等人。
还没等琳达向众人解释,盛气凌人的应彩荷就率先发起了攻击,她站在琳达的面前,伸手点指,大声的吼叫着。
“琳达,你给我们说清楚,刚才在三楼是怎么回事!你不是一直向我们保证,在治疗的时候,不会出现任何的问题吗!为什么我老公在被你催眠的情况下,会有剧烈的肢体动作,会不停的大呼小叫!”
“夏太太,很抱歉,我只能说那是一个意外,如果你非要一个解释的话,我会跟你和你的家人解释清楚的。”
“说!你现在就说!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解释!”
“彩荷,你先不要激动,冷静一下好不好。你一个电话把我和你妈,还有你公公婆婆他们都喊过来,说振华出事了,可我们站在这里半天了,具体的情况都没有搞清楚,你能不能先把事情说一下,让我们好有个心理准备。”
应彩荷的父亲上前将自己的闺女拉到了一边,询问具体的情况,应彩荷侧脸看着琳达说道:“你让看病的跟你说,我跟你说不清楚!”
“应叔叔,你不要难为夏太太了,具体的情况还是由我来跟大家说清楚。”
琳达往前走了两步,非常冷静的将治疗时发生在夏振华身上的事情,以通俗的言语跟众人说了一遍,当她要说出具体的原因的时候,夏国安说话了。
“彩荷,事情我已经听清楚了,不就是振华在治疗的时候,出现了一点意外吗,有什么大惊小怪,打电话把我们都叫过来,我还以为出了多大的事情呢。”
夏国安这样说,并不是说他偏向琳达,而是有原因的,自从琳达和苏木他们到来之后,经过初步的治疗,儿子和儿媳就能够正常的生活,他和亲家的心里头是高兴的,对琳达的能力是认可的。
从最初的试图插手干涉,到后来的放手不管,夏国安夫妻和他们的亲家,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是对心理医生的职能做过深入的了解之后,才做出的决定。
他们心里清楚,专业的事情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外行不不能进行干涉的,如果说靠着自己的一知半解,去指点专业人士做专业的事情,那到头来受伤的肯定是自己。
所以,在琳达把事情说清楚之后,夏国安才会说出那么一句话,而他的话,也得到了亲家的赞同。
“彩荷,你公公说得对,一点小意外,没必要大惊小怪的,你平常看病的时候,还时不时的出现一点偏差,何况是心理治疗这种高难度的医学技术,只要人没事就行,接下来咱们该干啥干啥,不要耽误小苏他们休息。”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开始治疗的时候,她可是跟我们保证过的,说治疗当中不会出现意外的,今天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
在亲生父亲的安抚下,应彩荷是得理不饶人,不依不饶的非要琳达解释清楚不可,在她的心里面,自己的老公出现那样的状况,就属于重大医疗事故。
“夏太太,如果你非要知道具体的原因的话,我也不是不能说,不过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吧,我听着呢。”
“夏太太,我再重申一次,夏先生出现的状况,在心理治疗当中是正常,跟你想象的是不一样的。夏先生今天出现的状况,是因为在睡眠治疗的过程中,他的副人格不受控制,试图驱逐主人格占据主导地位,两种人格激烈碰撞之下,才出现了你看到的那种状况。”
“你胡说!前几次为什么没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为什么我们游玩回来之后,这第一次治疗就出问题了!”
“夏太太,在你和夏先生开始接受治疗之前,我就曾经征求过你们的意见,也将你们身上主副两种人格的特点都说清楚了,当时你们的选择是接受主人格,抑制副人格。
你和你的家人都清楚,夏先生本人比较软弱,身上缺少男人应有的阳刚之气,这种性格的产生,和夏先生的生活经历有着莫大的关系。
从小到大,夏先生基本上是在亲人的支配下生活,在家里听父母的,在外面听你的,这样的成长经历,给第二人格的产生提供了直接的条件。
没有结婚之前,夏先生是一个人生活,一些闲言碎语对他造不成影响。结婚之后,在经营模具作坊的同时,夏先生接触的人,比结婚之前多了许多,这种情况下,一些影响他生活的言语,就对他产生了很重要的影响,才滋生出了第二人格,才有了后面的事情发生。
夏太太,实话跟你说吧,从第一次治疗开始,我就知道,夏先生的第二人格是不受控制的,一直想控制主人格,占据主导地位,我顺应你们的想法,也进行了合理的治疗,有效的控制了夏先生的第二人格,一切都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我不知道,夏先生在这十天里面经历了什么,听到了那些话,受到了哪些刺激,才让他今天在接受治疗的时候,让身体内的第二人格脱离了掌控。
而今天的这个情况,只能说明一点,那就是夏先生第一次做出选择的时候,他的心里是犹豫的,他在心底是想彻底的摆脱自己软弱的性格,这样矛盾的想法,才造成了今天的局面。”
在琳达说完之后,应彩荷有些犹豫了,不像刚开始那样强势了,因为在外出游玩的十天里,她跟夏振华说了一些不应该的话,正在她想着是否要说出来的时候,已经早早醒来,躲藏在楼梯口偷听了半天的夏振华,装作刚醒来的样子,从楼梯口走了出来。
“哦,大家都在啊,刚才你们在说什么,我在楼上听你们吵得厉害,不会是因为我吧。”
不等应彩荷和夏国安等人说话,离着夏振华最近的苏木抢先说道:“夏先生,没什么大事,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问题,可能声音有些大吵到你了。怎么样?今天这一觉谁的舒服吗?”
