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谈感情,林穗更喜欢谈利益。
不用林逸之拜托,她也会看顾袁世清,毕竟林穗还没拿到袁世清的画。
现在袁世清如果能发挥自己的长处,不用林穗养着。
林穗只是送点物资,定期察看周边环境确保袁世清的安全,自然没有什么不乐意的。
要让林穗说,林逸之担心袁世清,不如操心操心他自己。
小小年纪就要只身一人,去往遥远的新省。
其实去新省是林逸之决定的,按照林家大伯的想法,更想把林逸之送去黑省。
黑省虽然也远,但地大物博起码不缺吃食,等到天寒地冻的时候也没有太多农活。
但黑省的话,林家没有什么熟人在那边。
另外去黑省的话是去农村插队,去新省则是到生产建设兵团。
“什么区别?”林逸之疑惑地看向他爸和林老爷子。
林大伯缓缓解释道,“到农村插队就是普通的务农。”
“去生产建设兵团,既要备荒还要备战,至于新省的生产建设兵团还要戍边,起巩固边疆边防的重要作用。”
林逸之一听,二话没说立刻大声说道,“我去新省!”
林大伯了解自己小的儿子,其实猜到林逸之会怎么选择了。
但看到林逸之连思考都不思考就决定了,眉头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皱。
“你不要以为去了生产建设兵团就是参军了,兵团非正规军队。”
林逸之最向往的就是参军,可是如今他年龄太小了。
林逸之眼睛亮亮的,“我明白,可是这是我的梦想。”
林家大伯见林逸之挺得直直的小身板,和林老爷子对视了一眼。
终究咬了咬牙答应道,“好。”
林逸之去新省,又不像后世人们去新省旅游。
享受美丽的自然风光之余,还能吃上想想就让人流口水的大盘鸡、椒麻鸡、烤包子和各种面食。
他就是去地里开荒刨食的,不仅干的都是苦力活,还要接受半军事化的严格管理。
再加上比起内地,新省在气候、生活环境方面都要更加恶劣。
这样的条件让林家老太太和林家大伯母想想就揪心。
为了这件事,第二天林老太太就带着林穗去了林大伯家,帮着林家大伯母准备各种东西。
林穗和林逸之还好,这两位长辈,忙地脚不沾地的。
首先要准备的就是钱票,这是出门在外最重要的东西,有了钱票就有了底气。
林老太太先是把钱票都一张一张的数好,递给林家大伯母。
林家大伯母再把一摞的钱票分了好几沓,分别缝在了几条新的红内裤里。
“虽然去到兵团里有食堂,基本吃饭生活的需求有保证,但这些钱和粮票、布票你还是要带上以防万一。”
林逸之不知道为什么,林穗一看到自己的那几条内裤就笑。
正微红着脸瞪林穗呢,听见他妈这样说,胡乱点头应了。
“额,嗯嗯嗯。”
“这是三个月的钱票,要是不够了你要提前打电报回来……”
要按照林逸之说,这些钱票他根本用不上,但他不能拒绝他奶奶和妈妈的心意。
林穗见林家大伯母一个一个扣子往上缝,挺费劲的。
从系统那薅了几条拉链,递给林家大伯母。
“用这个吧,更方便。”
林家大伯母抬头一看,居然是很少见的拉链,有些惊讶又有些感动。
看着林穗,难得真心的说道,“谢谢赞赞,你有心了。”
又看了一眼林逸之,“还不谢谢你二姐。”
林逸之认认真真地道谢,“谢谢二姐。”
林穗摆摆手,几条拉链罢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林大伯母因为最近发生在林大伯和林逸之身上的事,对林穗的偏见和警惕都少了不少。
更脆弱,也更柔软了。
除了钱票,林老太太和林家大伯母又将家里两床还算比较新的棉被子和褥子捆好,骑着自行车运到附近去弹棉花。
将其中一床被子拆了,把部分棉花填充到另一床里边,制成了一大一小,一厚一薄两床棉被子。
又把所有被子和褥子的棉花都弹地更松软些。
至于棉外套、薄衫还有裤子什么的倒是有现成的。
长度什么的也还有余量,不怕林逸之突然长高一截。
“这些都得备上,新省不好买,新省早晚温差大,注意衣服加减,别着凉了。”
“要是长个子了,就把这卷起来的地方放下来……”
林老太太往被子和衣服上套了块油布,一边和林大伯母用力捆扎一边嘱咐道。
等把衣服什么的收拾好,又开始收拾一些生活用品。
热水瓶、洗漱用的盆,另外就是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等准备了个七七八八,林老太太和林穗回了林家。
哪知道林大伯母还是不放心,想到一样东西就往里边塞,结果东西越来越多。
到了晚上,林逸之看着占了房间整个角落的行李,嘴角不自觉抽动。
“妈,这,这也太多东西了。”
林家大伯母听见这话,瞪了林逸之一眼,“多什么多!哪一件不是必需的?”
林逸之马上就闭嘴了,这个时候他还是少说些话吧。
最后还是第二天林老太太来看,发现多了这么多东西,温声细语地劝道。
“知道你是为了孩子好,但东西太多了。新省路途遥远,又是坐汽车又是坐火车的,孩子怎么顾得过来。”
“一些不是必要的,我们后边想办法邮寄好了。”
林大伯母一听“路途遥远”几个字,眼圈就是一红。
想了想,觉得林老太太说的有道理,擦了擦眼角,默默点头。
林穗见林老太太和林大伯母又开始拆行李,冲林逸之招了招手。
林逸之悄悄走到林穗身边,“怎么了?”
林穗递给林逸之一袋东西,呶呶嘴唇,“拆开来看看。”
林逸之松开口袋,往里边一瞧,东西零零碎碎的还不少。
林逸之先从其中掏出来一罐,他觉得最奇怪的东西,“这是什么……”
玻璃瓶透出了里边白色的膏体,看上去十分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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