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本就是他欠他的。
徐闻打着商量,“诶,我带你回去治病,你别咬我,我就松开你,成不成?答应,就眨下眼。”
萧寒瑜头疼欲裂,四肢也痛得麻木,他努力地理解面前这个浑身是血惨兮兮的人所说的话,迟疑地眨了下眼。
徐闻便当他答应了,松开手,然后绕到少年的腿弯,另一只手则扣住瘦削的肩膀,一捞进怀,将人轻轻松松地抱起。
结果怀中少年扭头,一把咬住他的锁骨,下了狠劲那种,似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徐闻:“……”不愧是男主,报复心很强。
徐闻抱着一个上百斤的少年,却能够稳稳当当地从悬崖底走回了平安村。
他家住在村头,傍着山,晚上会很危险,经常会有野兽出没,所以那里就他们一户人家,因为他们家最穷。
原书中,对原主这个炮灰身世背景的描述,就一句话概括:生病的娘,断腿的爹,痴傻的弟弟,破碎的家。
徐父祖上三辈,都是纯正的村民,原本徐父因为长相英俊,性格老实,又会打猎,年轻时可受村里人欢迎,但谁知徐父有次从山里头出来,没带回猎物,却带回了一个娇娥。
也就是徐母。
因为徐父执意娶这个来路不明还失了忆的女子,就和本家闹翻了,分家后自立门户。
原本,凭借着徐父打猎的好技艺,一家也能过得和和美美。但是好景不长,在原主八岁时,三岁的弟弟突发高烧,烧傻了。
而后,徐父为了赚钱给弟弟养身体,上山,结果却摔断了腿。
当时浑身是血地被好心村民搬回村里,吓晕了徐母。
徐母也病倒了。她早年就已落了病根,这一吓,更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根本干不了重活。
照料一家子,就落到了刚及冠的原主身上。原主也争气,努力读书,第一回就考中了举人。
本来他凭借着这荣耀的功名,可以办个私塾,当个教书先生,养活一家,娶个媳妇,平凡度过一生。
奈何,却因挡了别人的路,就成了一缕冤魂。
唯一的顶梁柱倒了,让这可怜的一家该怎么活啊。
徐闻敛住眸中冷意,来日方长,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他自然会找机会去报仇。
破败的木门发出难听的“嘎吱”,徐闻抱着男主走了进去,快速扫了一眼,发现原主的家并没有想象中的狭窄。
早期徐父有钱,就买下了这一座老房子,石头草瓦堆砌而成,有院子,有三间房,一间是徐父徐母住的,剩下的原本是原主和弟弟各自一间,但是弟弟成痴之后,为了更好照顾,便住到了一起。
空出来的那间房则成了堆满杂物的地方。
“嘉赐,你可算回来了,咳咳……你去哪了?”一个穿着打补丁衣裳的妇人扶着门从房里出来。
妇人正是徐母。她鬓发已白,沧桑也显出几分,皮肤粗糙干裂,但脸色却苍白得可怕,刚说一句话便连连咳嗽,反倒让她苍白的脸染上一丝血色。
然而,就算状态不好,却也能窥出她早年是个美人。
徐闻还未说话,徐母先是看到了他一身狼狈的模样,而后又看到他怀里的人,惊得血色尽无,“嘉赐,你身上怎么浑身是血?你受伤了?这人又是谁?”
“娘……”徐闻有些别扭地喊了一声,“你别担心,这血不是我的,我在山上救他的时候,不小心沾上的。”
徐母松了一口气,又忍不住道,“你怎么和你爹一个样,这么喜欢从山里捡人,也不怕来路不明害了自己。”
徐闻笑笑,“爹没捡的话,我就没娘了。”
“净贫,快去把这小公子送回屋里,娘回屋里给你拿些草药过来。”徐母笑骂,语气轻轻的,心里却觉得开心。
大儿子,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像今天这样轻松开玩笑了。
以往她见到人时,都觉得对方背上压着一块巨石,直把她的儿子压的喘不过气来。
都是她这个破身体,以及一家,害了他啊!
徐母捏着帕子拭去眼角冒出的泪,怕被他看见,立即转身回屋去了。
凭着徐闻的眼力,他自然观察到了,但现在不是宽慰的好时机,将男主收拾妥帖才是要紧事。
徐闻将人抱到自己的屋里,屋里有两张木床,一张是原主的,一张是原主弟弟的。
他果断地将男主放到了原主的床上,对方早已因伤昏迷,任他摆布。
徐闻将人扒了精光,又端来水,细细地帮人擦去身上的脏污,连脚掌也没有漏下。
擦去那些碍眼的脏污之后,男主的美貌原原本本地呈现在徐闻的面前。
少年貌美精致,似精心雕琢过,每一处线条都恰到好处,一看就非寻常人。
身材清瘦,但该有的都有,肌肤白皙,薄薄的一层肌肉让少年显得有劲。
但身上那些纵横交错深浅不一的伤痕却在这如玉的身材上添了几分破坏。
以及几道剑窟窿,正滋滋地往外冒着血,让昏迷状态的少年紧蹙起眉。
徐闻拿起刚才徐母送进来的草药,按照古老的方式准备用药。
他将草药丢进自己的口中,嚼烂,拿着白色的布块准备吐进去,而后在涂上伤口。
然而,这一过程,被中途醒来的萧寒瑜看到了。
他瞳孔地震,眼底掠过明显的嫌恶,无力呵斥,“你干什么!”
萧寒瑜眼睁睁看着,陌生男人“呸”地一声,然后将那不知道混合了多少口水黏糊的草药往他身上一按。
他身体不由一颤,因为痛的。
“放肆!你做什么!”
这点痛他不放眼里,但是男人将那恶心巴拉的东西按在他身上,简直离谱!
他挣扎着就要起来。
徐闻差点被他打翻剩下的草药,心里啧了一声,一边把布块端得更远些,一边单手三两下就按住了床上扑腾的少年,暗含警告:
“安分点,这药对你伤口愈合有好处。”
萧寒瑜折腾得更厉害了,但又被钳住,像个乱扑腾的死鱼。
该死,这男人的力气怎么这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