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回清急急忙忙赶到乱葬岗,趴在坑边快速地找寻哥哥的身影。她反复查找,三遍之后,她终于确定了坑里没有哥哥的身影。她松了口气,抬手抹掉自己鬓边的冷汗,正准备起身回去找胖头他们算账,心里愤愤道这次绝对要把他们门牙打掉,看他们还敢不敢胡说。
她刚站起身,会感觉到有只手推了自己一下。
夏回清整个人一愣,回头不可置信地看着笑得奸诈的胖头,然后就摔在了坑里,身下压着无数腐烂发臭的尸体。
她忍着恶心爬起身,迅速反应过来,观察着周围,试图找到支点爬上去。
胖头站在上面,狞笑道:“怕了吧?你看你踩着那么多死人,小心以后他们变成鬼来找你。但是没关系,小爷阳气旺,不怕那些。只要你答应做我的媳妇,以后嫁给我,我就拉你上来。”
夏回清冷哼一声,冲他比了个中指,嘲讽道:“是吗?上次是谁被我披着床单吓到尿裤子的?没那胆子就别练熊样,你算个鸟悄。”
胖头恼羞成怒,在周围找了一圈,拿了几个石头就往她身上砸。
夏回清一边躲一边问候了他祖宗十八代。
胖头脸都快气绿了,甚至想要下去跟她打一架,被细狗劝住了。他不知从哪里找来一根树枝,正准备朝夏回清通过去,不远处就传来了汽车轰鸣声。
地上的人跟坑里的夏回清俱是一僵。
胖头攥着树枝的手哆嗦,声音颤抖:“喂,你不是说烧尸体是骗人的吗?”他没等来回话,疑惑地回头看,却发现身后几人早就跑远了。他看了看坑里的夏回清,把手上的树枝丢下去,说:“你、你自己看着办吧。”然后就转身跑了。
夏回清暗骂一声,踏着纵横交错的尸体拿过树枝,卡着坑,试图踩着树枝爬上去。
她心里祈祷那看着粗壮的树枝能承受住自己的重量。
天不遂人愿,还没爬到一半,那根树枝就啪!一下断掉了。
夏回清烦躁地啧了一声,骂道:“真他妈跟那胖头一样,中看不中用。”
车声越来越近,夏回清内心也越来越焦急。
车上的人拿着冲锋枪吼叫个不停,就跟那猿猴似的,癫癫的。
扒着车窗框边的人穿着昏黄的T恤搭个工装裤,脚上趿拉着草鞋。他慢悠悠把枪背到身后,接过旁边人递给他的火把,看也不看就往旁边的大坑里丢。火瞬间燃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势头蔓延开来。
杰森看着那火焰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扭头就要接着鬼叫,车却突然停住了,他堪堪抓进车门,骂道:“哪个王八蛋停下了车!老子差点被甩出去!”
开在最前面的车后箱有个人慢悠悠站起身,看过去,淡淡地说:“我让停的,怎么?”
那刚还骂娘的人瞬间闭嘴,转而换上一脸油腻的笑,“没事没事,我是狗皮膏药甩不掉。怎么了呢冬寺老大?”
被叫做冬寺老大的人穿着黑衬衫黑西裤,跟周围穿着汗衫迷彩T的人仿若两个世界。他下了车,站定在坑边,示意他往下看。
杰森跳下车,走前去,定睛一看,这才看到坑底有个小东西在动来动去。
他冷笑一声,说:“哪儿来的小鼻噶,跑这儿找奶喝来了?”
冬寺修皱了皱眉,嫌弃地看他一眼,说:“你仔细看他在做什么。”
杰森闻言,眯了眯眼睛,视线拐过烈火。他这才看清那小东西在搬着尸体。
他莫名其妙道:“他干嘛呢?还想救这些死人不成?”
冬寺修轻笑一声,说:“他在把这些死人堆起来往上爬。”
杰森笑出声:“就他这小身板,没等搬几个就没力气了,迟早死在火里。”
冬寺修倒不这么认为,只是玩味地看着那面无表情拖着尸体的人,说:“有意思,踏着累累尸骨求生……”他猛地打了个响指,说,“把他捞上来带走。”
杰森一听,也没过问为什么,立刻让手下人去捞。等到人捞上来了,他才瞪大眼睛,指着人叫嚷:“老大,这是个女的!”
冬寺修也看出来了,瞬间不感兴趣了,淡淡道:“丢回去吧,没什么用。”
杰森挥挥手,让人把小孩丢回去,却只见那小孩死死扒住枪身,怎么都甩不掉。
夏回清侧过头,盯着杰森看,冷笑一声,轻轻道:“你才是鼻噶,这么爱喝奶你就去找你妈要。”
杰森一愣,几秒后他反应过来这小妞正在阴阳他,气得骂骂咧咧:“给我把她丢下去!”
冬寺修却摁住那正在狂甩枪身的人,笑了:“不扔了,丢进车厢关起来,带回去。”
杰森瞠目结舌:“不是老大,她骂我,她刚刚骂我啊。”
冬寺修皱了皱眉,剜他一眼:“我没聋。”他摸着下巴饶有兴趣地戳了戳夏回清,说:“帕克先生最近不是缺小孩吗?这不是正好有一个。”
杰森犹豫道:“可帕克老大说了,只要男孩,而且是七岁以上的。这小妞看着也才三岁吧?”
冬寺修沉吟一会儿,问:“小孩儿,你几岁。”
夏回清微微一笑:“长命百岁。”
冬寺修闻言笑了起来,说:“就送她了,你们帕克老大会喜欢的。至于年龄,回去让她测个骨龄。”
杰森虽然不太愿意,但也是吩咐人把夏回清丢到最后一辆车的车厢里,还让人把她嘴巴封了。他挠挠头,还是没忍住问:“冬寺老大,这死丫头小小一只,能活下来吗?”
冬寺修看着坑里依然黑得像炭一样的尸体,嫌弃地拿手帕捂住了鼻子,只是丢下一句话。
“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没那么容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