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所有人都在恢复灵力的时候,花俞御剑四处看了看。
她刚落下地面,一个张牙舞爪的影身就扑了过来。
她抬脚,一下就把对方踹到了一边。
“啊啊啊啊啊!”
那道身影快速站了起来,不断发出难听的吼叫。
他披头散发,指甲上全是乌黑的泥巴。
在看清眼前之人时,花俞皱起眉来。
杨通杰?
他已经死了吗?
想起前几天看到他时,还戴着假发,一副看不起任何人的样子。
变成这样,倒是没有了那份嚣张。
只是依旧讨人厌。
没想到曾经一直和他们遮天门作对的人,如今却沦为了尸魅。
玄元宗怕是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玄元宗了。
而聂胜天,八九不离十就是导致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
她不知道聂胜天为何放着第一宗掌门不做,要干这种事情。
但目前看来,外边的情况不比场地里面糟糕。
花俞抬手,食指在他眉间一点。
“万物归元!”
一丝丝纯净的绿色气息快速从指尖流动到杨通杰的身体里。
没过一会儿,他体内的煞气就消失得干干净净。
随即整个身体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变成了一具真正的尸体。
万物归元是她结合花神之力和春生得到的一种新的技能。
不仅能恢复灵力,还能割断和煞气连接的躯体。
最主要的是,这种技能用到的花神之力非常少,不够造成她的身体负担。
虽说她不喜欢杨通杰,但也不喜随意糟蹋别人尸体的人。
杨通杰倒下后,脸上和身上的黑色纹路也接着全部消失了。
花俞淡淡地看着眼前之人,看不出表情。
随即她御剑,接着往飞。
大多数宗门的弟子已经朝着沈君陌布置的法阵那边过去了。
还有一小部分,因为灵力消耗过多,修为也不高,只能待在原地,活生生地被一群尸魅咬碎了。
花俞每走到一处,能顺手救下的,都救了。
半天后,她的身边已经站有三十多人了。
虽说她觉得这些跟着她的人很麻烦,但这次她却没有潇洒地离开了。
因为她但凡有一点要离开的举动。
这些人总会目光含泪,两眼汪汪地看着她。
好相似的一幕。
那时,她忽然觉得。
她的良心,好像有一点痛。
入夜,天黑得像被泼了一桶墨,完全没有一点星光。
场地是根据小秘境里的一切来仿造的,始终是人为制造的东西,没有那么真实。
再加上阵法的出口已经被封住,场地被控制。
此刻,里面基本上都被煞气污染了。
如若还是找不到出口,再过不了五天的时间,所有人都会死在里面。
花俞点燃异火,瞬间将周围点亮。
有异火的存在,那些煞气都不敢往这边过来。
在火光所照亮的范围内,形成了一个坚不可摧的防御屏蔽。
三十几人把花俞围在了中间,如饿狼一般,死死地盯着她。
“花道友,你救了我们就不要抛弃我们了行不行?”
有个年轻的男弟子有些可怜兮兮地看着他,眼里写满了哀求。
“对啊,花俞姑娘,我们这些人实力都一般,没有你,肯定会死在这里的,你一定不要离开我们呀。”
女弟子委屈巴巴地说着,话里话外都生怕花俞不管他们了。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她,脸上写满了害怕,仿佛一群受惊的小鹿。
花俞心里咯噔一下,随即眼神满是真诚,
“我怎么会抛弃你们独自离开呢?你们都是我修真界的道友,就算只剩最后一口气,我也要把你们送到安全的地方。”
她说得信誓旦旦。
说得整个人像是冒了金光。
看得众人忍不住大为感动,满是幸福的泪水。
花道友真的太正义了。
苍玄忍不住吐槽。
要不是看见花俞曾几次偷偷准备离开,他还有点相信她说的鬼话了。
不过这丫头倒是比之前有点修真界弟子的样子了。
许是得到救命之人的承诺,众人白天紧绷的神经,开始放松起来。
没过多久,他们陆陆续续开始睡下。
花俞盘腿撑着个脑袋,无聊地盯着黑漆漆的天空发呆。
这时,还有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她。
花俞嘴角抽了抽。
她这次真的没打算离开好吗。
不远处。
张新和花朵儿正在四处躲避尸魅的袭击。
如今是夜晚,那些尸魅不但没休息的意思,而且行动还比白天更快。
张新一手拿着夜明珠照亮,一手搀扶着花朵儿,整个人狼狈得不行。
“张师兄,我实在太累了,走不动了。”
花朵儿推开张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也不嫌地面全是黏糊的血迹。
“朵儿,你在坚持一下,等我们找到一个相对安全一点的地方在休息好吗?”
张新十分疲惫,但还是耐心地安慰着。
花朵儿显然有些烦躁了。
她以前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全身又臭又脏不说,还要时时警惕突然跳出来的尸魅。
如果她的师兄们都在,她根本不用担心发生这种事情。
想到这,她看向张新的神色越加不满了。
张新一路为花朵儿挡下了数次尸魅的袭击,灵力几乎都要耗损完了,现在感觉整个人都有点不舒服。
只是危险还未过去,他不能让朵儿在他眼前受伤了。
“好了朵儿,你要是累的话,我背着你怎么样?”
他轻柔地说道。
花朵儿还是不满意,但想着自己终于不用继续走了,还是勉强应了下来。
她起身趴在张新的背上,下一刻她身体一颤,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张新身上溅满了尸魅的血迹,此刻又腥又臭。
“怎么了朵儿?”
张新温柔问道,“身体不舒服吗?”
“没事,师兄,你快走吧。”
花朵儿忍住不适,冷着脸说道。
张新以为她只是累了,并没有注意她语气中的厌恶。
整个夜晚,张新都背着花朵儿躲避着尸魅,直到天亮。
终于摆脱了夜间那群尸魅。
张新把花朵儿放下来后,喘着虚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花朵儿完全不管他累不累,只是矫情地继续冷着个脸,烦躁道:
“师兄,我们到底何时才能从这里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