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可知阙家那位小公子?”
言舟坐在床上,靠在白泽怀里乖乖把药喝完,想起先前听到的有关阙家公子的言论,故作不经意状问道。
“知道,怎么了?”
“先前听人说,阙家小公子不见了?”
白泽为言舟上药的手顿了顿,言舟又接着说道:
“先前听同砚们说的,他们说还看见了官府的人在找人。”
闻言,白泽便心下了然,点了点头。
阙家,其家先祖为开国功臣,上一任家主曾任朝中左相,家中之人多为捉妖师或入朝为官。
那位失踪的小公子因幼时落了水冻坏了经脉,恐与修炼无缘,后来阙家人到处寻医问药,那位小公子才仅仅到可修炼的地步。又因其一直不信会就此与修炼无缘,便一直没接触官场。
最终文未成,武不就。
听着白泽讲述阙家的事,其间或大或小的事都有,或遭人陷害,整个家族命悬一线;或阙府公子取得功名,街坊邻里为其庆贺... ...
末了,言舟不由轻摇头,低头抿了口茶,继而轻叹道:“若那位小公子未落水便好了... ...”
“为什么这么说呢?”深知言舟所指为何,白泽仍出口问道。
“此事不知是他人所为还是那小公子自己... ...若要去查,又该从何查起?”言舟没察觉到白泽在故意逗自己,皱着眉自顾自分析起来,“若是他人所为倒还简单,雁过留痕,不管是谁做的,必能找到相关线索,只怕是小公子自己... ...”
言舟说着说着就自顾自下床,甚至在白泽面前走来走去。镇妖符被解除了,他的妖力恢复了大半,外伤也不是太重,这几日内外服一起,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就这么走来走去几次,分析了那么多,白泽却未置一词,言舟终于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劲,停下脚步回头盯着白泽,“逼问”道:
“说,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事情原委了。”
白泽无辜:我不知道哇。
言舟:... ...
瞧着白泽那无辜的表情,言舟眉尾颤了颤,最终决定上手欺负欺负白泽。
——事后言舟表示,如果可以,他一定不会真的上手。
谁能想到,他刚刚因重心不稳整个人坐在白泽腿上,那没关好的门就被风吹开了,门外刚准备敲门的大长老一脸震惊看着屋内。
大长老:...那我走?
三个人就这么僵持好一会儿,最终大长老自觉关上门先出去了。
“哇!都怪你!”言舟沉默了一下,选择了贼喊捉贼。
“... ...”白泽没接茬,看了看言舟又看了看他坐着自己的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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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阙家公子一事,副院大人可有头绪?”
药房里,白泽将刚刚从言舟房里带出来的药罐一一放好,大长老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就说明了来意。
“大长老何出此言?可是阙家人来求助了?”白泽不答反问,手上整理药罐的动作却没停。
“并未,这不是连小学子都听说此事了,我也来问问副院大人的看法。”听到白泽反问,大长老也不意外,顺着白泽的问题说了下去。
“大长老喝茶。”言舟轻轻敲了敲门,而后端着热茶走了进来,规规矩矩地将茶盏递给大长老,扭头见白泽还没坐下,将茶盏放在白泽位子上后就退了出去。
“我没看错的话,你的小徒弟应该才七八岁的样子?”大长老抿了口茶,转了转茶盏,又转了话题。
“能有什么看法?此事阙家迟早会来求助白及院,只是时间问题,除非——”白泽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一个药罐,垂眸看了眼其中成色,继而再盖上盖子,瓷盖碰在瓷罐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他们不在意这个小公子。”
“他们都舍得为那小公子寻医问药,还能不舍得来求助白及院?”
“不是舍不舍得金钱的问题,白及院与雨红书院一样,跟朝廷是有联系的,”白泽拿了几个小瓷罐,坐到大长老对面,端起茶盏抿了口茶,继而又续言,“朝堂之上,自有一双眼睛和千千万万双眼睛盯着这阙家。若这事真只是小公子自己与家里闹脾气,因着这点小事就来求助白及院,且不说名声是否受损,在任何人看来,都会觉着阙家小题大做。”
“还有便是,家丑不外扬。”大长老接道。
白泽点了点头。
高位者,必重其名声,若因小事名声受损,于其而言,还不如自高台坠落。
“山下,有位新娘子要出嫁了,”沉默了一会儿,大长老抿了口茶,又道,“副院大人可要……”
“递了邀约么?”
“未。”
白泽摇了摇头。他回来时便听说了,一位商贾看上了那村里的姑娘,欲让其子娶那姑娘进门,村中人都觉这是殊荣。
而那姑娘是否愿意,却无从知晓。
“淮景伤还没好,我便不多打扰了。”大长老语毕将杯盏中的茶水饮尽,自觉将桌上瓷罐尽数拿去,再心满意足的离开。
“师父?”
良久,言舟从门外探进头来,小心翼翼道,见白泽望着窗外发呆,便默默趴在门框上等着白泽回过神。
结果一个手滑,整个人摔在了地上,白泽闻声回过神,连忙起身去将言舟扶起。
“摔疼了吗,”蹲在言舟面前,给言舟拍去膝盖上的灰尘,“没事,摔摔长个子。”
明明摔得也不是很疼,听着白泽关心的话语,看着白泽那担忧的目光,鼻子一酸,眼泪要又开始往下掉了。
“师父在想什么?”言舟一边自觉扯话题,一边装作眼睛痒抬手揉了揉眼睛,硬将眼泪憋了回去。
“没想什么,”白泽摇了摇头,无奈道,“只是在想昨夜看的话本子。”
“嗯?师父居然会看话本子?”言舟惊讶于此,一时间竟忘了刚刚摔倒的痛。
“偶尔看一看,还是不错的。”见言舟一脸惊讶的模样,白泽没忍住,伸手捏了捏言舟的脸。
“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还是天上的神仙,不会稀罕那样的东西呢?”言舟看了一眼白泽作恶的手,没理会,只是认真的道出自己的疑惑。
“我又不是无所不知,何况,每个人都可以有自己喜欢的东西,只要不会伤害他人,任何事都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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