夏振华歪着头,伸手拍了拍脖子,说道:“感觉很不好,做了一个噩梦,我好像跟琳达医生打了一架,这浑身上下都是疼的。”
“夏先生,你真会开玩笑,做梦的事情怎么能当真呢,我估计你是没睡醒,要不再去补一觉。”
苏木笑着在夏振华的肩膀上拍打了几下,以开玩笑的方式,来转移夏振华的想法,免得他在刚才的问题上纠缠不清,再给应彩荷创造争吵的机会。
这时候,夏国安站了出来,笑哈哈的打圆场,说道:“好了好了,事情说清就没事了,都散了吧,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小苏,琳达医生,你们也都累了一天,都上楼休息吧,回头饭做好了,我再喊你们。”
“那行,我们就先上去了。”
夏振华的家是四层的小楼,苏木他们住在第四层,这说话的功夫,苏木和琳达等人跟夏伯等人打过招呼后,就来到了楼梯口,迈步正要往上走的时候,应彩荷冲过来伸出双臂给拦住了。
“苏先生,对不起,我们家不是酒店旅馆,你们要是还在这里住下,请掏钱。”
啪!
应彩荷的父亲冲过去,一巴掌就甩在了闺女的脑袋上,抽的应彩荷一个趔趄,差一点儿撞在楼梯栏杆上。
“爸!你干啥!”
“你干啥呢!苏先生他们是咱们请来的客人,是咱们一家子的恩人,是来给你们两口子看病的!现在有了一点儿小问题,你就把人家往外面撵,有你这样对待客人的吗!这要是传出去,还不得让街坊邻居,家族宗室笑掉大牙!”
“我不管!他们要想还在这里住,就得掏钱!”
应彩荷也不知道发了哪门子疯,拦在楼梯口,梗着脖子就是不让苏木等人上去,谁上去劝说都没有用。
这么一闹腾,别说雷豹和宋阳、田甜他们三个,就连苏木和琳达两个也是一肚子气,几个人实在是想不明白,应彩荷的情绪为何前后反差如此巨大。
就在应彩荷和家人们争持不下的时候,琳达站了出来,她脸带愠色,不卑不亢的说道:“夏太太,我们可以不住在这里,但是你得让我上去把行李拿下来吧,总不能这人走了,东西还得给你留下来吧。”
“五分钟,我只给你们五分钟的时间,到时候拿不走的,就得给我留下。”
最终,应彩荷在考虑了一两分钟之后,把楼梯口让了出来,同时给出了一个收拾东西的时间限制。
不等应彩荷把话说完,苏木等人就冲上了楼梯,夏国安一家子,还有应彩荷的父母两个,想要跟着上楼劝阻,却被应彩荷拼命给拦了下来。
五分钟的时间不到,苏木等人就拎着行李箱,很礼貌的离开了夏振华的家,开车前往当初下榻的酒店,夏国安和应彩荷的父亲两人是一路跟随来到了酒店,进了门之后不停的赔礼道歉说着好话。
就在苏木和琳达两个人邀请夏国安两个坐下来,好好的说一说应彩荷的事情的时候,应彩荷把电话打到了苏木的手机上,苏木一看来电显示,直接就开了免提。
“喂,夏太太,你好,我是苏木,请问你有什么事。”
“苏先生,我和老公商量过了,现在通知你一声,我们放弃治疗,你们明天不用过来了,对不起。”
“喂...喂喂...夏太太....”
应彩荷在说完之后,直接挂断了电话,等苏木拨号打过去,提示音显示对方已经关机,这下可急坏了夏国安和他的亲家,两个人心急火燎的匆忙离开往家里赶,留下了苏木等人面面相觑,猜不透应彩荷出的是何种哑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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